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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柏林墙广场的时候,有推着助步椅默哀的老兵。

车林晚停下了脚步,让老人先走过去。

她去了机场,可是突然发现完全不知道夏名至会和马佳熏依去哪里。

没有人比他们一家需要逃亡的人更擅长失踪了。

站在人流湍急的候机大厅中央,四周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广播里各国交替的语言,大屏幕上闪烁滚动的航班信息,她茫然了起来。

自己是谁。

自己在哪。

要去哪里。

穿着黑色制服的巡逻小哥摸着胸口的对讲机走到她的面前,碧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眼瞳漂亮的就像琉璃水晶。

可是此刻她一点无心领略异国男子的华丽,麻木的摇了摇头。

用德语、英语,甚至日文询问了无数次车林晚需要什么帮助以后,他开始放弃的向其他同事求助。

“不需要了。谢谢。”她用有些勉强的德语道谢,徒步走出了机场。

小哥甚至追了上来,递给她一张纸币,以防她是游客忘记兑换现金了。

车林晚摇着头拒绝了。

她不需要钱,她需要一个证人。

广场一角有蹲着的年轻小孩子对着她吹口哨。

好心路过的妇女拉着她走了另外一条路。

车林晚在仿造的柏林墙面前站定下来,现在她的签证没有办法出境,她没有办法。

她无数次的想到要打电话给白小姨求助。可是仔细想一想,白晓菲又能怎么帮她呢?

她只有等待,一直等到警方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凶手的话。

她就会变成破案过程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然后她可以去警局申请证明,无犯罪证明?移民局会重新在她的护照上贴一张有效签证,她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现在,只能等待。

天空慢慢暗下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暗掉,还有一抹红色的霞光。

准备收工的乞丐路过她的面前,象征性的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空罐头,车林晚摇着头。

乞丐走开了。可是乞丐的目光有些警惕。

车林晚走到路边的汉堡店打算买一个三明治。她要在巴士下班之前赶回自己酒店所在的区域去,否则意味着只能在路边搭车。

几次的搭车经验都告诉她,是很不安全的。尤其她的德文一塌糊涂。

在走进汉堡店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朝着玻璃墙瞥了一眼,一瞥之下车林晚的心提了起来。她看到了玻璃墙面的发射中照出三个人影,看不清脸,但是三个红色的头格外醒目。

她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推开汉堡店门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朝她扫来,这个区域的游客并不多,也不是华人区,所以黄皮肤的人比较少。

点完一杯红茶,一份三明治,门口的铃铛响了几次。有新的客人走进来。

骂骂咧咧的德文响起来。

有人走到了她的桌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她疑惑的暗自打量那个点餐的年轻人,长得很像三只小红之一。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红头发的年轻人不少,而且在她看起来大部分的人长得都很像。

哈维打电话来问她情况的时候,她差点在电话里哭出来。

“他们又找过你么。”

“没有。”

“所以现在已经与你没关系了是吧。”

“不。我的签证被吊销了。我必须每过2个星期就去当地移民局报道,延期我的签证。而且无法出境的签证。”

“……这么严重?”

“关键是,夏名至和马佳熏依离境了。”

“什么。”

“对。他们走了。没有人可以证明我那天晚上在哪里……”

“你确实是和夏名至在一起吧。”

“你也怀疑我?”

“不是。那至少有监控可以拍到吧。”

“不知道。我对警方提出了,他们是否会去调取我就不知道了。”

“你现在生活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绝望。算麻烦么。

“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如果他们不允许我离境的话,非要等到抓住凶手的话,迟早我会陷入麻烦的。”

车林晚说的是实话。

哈维在那头叹了口气,“对不起。之前说不愿意涉及其中,我确实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譬如需要辩护律师的话,虽然我不会为你辩护,但是可以推荐你其他的律师。”

“谢谢。”

车林晚从马佳熏依预定的高级酒店搬了出去,搬进了更廉价的酒店。

由于签证关系也没有办法租赁便宜的单人公寓了,只能住在联网登记的国际酒店里。

每天如坐针毡的关注着调查进度。

可是官方始终在打着太极,谁都无法给她一个确定的消息。

她提着两大袋干面包回到自己房间,突然走廊上传来了男女吵闹的声音。本能的打开门去查看,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正在撕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试图把她从走廊里拖到对面的一扇门里。

女子嘴里正大声喊叫着什么。

走廊里的门一扇扇的关着,除了车林晚之外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她回到房间立刻拨打了前台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楼层发生的事情,可是对方态度极其傲慢。

她明白了,她住的这家酒店并不安全。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只能紧紧的关上门。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在确保安全链是牢固的前提下,她打开了门。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女人低声哀求着什么。但是车林晚听不懂。

女人意识到车林晚不懂德文,于是拼命做出要进屋的动作。

车林晚犹豫着。

男人的咒骂声又响了起来。

女人不得不开始用不纯熟的英语哀求起来,期望面前自己唯一的希望,这个亚洲女人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英语。

车林晚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开门的。

可是女人的眼神的打动了她。

那是绝望的,恐惧的,无助的。

车林晚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孤身一人,无人相助。如果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还有什么人能够保护自己呢?

