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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愣了。

玉老爷子愣了。

玉宁安也愣了。

相比前两者,后者迎来的是更大的恐慌情绪,她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奶』『奶』!”

玉老太太没有理会她的喊声,客气地把两个警察送走。

玉宁安心冷了。

玉老爷子还没搞懂玉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整个人充满疑『惑』。

“老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玉老太太淡漠道:“这是你儿子的意思。”

“……”玉老爷子,“这和恒清有什么关系?”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事?”玉老太太看着玉宁安,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玉老爷子心里一凉,难道玉宁安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安安。”他沉着声音。

玉宁安咬唇不语。

玉老太太见玉宁安不肯说,直接道:“她和警方说,悠然找人把纪双打成重伤住院,要求配合调查。”

玉老爷子的一张脸顿时黑了。

他转头看玉宁安一眼,满是痛心,还没等接受,玉老太太又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打击。

“之前我们抱着果果出去玩,在小区里是纪双设计好把孩子抱走的。”

玉老爷子这下真震惊了,要知道这个事简直是他这几天的心病。

他很喜欢小家伙,小家伙也很讨喜,人老了总想着有个孩子陪着自己,所以宋悠然生下孩子后,他往隔壁跑的也勤了。

紧接着没几天,孩子被自己弄丢了,二十年前弄丢了宋悠然,二十年后又弄丢了宋悠然的孩子,搞得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和小孩子没有缘分,他看着的小孩子都是倒霉的份。

现在罪魁祸首找到了。

是前任儿媳。

发生的一切他险些以为是老天给他开的玩笑。

沉默半晌。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电话也不要打了。”玉老爷子道。

放纵了第一次,放纵了第二次,不可能有第三次。

玉宁安脸『色』刷的白了。

“爷爷,我……”

“有时间的话,去把姓氏改成纪吧。”

玉宁安身子僵硬,方才的笑容还在嘴角,无限嘲讽她的所作所为。

她慢慢吞吞地走到门口,身后的门还没有合拢的时候,她突然睁大眼,看着对面雕花铁门外面,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玉宁安回头就推开了马上要关闭的门,玉老太太就在门后面,险些被她推倒,当即就发火了。

“你怎么回事?”

“『奶』『奶』,『奶』『奶』,你不要赶我走,他来了……霍成禹真的来了……”玉老太太一愣,抬头朝门外看。

自家别墅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这么多人,中间一个外表儒雅俊朗的中年男人被几个保镖护着,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她想了想,朝屋里喊道:“老头子,你出来看看,霍成禹来了。”

玉老爷子闻言,来到门口一看,还真是。

眼下的情景,不用说别的,霍成禹来是干什么一目了然。

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有些复杂,虽然刚刚说了赶玉宁安离开,但是现在让玉宁安离开,无异于将她亲手送进霍成禹手里,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做不出来。

玉宁安吓得整个人都缩在玉老爷子背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霍成禹见里面的人都出来了,抬手示意保镖让出一条路,自己向前走了几步。

“安安,我们该回家了。”

玉宁安十分激动,“回什么家!这里就是我的家!”

“可是他们承认你吗?”霍成禹轻嗤一声。

玉宁安,“承不承认也不关你的事!你快滚!”

明目张胆地骂人滚,这是以前玉宁安在玉家从来没有表现过的一面,玉老太太和玉老爷子脸『色』都很不好。

霍成禹并不在意,反而态度很是温和,“别闹脾气了,快走吧,我们回家了,小双还在家里等着。”

不管玉宁安说什么,他都是温和的表情,温和的回应,这让玉宁安很是无力,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把目光转向玉老爷子,哀求道:“爷爷,我不能走……”

到这一步,玉老爷子不说点什么也不行了,他略一沉思,“霍家主,你和纪双在一起,那纪双和安安与我们的关系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和老婆子很久没见安安了,想多留她一段时间,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一般他开口了,鲜少会有人拒绝,谁让他身份高,别人都顾忌着他的背景呢。

这次,偏偏就遇见一个毫无顾忌的人。

“玉老爷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个要求我也有难处,您知道小双住院的事情吧,她现在虽然出院了,但是是因为担心安安急得,之前安安赌气离家出走,我劝过很多回了,她一意孤行,现在小双急成这样子,受的伤暂且不说,又患了风寒,有发炎的征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亲自上门叫安安回去。”

霍成禹幽幽一叹,那真挚的态度显然是一个为未婚妻子着想的好丈夫。

即使知道霍成禹说的有可能是假的,但他这理由,还真让人不好拒绝,玉老爷子要是一开口,不就成了让纪双病情加重,破坏母女关系的罪魁祸首了?

他看向玉老太太,玉老太太一摆手,“这个简单,不如这样吧,我们找几个人,把纪双接过来,刚好我们好久没见小双了,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情分还是有的。”

她板着脸说着违心话,就算有情分,也早就被纪双的所作所为给消耗光了。

这么一想,玉老太太突然发现好像玉宁安有很多地方和纪双十分相似,比如说『性』情,比如说人品。

这个人认知令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霍成禹闻言,淡淡笑了。

“我的妻子住在前任老公家里,不太好,别人瞧见了,我也说不过去,对不对,玉老夫人就别为难我了。”

玉老太太一想,面『色』犹豫,霍成禹说的也没错,纪双和他在一起,却住进前任丈夫家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恒清藕断丝连。

玉老爷子和她想的不一样,他觉得这个办法是有可行『性』的,于是反驳,“怎么能说是为难呢,据我所知,小双虽然和你在一起,却并没有结婚呢,既然没有结婚,就算不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刚说完,后腰就被玉老太太戳了一下,就算算不上名正言顺,传出去也不好听好不好。

玉老爷子不解地回望,不是她先开这个口的吗,现在是什么意思。

玉老太太突然感觉手心发痒,很想抽他。

霍成禹下一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说,“我和小双结婚了。”

玉宁安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

霍成禹把眸光放在她身上,好整以暇,“为什么不行?”

