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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视线落在那女孩身上,那女孩也正瞧着她。

女孩那双灵动的眼眸中居然有些敌意,红衣扬眉,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小九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见红衣不怒反笑,脸上浮现一丝愠怒的薄红,总觉得红衣这笑里有什么古怪的含义。

谢必安以扇点了点那丫头的头,道:

“好了好了,是表哥不是!带你去灯会!”

那丫头脸上的一丝愠怒立马消失不见,化作春风般的笑意,连带着对红衣的态度都变得缓和起来。

她拉着谢必安的衣袖,道:“你还没有与我介绍这位姐姐!”

谢必安避开她的手,走至红衣身边,介绍:

“这是云笙。”

红衣对着她点点头,盈盈一笑,不算十分热切地打了个招呼。

“云笙姐姐好,叫我思允就好啦~”

她跟在谢必安身后介绍着自己,谢大少随口一句,便将她哄得找不到边儿了,方才的敌意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真是个简单的孩子。

一路上,红衣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话,随便一套就知道她今年十七。

十七啊,果然是绕不开谢必安,身边随便一个妹妹都是天选之人。

这思允原是谢必安远方表叔家的女儿,因家中发生了变故便来投奔谢家。

谢老太太只有谢必安一个儿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得了思允之后便疼到了心窝子里。

思允在谢家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角色,可是她并没有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可能任谁在谢家都不可能长歪吧。

因为相处之后,不难发现,思允虽然有时语出伤人,但是脸上藏不住喜恶,骨子里只是个简单的小女孩儿罢了。

从小享尽宠爱,生不出一点点坏心思来。

这也是叫红衣头疼的地方,十七就算了,好死不死还是个大善之人。

这暗夜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几人边走边谈,红衣便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一直留在思允身上。

天色暗一分,她的眼神便漆黑一分,望着周围出现的淡淡的魑魅魍魉,她往思允身边靠了靠,身上的气场毫不掩饰,八百里外就能感受到这恶鬼的气息。

整条街上都空空荡荡,她张开自己的羽翼,将这两只弱小的凡人护在身旁。

眼见着便到了东郊,沿河的商贩早早的便开始打点起来,街上挂满了琳琅的花灯,上面是一些或易或难的灯谜。

红衣对此兴趣不大,便跟在林思允身旁随意瞧着。

思允显然心思不在这些小物上,一双眼睛不曾离开过谢必安,倒是谢必安兴致盎然的样子,带着思允得了不少彩头。

红衣喜欢思允简单的性子,也知晓她满心满眼的谢必安,眼下有了自己的保护,想必没人敢动她,于是这老鬼便知趣地走到了一边。

临走之前,她手一抬,将自己的气息留在了思允身上,像是画了个记号。

若谁能瞧见鬼魅,大概能看到思允身上裹着一层黑烟。

夜色未至,若是那人敢来,红衣求之不得。

她红衣,从来就不曾怕过。

红衣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瞎转悠,眼神落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摊面前。

摆摊的是一位须发老者,他摊前没有花灯同样没有灯谜,只是简单的放着一些首饰。也不招揽来往的路人,坐在一旁,架着腿悠闲得很。

众多首饰中,有一样吸引了红衣的眼光,一支简单的簪子,简单的木质簪子,尾端雕着一朵小花,圆圆鼓鼓的样子。

红衣一眼便认出来了,昨日才见过的,芍药花苞。

那支簪子十分粗糙的样子,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做工粗糙。

红衣看着,却觉得那簪子必然是谁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比一旁精致的簪子,要有心不少。

林思允拉着谢必安走远了,红衣手动的比心动得要快,手已经拿起那支簪子。

独属于木头那种简单温暖的手感,红衣细细端详,越发觉得,这簪子就该有个好归处,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了。

虽然不知道幻境中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去,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便道:“这簪子怎么卖?”

须发老者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了红衣一番,道:

“姑娘好眼光,好物不议价,既然姑娘喜欢,随便给点就好。”

红衣思索一番,便从头上取下一支紫玉簪来,道:“不知这个够不够?”

老者嘴角笑意不减,却不似捡了便宜的样子,笑的十分谦逊,道:

“姑娘觉得值,便值得。”

红衣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簪子,小心翼翼的簪在发间。

这云笙本就是十分貌美的样子,带着这支簪子却似乎还是少了份韵味在。

红衣笑笑,摸上这簪子,不知为何,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喜欢的紧。

怀中的小珏咕哝了一声,便来挠红衣的袖子,她笑着低头安抚了一番,余光瞧见谢必安他们找过来了,便匆忙跟上。

众人走后,那老者十分悠闲的迈开腿,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转眼就没了身影,连带着放在摊子上的簪子也不带走。

不多时,便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匆匆赶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未干的手。忽然瞧见摊子上多了一支质地上乘的玉簪,左右瞧了瞧,询问了一番周遭,才面露喜色的将玉簪收入怀中,淳朴的脸上铺满了笑意。

