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不舍的落下山头，还想看看村民们的收获几何。
池塘里的水被放掉，只余膝盖深，有些淤泥深的位置大概也就是大腿位置。
这时男人都穿着背心短裤成一条线在浑浊的泥水里趟来趟去，最后过滤一遍就收工了。
“可真好玩，等他们上来了，下去摸会鱼不？”秦二姐两眼放光的看着一池塘泥水，跟看满室光华的珍宝一般。
“我们能下去？”唐菲菲疑惑的问。
“当然可以啊！运气好的还能抓到……漏网之鱼，对，漏网之鱼！”秦二姐兴奋不已。
“是啊，男人都趟好几遍了，安全上也放心，这都是村里默认的规矩，凭各自的本事给家里加餐。”秦大姐说起这个眼神里都有了光彩。
那年，她十三四的时候跟着秦老娘下河里摸鱼，踩到一个淤泥井里，差点就陷进去出不来了，眼见着都快淹到胸口了，多亏了他。
只是一切皆已成为过往云烟。
“想不想下去玩玩？”秦二姐蛊惑跃跃欲试的唐菲菲。
“等会，等会看看再说吧。”唐菲菲还是有些犹豫。
“大姐，大姐，去不去？”秦二姐又诱惑大姐，得到摇头的答复沮丧的垮着脸。
秦大姐比妹妹大了将近十岁，性子又沉稳许多，哪里还会在娘家这般胡闹，省得村里人生意见。
“你也不能下去，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疯癫。”秦大姐逮着机会劝导妹子。
这话谁又爱听呢？唐菲菲假装听不见的，心里蠢蠢欲动，哪个孩子不爱抓鱼？那个孩子不爱玩水？
两三个小时的热闹看下来，看客们早就心痒难耐，恨不得参与其中了。
果然，男人们从对岸捋到这边人群聚集的塘坝上，就将网兜里的鱼递给岸上守着的家人，一个个顺着码头上岸了。
“好，今天打鱼结束了，来，各家各户把鱼放到这边箩筐里，统一过称再来分。”老村长一身黄泥水还在滴答滴答，站在那里喊话了。
“哗啦啦，哗啦啦……”村民自发排成两队往箩筐里倒鱼，很快便装满了两筐。
“行，过称吧！来两个结实的抬一下称。”老村长吆喝道。
一旁的妇人都围着一个圈聚精会神的看着，关键时刻可容不得短斤少两。
“67斤……嘶……你这肩膀有水滑的很。”抬称的男人一等报出数目，就嘭的一声放下箩筐。
“换个人吧，把这边称了。”老村长也不含糊，立马换个人顶上。
“哎，82斤，好嘞。”
“秦老二，快点算算数吧！那边带了瓦片过来没，还是摸坨，摸了哪个数字就按哪个顺序来拿鱼。”这种事每年都有好几回，老村长的套路已经烂熟于心了。
“村里50户人，刘军一家不在村里，149斤，49户每户分三斤鱼。”秦二哥拿着笔算了一下，报了数。
“成，开始吧，称小鱼分堆，大的切开两边，省的有些娘们吵鱼头没肉。”老村长吸了口烟，大手一挥开工。
秦越也被安排去划堆分鱼了，唐菲菲便自己去摸坨，“23号啊，倒是不前不后，在中间。”
秦二姐跟在她身边，率先报出了她的排名。
按着前头报号子去提鱼，那边分鱼的人用事先折过来的棕叶串着鱼嘴，提留着倒挺方便。
远远的看到分好的几堆：大鱼一只配个小鱼，半边大鱼配两条小鱼，三条一斤左右的小鱼。
先挑的人就可以选自己合心意的，有人喜欢吃小鱼，可以多吃两顿。还有人人口少吃小的划得来，更有人专爱吃大鱼……这鱼分得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唐菲菲想好了，她选大鱼，秦越爱吃大的，给他做个剁椒鱼头，剩下的做酸菜鱼。
很快就轮到了唐菲菲，刚好有她合适的，交上写着23的瓦片，赶紧提了鱼闪到一边。
秦越那边也分得差不多了，唐菲菲接收到秦二姐的邀请，按耐不住贪玩的心思，慢慢踱步到秦越身后。
“越哥，我……我能和二姐一起去摸会儿鱼吗？”唐菲菲拍拍秦越肩膀，小声问他。
秦越眼角余光早看到了靠近的唐菲菲，听她说话便侧耳倾身过去，听完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你想去玩会就去吧，小心河底有贝壳划脚，要不，你等会，我陪你一起啊？”
“好啊！好啊！我会注意的，你累了一天，坐在坝上休息等我得胜归来吧。”唐菲菲志得意满的出发了。
她兴冲冲的跑到秦二姐那边，学她的将鞋袜脱掉，露出嫩生生的脚丫子。又将裤腿挽起来，纤秾合度的小腿随着卷高的裤腿展现在人前。
秦二嫂低头挽着自己裤腿呢，一扭头看到一双莹白玉雕似的小脚，心道“不好”，果不其然，有些男人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
她赶紧拉住唐菲菲，“不用卷裤腿了，等下河里有树枝瓦砾割了脚，我可赔不起你这身好皮子。”
唐菲菲半信半疑的又跟着放下裤腿，那双小脚丫也被藏了进去。
秦二姐这才放下心来，她乐是还记得河边上那满嘴喷粪的妇人说的话，可不能因为她的原因，把唐菲菲给陷于不义之地。
最后一个人领完鱼，岸边上摩拳擦掌的妇人们迫不及待的下了池塘。
“我们不急，走后面也没关系的，来，你拿这个小篮子，去装就是了，大鱼我来。”秦二姐拍着胸脯保证抓小鱼更好玩，安排唐菲菲在池塘一个角落，尽管去拦截水浪涌过来的小鱼仔。
唐菲菲羡慕的看着秦二姐抱着大笊篱“嗷嗷嗷”叫着冲向人群，只好混在一帮毛丫头里面捞小鱼。
秦大姐抱着时明站在岸边，接应唐菲菲的收获。
“时明，等着，妈妈给你捉好多好多小鱼。”唐菲菲抓着细竹条编的小篮子往水里沉下去，又将它在水底下游走一番，才提起来。
“当当当……看我的……收获。”出师不利，篮子里只有几根水草。
秦大姐看的哈哈笑，弟媳妇太逗了，“菲菲，你要等会，她们还没把水搅混，先摸摸蚌壳田螺啊，味道也还可以的，你吃过没？”
唐菲菲看着池塘中央的妇人们，果然女人体力比不上男人，胆子也小了许多，手脚都放不开的样子，且又各有心思。
得了，她听秦大姐的，先摸摸蚌壳田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