“我妈不会和你结婚的。”玉宁安皱紧眉『毛』。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特意把证拿来了,你看看?”

霍成禹说着,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小本本。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正面朝玉宁安等人,他们都不是瞎子,上面的双人照片和放大过的名字明晃晃的闪着几人的眼睛。

“这是我们前天刚领的证,安安相信了吧。”

玉宁安瞪大眼,顾不得结婚证是在霍成禹手里,推开玉老爷子闯到霍成禹面前,一把夺过结婚证。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她扬手就想把证件撕了,却被霍成禹又夺了回去,她抬头,只见霍成禹一如既往的笑容。

“这个不能撕,撕了还要补办。”

玉宁安死死盯着她,拿出手机打纪双的电话。

一个不通。

两个不通。

三个也不通……

霍成禹看她一直打电话,恍然大悟,“你是在给小双打电话吗,她手机号换了。”

玉宁安不信,如果纪双换了手机号,肯定会和自己说的。

霍成禹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拿出手机,“你想和她说什么,我帮你拨。”

他拨出一个号码,对面响了两声,通了。

“喂?”纪双疲惫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妈!”玉宁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安安?”纪双的语气不太确定,“是你吗。”

“妈,是我!”玉宁安好几天没联系上纪双了,也不知道纪双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样!你和霍成禹的结婚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纪双那边顿了顿,“真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玉宁安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真的。

居然是真的。

纪双居然在明明知道霍成禹的真面目并且知道霍成禹对她怀有不轨企图的时候,和霍成禹结婚了。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大声质问,眼泪摇摇欲坠。

“什么怎么这么做,安安,你耍小『性』子离家出走就算了,任『性』也要有个限度,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妈妈生病了,你也不知道在跟前照顾妈妈……”

纪双有些埋怨。

玉宁安忽然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从小到大,纪双虽然为自己着想,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自己生病了,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她的话,因为她身边一向是有佣人在的,根本不需要自己。

她升起一抹警惕,“你不是我妈!你是谁?!”

霍成禹拿着手机的手僵硬了一瞬,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那边的纪双似乎被她这种话惹得伤心了。

“我不是你妈还能是谁,你每年的生日是谁陪你过的,你每个月的零花钱是谁给你拿的,你每次惹出的烂摊子是谁给你收拾的,安安……”

对面也哭了。

玉老爷子和玉老太太面面相觑,他们看着这情形,就知道其中有蹊跷,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手机里的声音明明就是纪双的,玉宁安是纪双最亲近的人,她能认不出自己妈妈吗?

“那你说,我十五岁圣诞节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玉宁安道。

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霍成禹眸光阴沉下去。

电话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正在思索。

良久,终于开口了。

“你二十岁圣诞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玉宁安神『色』凝固了。

……

宋悠然正拿着怀表做催眠练习,张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太太,隔壁那边出事了,好多人啊。”

宋悠然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有好多人,好多黑衣保镖,玉老爷子和玉老太太站下门口,还有玉宁安哭的凄凄惨惨的,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啊。”

宋悠然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大概是霍成禹找上门来了,刚好是在玉宁安住在隔壁的时候,就算爷爷『奶』『奶』不想帮玉宁安,也不能放任她被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带走。

“不用过去,去阳台上看着就行,爷爷『奶』『奶』在那里,霍成禹不管干什么,总会有些顾忌,另外,你找几个人,去隔壁送个东西。”宋悠然道。

张妈纳闷,“送什么东西?”

宋悠然沉思片刻,“送饭吧。”

“送饭?”张妈面『露』『迷』『惑』,送饭是什么意思?

宋悠然意识到不妥,摇摇头,“算了,我今天早上弄的几个小点心,你找人送到隔壁尝尝,也不用太多,就四五个就行了。”

张妈,“……”

四五个人送一小盒点心,还不多啊?

宋悠然又加了一句,“送过去后不用立马回来,在那里多留留,喝几杯茶。”

张妈,“……”

有佣人去送东西当做做客喝茶的吗?要是有,估计早就被辞退了。

宋悠然的吩咐是一等一的大事,张妈立马安排了人过去。

玉宁安自从听见电话里的答案后就一直没说话。

她这种沉默的态度让大家以为纪双说的答案是正确的。

没有人知道此时玉宁安心里真正的想法,以及她的恐惧。

恐惧到手指都在发抖。

她十五岁那年的圣诞节,在酒吧里和朋友玩了一晚上,最后担心半夜回去会挨训,就偷偷和纪双打电话,事情还是被玉恒清知道了,玉恒清扣了她三个月的零花钱,害得她苦哈哈地过了三个月,中间都是纪双偶尔接济她一下。

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却也是不小,因为那是她第一回夜不归宿,玉恒清当真是气的不轻,在玉家人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现在,纪双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