红衣与谢必安会和时,思允手中已经拿不下各色彩头了,脸上带着些少女的娇羞,那份喜欢简直要从眼睛里漫出来。

鬼精鬼精的老鬼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走在他们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手中的小珏,它兴趣缺缺的样子,眼睛半闭着。

“我道是谁,这不是谢兄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红衣从他二人身后微微探出头,便瞧见不远处大步走来的白敛,身后还跟了一个丫鬟。

“白兄好雅兴。”

谢必安客套了几句,顿时队伍便庞大了起来,走在有些狭窄的街道上便显得有些拥挤了,红衣便自己走在了后面。

谢必安转身看了眼红衣,却无奈要照顾身边的表妹便只能走在前方。

思允回过头,冲着红衣眨眨眼,十分愉悦的样子,红着小脸用口型道谢,红衣便也对着她眨眨眼。

于是便成了红衣与白敛一道。

红衣其实心中十分不愿,跟他在一个空间里,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他今日未着黑衫,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那般幽深莫测,不过也是老沉的青色,让他看上去依旧沉稳。

他在红衣身旁走着,红衣抱紧了手中的猫。

小珏从她怀中探出头,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兴许是感受到红衣的僵硬,白敛轻笑一声,道:

“云小姐怕我?”

红衣从一旁随意采了一支灯谜,做思索状,道:

“怎么会,白公子多虑了。”

白敛闻言,原本幽深的目光望向红衣,看见女子微垂的眼帘,阳光洒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影子,她抿着唇,看着灯谜上的字迹,干净的手指抵着下巴。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听不见,白敛移开目光,将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压下去。

“云小姐,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的?”

红衣一愣,她留在云笙的身子里,有时候是有一些云笙残留的记忆在,但是那里没有白敛。

不过有时候,她确实对白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摇摇头:

“不曾”

白敛张了张嘴,见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便识趣地闭上了。

他上一次见到的云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上次得见还是在一个雨天,那时的云笙温婉安静,说话亦是恬静如水,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大家闺秀。

而现在眼前之人看着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总给他一种一样的感觉,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她一直在掩饰,但演技实在拙劣。

或者,这个女子本就不打算掩饰。

他低头,看着红衣怀中的小黑猫,却见那只猫同样盯着他。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喵~”

黑猫突然叫了一声,白敛一愣,红衣摸摸它的头,温声说道:

“怎么啦?”

白敛目光依旧停留在红衣身上,此时她的眼神又是那样温柔,好像之前的淡漠都是错觉一般。

黑色的猫,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将他心中的想法都看了个穿。

红衣拘谨,猫可不。

夜幕降临。

河边才真真热闹起来。

原本白天挂着的灯笼都点燃后便透过不同的灯笼散发出不同的光彩来,街上人人鬼鬼的多了起来。

红衣站在桥头,在这里看到的风景与奈何桥边太过不同。

这里人来人往,都是活生生的人,神情姿态千姿百态,互相之间,甚是亲密。

而在地府,虽然也是人影重重,可一个个神情木然,毫无生机。

红衣揉了揉煤球的脑袋,轻叹一声。

“哎,不知道崔珏在忙什么。”

煤球抬了抬眼睛,喵了一声。

“在叹什么气?”

白敛提着一盏花灯走至红衣身旁,将手中的莲花状花灯递给红衣。

白日里,白敛脸上似乎总是挂着一丝疑虑,红衣看在眼里,却是不动神色。

只是在夜色中,红衣直觉白敛不一样了,至于不一样在哪里,她一时也说不清。

红衣忽然抬起头,眼神直冲冲地撞进白敛眸底,声音幽幽地说:

“你一个鬼,躲在一个凡人身子里,算什么本事?”

白敛一愣,眼眸深处忽然漾开笑意,

红衣一惊,果然是不一样了。

“你不也是?”

红衣将小珏放在一边,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对着白敛行了个地府之礼。

其实也就是歪着头稍侧身子而已。

“认识一下,在下红衣。”

“白敛”看着红衣,弯下腰来,靠近红衣的耳畔,轻声道:

“不告诉你。”

红衣也不恼,只稍稍退后一步,离他远了一些:

“那我就冒犯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一掌拍向白敛胸前,她的速度很快,可有人更快,白敛在她靠近的一瞬就侧身躲过了红衣这一掌。

按说红衣掌里带风,他应该躲不过才是,可他偏偏又衣服游刃有余的样子。

红衣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她打不过他。

她反手就要抓他的脖子,却被他拉住手,捞进怀里,有些粗暴地按住,红衣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挣开。

黑夜中忽然响起一声猫叫,红衣觉得肩上一沉,小珏跳到了她肩膀上,对着白敛“嘶嘶”出声。

白敛的动作忽然松了,他愣了几秒,讷讷地开口:

“云姑娘?”

红衣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他,他像是茫茫然的模样,眉心一皱,道:

“方才,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