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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样?”

“适应的还不错。”

“那个年龄的孩子学习的很快,也很擅长适应环境的变化。”

车林晚叹了口气,但是她却想着尽量不要让孩子去承受那些变故。

可是她并不了解蔡乐弥,更加不了解已经去世的蔡隽。

虽然旁敲侧击中试图找到一些父女两生活的蛛丝马迹,但在车林晚主动问起乐弥的时候,孩子却总是在刻意回避着。

“也许是孩子还没有接受父亲离开的事实吧。”

“没看出来啊,苏医生对儿童心理学挺有研究的?”

“不敢不敢,比你多吃了几口白饭而已。”

“有没有时间去跟她谈谈?”

“跟谁?!!”

“小乐弥啊。”

“我为什么要去跟一个与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野生孩子谈天?是我太闲了么?”

车林晚一瞬间被他问懵了。

“你的年龄跟蔡隽最接近了……”

“那你怎么不把她送到德哥家里去啊,德哥家还有俩娃呢!很多事情不能经验主义。如果靠经验主义的话,你绝对不是最优的领养人,她根本不该跟你回家。”

车林晚被他怼到没脾气,扭头就走。

“车林晚!”

“干哈?!”

“你方向错了!尸体在那头!”

车林晚猛地一个转身,背着的工具箱差点被她甩了下来。

路过的警察小哥帮她一把托住了箱子,腼腆了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老娘已婚有娃!你这是勾引有夫之妇……

“车医生,这边。”换上隔离服后显得专业了不少的顾奈沁在远处手舞足蹈的吸引她的注意,“这边!这边!往这儿看!”

虽然警方根据现场的视频录像,根据目击者的口供,根据自杀者的遗书,各种各种的线索初步判定了所有人系自杀,但还是有个少年引起了车林晚的警觉。

那是一个17、8岁的少年,已经唏嘘的长出了胡渣,好几天没有清理。

由于担心教众会临时变卦,或者在焚烧途中逃离,因此在大型焚烧现场将所有的人手脚都绑在了一起,用的是焊死的铁扣。

在大火扑灭后有些铁扣已经断裂了。

但是根据刑侦人员的经验,绝望中的人是不可能挣脱开铁扣的。

而且多数都是中年人,男子开始发福、变秃,挺着啤酒肚。而女性穿着夸张的碎布小花群,可能是她们年轻时候流行的款色。

料子非常的易燃,一沾火苗立刻紧紧的吸附在人体的身上,成为了最佳的助燃剂。

虽然也有年轻人,但都是一些废青,早起辍学常年宅家没有社交没有目标连追逐的偶像也没有。

不知道是怎么被邪恶教会骗来的。

而引起顾奈沁注意到的是男孩子手指甲上的眼色。

虽然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多看一眼也会引起强烈身理不适,于是顾奈沁只好盯着他的手指猛看。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残留的彩色颜料。

“难道是女装大佬……”她自言自语着,果然是lo娘的逻辑思维。

车林晚却猛地俯下身去看他,在他手腕上发现了颜色深浅不一样的勒痕。

“苏医生!”

“在。”

“来看一下。”

苏振凌正在帮忙安置其他尸体,警方要求在2天之内必须找到所有人的真实有效身份。

“细的那一圈明显是旧痕。”

检查完以后苏振凌与车林晚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那些自焚的尸体之间彼此的铁扣都紧紧相挨着,只有这个年轻孩子的尸体感觉有些突兀。

“像是特意插进去的?”

“可是他的位置就在中间啊……”

“要不我们先把这具领下来?”

车林晚点了点头,然后在尸体的脚腕上轻轻的绑上了WSTI的标志。

将尸体运回研究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前台菲比帮大家点好了外卖后就径自下班了。

顾奈沁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车林晚,“注定通宵了是不是?”

“虽然也不着急。警方那里已经基本定案了。但是死者的家属现在或许就在门口盼望着。早一日通知,是一日。”

“车医生,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希望。”

“但那是没有未来的希望。”

苏振凌走过来塞了两罐酸奶给车林晚和顾奈沁,然后低下头轻声说,“你不回去,家里那个没事吧?”

车林晚愣了一会儿才意会过来他指的是蔡乐弥,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这就算家里养条阿猫阿狗,我也会问一声的。”

“小孩子能跟阿猫阿狗比么?”

“怎么不能啊。这个岁数的孩子不就跟阿猫阿狗一个智商么。”

“……”

“苏医生、车医生,你们聊什么呢?”

“家事。”苏振凌回答倒是贼顺溜。

车林晚一口酸奶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车林晚正在研究从年轻孩子胃袋中翻出来的一团塑料纸。

“可能是糖果纸吧?”

“谁会把糖果纸吞进胃里,根本不消化啊。”

苏振凌冷漠的直视着顾奈沁,“那你说是什么?”

“不是……这不是、还要等化验结果么……”

“所以在没有化验仪器的时代,仵作就不工作了是吧。”

“仵作也没有办法分清楚被迫自杀与主动自杀吧。”

这是车林晚见过顾奈沁最刚的一次了。

顾奈沁见到苏振凌一直都是怕怕的,但是自从得知夏名至的离职可能是被苏医生下了黑手,她整个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车林晚倒是想帮他解释两句的,但是眼看人家苏医生根本不屑一顾,她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您好,是车林晚女士么?”

“我是,哪位?”

“我们是儿童医院的,有个叫蔡乐弥的女孩是您家的么?”

“乐弥?!!……”

车林晚猛地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休息的苏振凌,苏振凌虽然莫名的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车林晚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脱下身上的手术服,一边跑了出去。

小乐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整个嘴都肿着。

手臂上打着吊针,歪着头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

看到车林晚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她先是嘴角歪到了一边眼看着快哭出来了。

可是立刻又收了回去,咧了咧嘴唇想挤出一个笑容。

却由于肿胀卡在了那里,看起来怪异极了。

“你怎么了!”她蹲在乐弥椅子边,乐弥的身上还披着一件宽大的卡其色的夹克。

“你是小孩子的家长?”

“啊,对!请问……”

“现在做父母的都怎么回事?电话电话打不通,我们打半天了!”

“不好意思,我那个……工作的时候不方便。”

主治大夫是个身材矮小有些圆墩墩的中年女士,看着车林晚的模样大致猜到了又是那种职业女性。

而且单亲。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法医……”

主治大夫瞬间肃穆了。那是最累最苦,又得不到人间关怀的医种了。

“送她来的那个是叔叔还是舅舅?”

“唉?她是怎么来的?”

护士将挂号单送来给她看的时候,她才看到了夏名至的名字。

乐弥在一旁弱弱的低下了头。

“还好送来的及时。送她来的小哥还挺有常识的,用冷水冲洗过一遍,包了纱布。”

“到底怎么会……”

“说是油锅打翻了。差点没烧起来。”

“油锅?!哪里来的油锅?”

在一双双指责的目光中,车林晚默默的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