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妹夫，你们下棋呢。”唐芳芳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大姐，姐夫。”秦越站起身来，装烟给大姐夫朱跃进。
“哎哟，你可回来了，咋这么晚啊，等你来炒菜呢。你妹妹就爱吃你做的菜。”唐老娘闻声而动出了房门。
“娘，二妹。”唐芳芳本就不白的肤色晒得黝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手里抓的布袋紧了紧。
“行了，行了，你能拿什么好东西回来不成，给我吧！赶紧去厨房做饭，娃娃给她爹抱着。”唐老娘不由分说接过布袋子，就催促唐芳芳去做菜。
唐芳芳看着站在一边言笑晏晏的唐菲菲满脸无辜（大雾，姐姐我没有），还有白白胖胖的秦时明窝在唐老师怀里，心里滋生的情绪竟让她嘴里翻腾着苦涩。
“跃进，那你在这看着爹下棋吧。”唐芳芳看了一眼憨厚的矮胖丈夫，还有……高大英俊身姿挺拔的秦越，这原本该是她的。
“快去啊，死丫头，一个矮胖子谁还能抢走不成。”唐老娘不乐意大闺女磨磨蹭蹭。
“娘，我去帮忙吧，有些什么菜要洗要切的。”唐菲菲连忙主动去厨房打下手。
“大姐，说实话，我可真是馋你做的菜了，我自己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来。”唐菲菲有意示好。
就你会挣表现，唐芳芳不吭声，心里却在吐槽。
唐菲菲努力说着各种好玩的事，缓和老娘和大姐的气氛，却适得其反。
唐芳芳金口难开，点头摇头一两个字的敷衍她，心里实则不然：哼，就我是外人，你们是亲母女，故意装模作样挤兑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唐菲菲无力的感慨，任务艰巨且任重道远啊！
唐老娘自说自话，唐芳芳针锋相对，母女俩倒有种诡异的和谐。前提是唐菲菲别参与，否则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姐，你们晚稻还有多久收啊？”唐菲菲找了个话题。
“你还懂这个？”唐芳芳瞥了一眼二妹，在家娇生惯养的真去受苦受难了？
“这是常识我肯定懂啊？”
“懂你还来问我？”
“…………”，第一回合唐菲菲完败。
“你咋回事，吃火药了，在你妹面前冲什么冲？”来自猪队友唐老娘的神助攻。
好了，不仅没有刷到好感度，还拉高了仇恨值。
唐菲菲不死心，试图再次和大姐和谐交流。
“姐，你家珍珠断奶了没？”
“断不断奶有什么区别，没断好歹有口喝的，断了吃啥？”
“面条，奶粉……”
“吃不起，我们珍珠没这个命。”
“就是丫头子要认命……”，来自猪队友秦老娘的再一次神助攻。
唐菲菲欲哭无泪，这天没法聊了，仇恨值唰唰的上升，她都能感受到大姐周身浓浓的怨气。
“砰砰砰……”，唐芳芳用力的挥舞着菜刀剁着肉泥，这个菜做给谁吃的？自然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而是老娘的掌中宝唐菲菲，她最爱肉丸子汤下鸡蛋皮。
唐菲菲在一旁撕着白菜，看得心惊肉跳皮肤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大姐的刀下躺着是的自己，被她剁的粉碎成泥。
唐菲菲按捺住自己大喊“刀下留人”的冲动，再也不敢开启新话题，有老娘的神补刀，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菲菲，累了吧，来娘把柚子开了，你去坐着看他们下棋？还是让小弟陪你唱两段舒展舒展？”唐老娘等着唐菲菲撕完那把白菜，就迫不及待的推她出去。
“不用，娘，我帮你们做点事挺好的。”唐菲菲赖着不肯走。
“在老秦家还没做够呢，回家了就享享清福，娘的好乖乖，听话，烟熏火燎的弄脏了衣服。”唐老娘不依不饶的说服她。
唐芳芳妒火中烧，什么叫回家享清福？什么叫弄脏了衣服？
我的衣服就不是新衣服吗？她低头一看，确实不是新的，这件衬衣穿了两年了，只有过节有好事才穿，可也不经洗，衣领已经磨损也不挺括了。
唐芳芳咬着嘴唇眼泪憋在眼眶里，默默往嘴里留，苦涩一路涌进胃里，忍不住作呕。
“呃……呕……呕……”一阵酸水往上泛起，唐芳芳丢下手中的刀，冲到门口蹲在那里，“呕……呕……”，干呕了半天，最后也不过是吐了点黄胆水。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又有一个水杯递到她眼前，“姐，喝两口漱漱口吧。”唐菲菲柔声的说着。
唐芳芳默默接过水喝了“咕噜咕噜”把嘴里的苦味洗掉。
“你没事吧？”唐老娘硬邦邦的问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说，没事就赶紧做饭去。
“娘，让姐休息吧，她只怕是胃病犯了呢。”唐菲菲赶紧提出建议，又对着老娘使眼色。
“姐，我扶你去坐会，你先喝点温开水，休息一会。等下我给你蒸个蛋羹，又滑又嫩，包你爱吃。”唐菲菲扶起蹲着的大姐，走到堂屋的椅子坐下。
唐芳芳也不言语，任妹妹施展，手却抓成拳头不松开，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大姐，你月信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最近经常这么吐吗？”唐菲菲怕她是怀孕了，又提醒她好好想想。
“不知道啊？生完珍珠就来的少，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来一次。”唐芳芳心砰砰跳，怀孕了吗？那能不能生个男孩呢？
“那你最近一次什么时候啊！要是有了可要休息别累到了。”唐菲菲提醒大姐。
“记不清了，那得一个多月两个月了吧。”唐芳芳摇摇头，她的月信一直不准，她干脆不记，省得惦记。
唐菲菲不太会搭脉，只是大概揣测，“大姐有空去请族里三爷爷把把脉啊，要是有了可不能太辛苦了。”
也许是可能的喜悦到来，唐芳芳难得平和的没有跟妹妹抬杠，还顺从的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唐芳芳喝着白开水，眼前又递过来一叠花生米，是唐菲菲现剥的炒花生，香气扑鼻引人垂涎三尺。
“大姐，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我不懂事，让你受累了。”唐菲菲觉得自己欠姐姐一份道歉，想着便说出了口。
唐芳芳诧异极了，自己那个眼高于顶装的单纯小白兔一样的妹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信！
唐芳芳狐疑的看着唐菲菲，“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