纪成看着纪苏的反应再次笑了，“娘娘和陛下很配。”
“这还用你说！”纪苏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发出一声轻微地喟叹，“还有什么你全都说了吧。不然你到了边疆也没人敢听你说。”
“自从娘娘进宫后，京城一直都在盛传娘娘的荣宠。但，在今日以前，微臣并不相信，陛下那般仙姿绰约的人，真的会对一女子倾其所好。”
“……”纪苏嗑瓜子的手忽地一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他，这是在说自己配不上谢钦吗？
纪成似乎看出了纪苏的疑惑，微笑着解释，“因为陛下在臣心中，太过完美。完美到臣以为陛下并不具备凡人的七情六欲。”
“哦，这样啊。”不是说自己配不上谢钦就好。
说起来，论身份和地位，自己好像真的配不上他啊！
突然之间，纪苏觉得自己这么咸鱼似乎并不太好。
之前还说要改，结果还是没能行，只要有谢钦在，自己实在没办法艰苦奋斗啊，谢钦他什么都帮自己安排好了！
她完全没什么用武之地啊！
“娘娘不必想太多，也不必在意太多。陛下所求，不过只您的爱而已。想必娘娘已经给了。”
纪苏放下手里的瓜子，脸上一反平常的什么表情都没有，“纪成，你很聪明吗？”
纪成忽然被她这副样子震慑住了，他不可控制地失神了一瞬。
等回过神来之后，纪成迅速改变了自己对这位娘娘的看法，他又挂上了那副微笑，“臣，不过有些小聪明而已。”
“小聪明？”纪苏轻轻一笑，“那你就用你的小聪明告诉我，若我和他面前有万千阻碍，可他一人抗下了所有，那我该如何回应？我的爱，与他的付出相比，太过卑小。”
此时纪苏说的，并非这个世界的事，而是在那个她和谢钦都真正存在的星际。
谢钦，似乎一直都在全力保护她，向她靠近。
纪成当然不知道纪苏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知道，纪苏此时，并没有和自己说笑，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六妹，似乎非彼之六妹。
虽然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纪成并不打算知道太多。
聪明的人，应该适时地愚笨，纪成微微躬身，将自己的猜测深埋心底，“娘娘，于您而言，您的爱似乎不值一提，但娘娘是否想过，于陛下而言，您的爱胜过世间万千。或许，对陛下而言，他的付出和爱，比起您来，皆是微末而已。”
“是吗？”纪苏仰着头，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谢钦的爱？
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纪成再多送了她一句，
“娘娘不必过于纠结，世上人有万千，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爱娘娘，便是陛下的选择。比起世上那些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陛下能得到娘娘的爱，已是幸运。情爱一词，美则美矣，但若爱而不得，便是摧肠之痛。娘娘选择爱陛下，让陛下不必忍受这痛苦，这便是您对陛下所有付出最好的回应。”
“……”虽然听起来有点渣，但他好像，说的也没错？
算了，这纪成自己就是一只大龄单身狗呢，他的观点估计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让它这么就随风飘散好了。
不过，人家好歹是真心实意给自己意见了，她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
“多谢纪大人的金玉良言，往后，只要大人不造反，本宫保你平安！”
纪成知道纪苏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当即也再多说。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那位帝王，所求不过如此。
纪成微笑着躬身拜谢，“多谢娘娘，臣往后，定不负娘娘此恩。”
“哎，都是小事。”纪苏大气摆手，重新抓起了自己的瓜子，“你说，你执意要去边疆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报仇？”
之前欺负他的人，好像是挺多的。
他要是为了报复回去而跑过去做官，那也说得过去。
“臣，”
纪成说着，纪苏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悲痛。
但他的脸上却依旧那么笑着，“因为有一个人，她听说百年前的边疆，繁荣安定。她说，她想见一见。”
“！！！”纪苏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
她这是，吃到瓜了？
纪苏停下磕瓜子的动作，小心问道，“那女子，逝世了？”
“没有，”纪成摇头，上扬的嘴角仿佛沾上了一丝苦涩，“她，嫁人了。嫁到一繁华之地，嫁与一如意郎君。”
“……”怪不得他刚才这么说，原来他自己就是求而不得。
纪苏忽然觉得眼前这城府极深的纪成有点惨，别人都放弃愿望嫁人了，这人还要倾尽一生成全她的美梦。
纪苏放下手里的瓜子递给纪成一块糕点，“这个，纪大人啦，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节哀……”
“呵呵，”纪成接过纪苏给的糕点，真诚一笑，“陛下能得到娘娘您的爱，真是三生有幸。”
“嗯，是啊是啊。”不过这已经不止三生了，她已经陪谢钦度过好几世了，“纪大人，你看你长得好看，脑子又好使，说真的，想睡你的妹子多得是。什么样的你找不到？你现在，又是何必呢……”
纪成故作轻松地摇摇头，“天下女子万千，但，都不是她了。”
“……”这么情深？
“那个，纪大人，方便说说你是怎么爱上她的吗？”纪苏说着，又给纪成递了一块糕点。
纪成欣然接下，也不吝分享，
“在臣十三岁那年，臣身染风寒，命不久矣。那时，恰逢母亲出府，所有人都听了纪文耀的命令不许向臣施救，而她恰巧受到邀请，去玉嶙王拜访。臣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倒在路上，她撞见了，便偷偷为臣请了大夫，还让她的丫鬟为臣熬了药。”
“……”纪苏很想问他，就这？
但想着自己又不是纪成，他的所思所想所爱，自己又怎么能懂，所以她便没有开口。
然而纪成何等的聪明，他自是知道纪苏此时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