如果已经到了不得不向陌生人求助的地步,内心该是多么的惶恐啊……

车林晚关上了门。

听到门外的女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最后的一丝希望,从她面前被抽走了。

就在女人已经放弃了抵抗,转身面向男人追来的方向,默默的蹲在走廊的地毯上,表现出束手就擒的姿态。

她听到了锁链摘下的声音,然后亚洲女人的房门再次打开了。

“进来吧。”

女人四肢着地的扑了进去。车林晚一把关上了门。

几乎就在几秒之后,传来了砰砰的捶打声。

女人摇着头,提醒车林晚千万不要开门。

女人颤抖着告诉车林晚,外面的男人是自己的继兄,自己的继父和母亲相继去世后因为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继兄非常生气,但是她希望与继兄和平共处,于是分了一部分给这个男人。

然后自己就招来了恶魔。

“不能报警么?”

女人哭着说,法院已经下达了无数张限制靠近的禁令了。可是并没有办法。

这个男人没有工作,也不愿意工作,于是跟踪她。无论她去哪里,他总是会在她周围出现,她搬家也于事无补。

她的男友因此跟她分手,觉得自己就像被个精神病人缠上似的。

那一个晚上车林晚和这个陌生的异国女子睡在一张床上。

两人都睡的极不安稳,经常走廊里小小的动静都会惊醒她们。

在窗户外微微亮起光线的时候,车林晚听见自己身边的女子在被窝中叹了口气。

天亮了。

女子起身洗澡,洗完后问车林晚要不要也洗一个。

车林晚洗澡的时候听到浴室外嘀嘀咕咕的传来说话声,她猛地关上花洒紧张的贴着浴室门听了一会儿,后来以为是女子在打电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女子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迅速的扑向自己放置行李箱的柜子。放钱包的地方果然被动过了。

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谢谢,对不起!我借用了你一些钱,我必须离开这里。

女子没有拿走多少,事实上只抽取了一部分零钱。所以车林晚也就放心了。

直到她再次出门想去打听下自己的签证什么情况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妙。

女子的继兄在走廊里闲逛着。

她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找过来!

可是男人走了过来跟她搭话了,“艾尔莎跟你在一起?”

“她走了。”

男人笑着摇头表示不信。

“她真的走了。她一早就走了。”车林晚以为自己说的很笃定,就能够说服对方,但显然不是这样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房间里看看,她真的不在那里。”完了……蓦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男人点头了。

车林晚只好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然后自己站在走廊上等着,她是不可能与这个男人单独待在房间里的。

男人参观了一圈,确实没有他的妹妹艾尔莎。

“走了?”

“跟你说了,走了。”

“昨天为什么帮助她?”

“因为觉得她可怜。”

“给你钱了吧。”

“什么?没有,当然没有。”

“你们这些亚洲人就跟犹太人一样,精怪的很。不可能平白无故帮人的。她给你多少钱。告诉你,那都是我的钱。”

完了完了,这是讹上她了。

车林晚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损失。

大不了就退房!

自己直接走。

行李也不要了。

现在就去前台,交钥匙走人。

但是男人走了出来,当着她的面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令外一间客房。

倚在门框上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房门……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车林晚立刻开始收拾行李。

必须要离开这里。

可是刚收拾完又听到了敲门声。

“不要!拜托不要来找我了……”她哆嗦着,打电话到前台请求送一瓶水来。希望以此打发走那个讨厌的男人。

可是敲门声依然在继续。

她摸索到门边,语气哀求的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艾尔莎已经走了。你去找她吧。”虽然这么说很不正义,但是,艾尔莎走了那么久,他不一定就能追上呢,是吧。

“车林晚,你在说什么?”

她惊诧的猛地一把拉开了门。

皱着一张脸,目光灼灼的夏名至望着她。

“啊……你没走?”

夏名至疑惑的看着她。

然后指了指她隔壁的房门。

“什么……意思?”

“你从机场离开的时候我就跟上你了。”

“你没走?”

“我走去哪儿。”

“不是……马佳女士走了?”

“对啊。她回去度假了啊。你去机场是找我的?”

“嗯、嗯。那个,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对吧。”

夏名至继续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不认识的啊。”

“那我怎么一起来就听到你们在走廊吵架。”

“你是什么时候,住在我隔壁的。”

“我没有住,我只是定了间房而已。为什么好好的星级酒店不住,搬到这种小旅馆来。”

“为什么跟警方说,那天你一直跟你母亲在逛街。”

“啊?”

“那天晚上我们明明在一起的……”虽然闹的极不愉快,可他是证人啊!

夏名至恍然想起了什么,“哦。你说安雅的那个律师被杀当晚啊。我们是在一起。”

“可是你说你和你母亲在一起!”

“那不是怕你不肯承认,到时候警方怀疑我么。”

“我为什么不承认啊!”

“因为……”夏名至左右看了眼走廊,想问自己能不能进去说话,可是车林晚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你不会报复我吧?”

“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啊!!”

“行吧,行吧。那我跟警方去说。”

“我们一起去。”

“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

“……随你。”

“你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要说是为了你,你肯定也不信吧?……对吧。我课程不还没完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