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不好意思……”
车林晚用力道着歉才把一队黑黑红红的保安神仙送了出去。
真正坐实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看着眼前一脸无辜,表情十分促狭的小实习生。
心底翻腾而起的只有委屈。
太过分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欺负她。
全世界这是要一起与她为敌么?
看着车林晚脸色越来越凝重,夏名至有点慌。
他过去拉了拉她手臂。
“车医生?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就这……”待遇?
话还没说完车林晚一拳打在了他身上。
他没退反而往前近了一步。
然后嫌手打的不够重,她目光一闪瞥见自己放在书桌上的背包,轮起来又是一顿打。
是遇到事儿了吧?夏名至暗自嘀咕着,但是没敢阻止她。
她一直都是压抑的很深的人,什么情绪都不会反应在脸上。
如果不是心里堵得慌,不至于这样失态。
直接开口问的话,她未必肯直说。
所以让她打呗,打完了,她就该内疚了。
内疚了,就该问什么说什么了。
背包的扣子没搭紧,在甩了几下后,吧啦的开了。
包里的东西飞出来,有钥匙扣,直接砸在了夏名至肩胛上。
立刻红了一片。
她愣了一下,手脚停了下来,讷讷的看着他。
脑海里不停的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在做什么呢?车林晚,你在做什么呢?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打人也该去打那个黑警,那两个游手好闲的法国年轻人。
他人本来就是在国外避难的,不知道怎么找来了这里。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熟悉的人,难道活该这待遇。
想着想着就觉得愧疚起来。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实习生,以前来一口一个车医生,一口一个老师的喊着自己。
自己怎么就丢人丢到谷堆里了……
想开口道歉来着。
可一时间又开不出这个口。
怎么说?
对不起,不该打你……怎么听怎么别扭。
“没事了。”他倒是先开口了,“能跟我这么闹脾气的,说明没把我当外人呢。”
“我没闹脾气……”嘶!有点心虚。
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色好多了。
没有那么形销骨立了。
黑眼圈和脸颊上的阴影也没那么重了。
看来苏振凌说对了,让他出国避难是对的了。
想到苏振凌做的许多决定都是对的,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她把乐弥送走了,说好的到了新家以后给她发邮件,通视屏的。
可什么消息都没有。
那个孩子就像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失踪了。
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如果、连夏名至也消失了呢……
“夏名至啊。”
“嗯。”
“小至啊。”
“嗯。”
“拜托你,千万不要再消失……”
这一次她主动的走向他,用力的揽住他,拥抱他的时候手指在他背后紧紧的相扣,就像是环锁,扣上了就再也打不开了。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坦白。”
车林晚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重要了,他坦不坦白,已经不重要了。
当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她才意识到是自己过去封闭的太紧了。
她都没有机会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在她的心底里有多么的重要。
乐弥离开的时候,眼神里是带着伤痕的。
是她抛弃了她,她一定那么觉得。
可是,并不是那样的啊!
她并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
“车林晚,我知道我做的有点过分,不过我跟叶伽罗讨论过,那小子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什么事情。”
“我在你家里安装了监控,还有你的手机所有电话也盗听了。”
!!!!!
“侵犯隐私知不知道。”
“知道。可我还是犯了,你告我吧。”
“境外好像也没有办法追究了。”
“嗯。那你等我回国,再追究。”
车林晚猛地看向他,“你可以回国了?”可是问出口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他闹着她在玩儿的。
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乐弥走了……”
“我知道。其实早前苏振凌跟我商量过这件事情,那个女人太可怕,但看起来对乐弥应该还不错。”
“苏振凌什么时候跟你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瞒着我商量啊?”
夏名至低声笑了一下,语气中满是促狭,“现在知道慌了啊?你婚内绿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夏名至!!”
他低下头来吻着她的时候,她就决定原谅他了。
不知道是由于身在国外的关系,还是因为许久不见的关系,两个人互相之间变得轻松起来。
他告诉她,这段日子他都是躲在哪里的。
一开始像个逃犯一样,小心翼翼。
后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被追捕啊,于是住进了超六星酒店,一个人去了拉斯维加斯,开着宾利喝着1000法郎一瓶的红酒。
超速后关进了当地的拘留所,认识了黑人rapper。
在墨西哥边境加入了侣行夫妇的拍摄组。
“他们很酷!真的很酷!”
然后车林晚告诉他,自己的博导去世了,博导的女儿委托她来检查尸体。
半路上去了一个酒庄,凭借国内巨大的市场免费赢得了一箱红酒。
大半夜在空无一人的高速上行驶,遇到善良的便衣刑警。
完美的旅程却结束在了一个黑警手上。
“红酒在哪?”
“我的后备箱里。”
“去拿?”
“你要干嘛?”
“喝啊!还能干嘛。”
一整箱的红酒,可以各种躁。
他打开品了一口摇了摇头,“跟我1000法郎一瓶的差远了!”
然后一连开了好几瓶倒进了浴缸里。
剩余的都送给了楼下餐厅的调酒师。
“可是我答应了人家带回国卖的!”
“我全买了。”
“你在逃难哪里来的钱?别拿父母的血汗钱造!”
“是我在拉斯维加斯赢来的。跟你说个好消息,但是保密。”
“什么。”
“案子初步定下来了,我爸没事。”
“所以他根本没有贪污对吧!”的确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好消息了。
夏名至的神情却闪烁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我们在这里玩几天吧。我再陪你去检查你老师的遗体。”
车林晚想说那先跟童老的小女儿打个招呼吧。
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很关心她的行程。
脚下却一滑,被夏名至一把拦腰扛起。
“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她看着他年轻而美好的身体,原来法国真的是一个能够逼的人浪漫而自由的国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