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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靠在门口,听见如安如此一问,忍不住感叹:如安这丫头看着挺聪明的,但是在这方面迟钝非常,叫人看着就着急。

她却不知道,如安与她的迟钝比起来,还真是九牛一毛,当初崔珏在地府守了她几百年,也没见她领悟。

后面的事儿她都不用听就知道会如何,毕竟是崔珏亲自牵的线,没有不成的理儿。

短期内,她大概是不用再守着如安了。

红衣离开了芸庄,却没有回地府,而是去了邟城。

小雨神观

曾经的避难之所,如今已经是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只不过这些人大概不知道,他们供奉的神仙,如今只配站在九重地下。

崔珏虽然替她要回了身躯,她却不想用,她不知道崔珏究竟答应了十殿什么,心中总是不踏实。

什么十殿是个活菩萨,她是绝对不信的。

若他真是活菩萨,当初就不会收下她的这幅身躯,崔珏必然是用更惨痛的代价,才换回了这仙身。

她走到小雨神观前的时候,便瞧见小雨神像被镀了一层金,看上去金碧辉煌,下面跪着虔诚的信徒,对着神像诉说着心中所求。

红衣化作一个小女孩的模样,走进了观中,是谁这么大手笔,还给她镀了金?一旁牵着的小崔珏看上去便显得朴实过分了,还是原来的泥塑,甚至有些掉漆。

红某人走到雕像前,表情有些怪诞,简直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这人间也已经过了几十年,当初建观之人如今早已不在了吧?

看来心上任的观主还有点小钱,只不过略显多余。

红衣不住不觉走到了自己的神像前,正准备伸手去摸一摸自己的神像,横空伸出一只手来,打落了她的小手。

“哪里来的野丫头,花神也是你能碰的?”

红衣一瞬间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打了手,还是因为那人脱口而出的花神一句。

定了定心神,她才转头看向那位嚣张跋扈的道长,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像好人,只不过这一身行头倒是穿得有模有样。

“花神?”

红衣跟着念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确实,这观中供奉之神,从来都是无名之神,大概只有最初建观之人,才知道自己奉的究竟是个什么神仙。以至于到了后来,这无名之神大概就是随大家猜测了,如今被称为花神,大概是因为她神像手中捏着的那朵花。

“连花神都不知道,就敢进观?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红衣大概是所有神祗中,第一个被自己的信徒轰出观的吧?她倒是没有赖在观里,而是后退几步,跟着他的动作走出了观外,看着他又重新回到观中,对着那些出手阔绰的信徒笑嘻嘻的模样,觉得颇为刺眼。

雨神,便是疼爱着这样的信徒成百上千年吗?

也难怪她会厌倦。

从小雨神观回来之后,红衣便有些心不在焉。

如安本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见红衣这幅模样,自然是要宽慰几句。

“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红衣坐在桌前,面前是一杯热茶,她望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愣神,冷不丁地听到如安问她,抬头的时候,眸中还带着情绪,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不愉快。

“如安,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如安替她添了茶,在她身前坐下,只可惜并不能触摸到红衣,不然她真的很想上前拥住她,因为红衣此刻看起来颇为无助。

“大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是如安的神。”

如安语气温软,丝毫没有对着外人时候的那副冰冷的模样,倒真像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一般。

红衣抬手抚上她的脑袋,冰凉的触感让如安微微颤了下,心尖上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红衣此刻给她的感觉,到真像是亲人了。

莫非真如红衣所说,她与红衣前世有缘?

“如安,我要走了。”

红衣不打算欺瞒她,原本她来,就是为了助她复仇,虐一虐那些恶人,如今她既然有人相护,红衣的出现便显得有些鸡肋了。

毕竟她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对凡人出手。

如安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自她重生之后,红衣就一直在她身侧,陪伴她度过了一个个危机重重的夜晚,如今她人生稍有转机,红衣怎么就要走了呢?

“为何?”

她仰头看着红衣,执拗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要走!”

如安往前一仆,便穿过了红衣的身子,摸到了冰凉的空气。

明明红衣就坐在那里。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怎么留住一只鬼?

红衣扶起她来,手上坚实有力,如安望着她的双手,紧紧地咬着牙。

“如安,离别是人生常事,你该知道的。”

“我不要你走。”

一别与之前的冷静温淡,此时的如安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满脑子只剩下了不要走,若是红衣走了,这世上,便没有人能让她倾诉衷肠了。

沈元虽好,可他能接受自己死过一次的事实吗?她不敢赌。

红衣就像她与过去唯一的一根纽带一样,若是红衣走了,她总觉得薛如安也跟着死了,这世间,便只剩下了平乐公主。

如安从心底里排斥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泪眼婆娑,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红衣并不做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听她哭着,知道哭得没有力气。

“如安,你不该依赖神仙,凡事都是自己博来的。”

这是红衣第二次与她说这样的话了,她心上像是被扎了一刀,血淋淋,空荡荡的,有冷风灌进来,叫她喘不过气来。

“不...”

红衣长叹了一声,从衣袖之中扯出了一只红色的蝴蝶,轻轻放在如安手心。

那只蝴蝶扑闪了两下翅膀,便隐没在她手腕之处,化作小小的一个红点。

“如安,这是我给你的承诺,用它,你可以召请我一次。”

如安另一只手摸上这小小的红痣,一滴泪落下来,眼前的红色身影忽然消失了。

偌大的宫殿之中,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抱着自己的手腕,呜咽着哭出声来。

地府·判君殿

红衣这一来一回,其实在地府,也就过了大半日,这地府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崔珏案头上的卷宗仿佛一卷也没有少,仍有源源不断的卷宗从案几之上落下来。红衣看着几乎快要被埋没的崔珏,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敲了敲桌子:

“阎君还没有消息吗?”

提到这个崔珏就来气,他眉梢上都带着冰凉的雾气,干巴巴地道:

“没有。”

“我帮你找,找到之后,你陪我去个地方。”

崔珏放下手中的判官笔,将她拉入怀中:

“去哪儿?现在就可以。”

红衣推了推,指了指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

“去那儿要很久,等阎君回来我带你去。”

崔珏低头埋首在她颈窝之中,喟叹了一声,低声回应:

“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