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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听得懂,璟王那番话实际上是在帮着颜瑾瑜。

颜冥沁当然着急了,怎么这种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帮着颜瑾瑜呢?

她难道没有一点尊严意识,不觉的颜瑾瑜父子俩的存在就是一种天大的侮辱吗?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爹。

毕竟,有这种事情的存在,不仅是对那位皇贵君的亵渎,就是凤倾也是面上无光,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恶心呢?

“璟王,这个人不仅是低贱的半兽,而且他们父子这般……这是皇贵君的冒犯和侮辱,你居然还帮着他?”颜冥沁的话也说得很直白,要是都这样了璟王还是帮着说话,那璟王除非真的是舍下脸面都不要了。

一般人若是被她这样一说,就算心中不觉得恶心的,也难免会为了面子不做参与,但是凤倾却偏偏就不这样做。一来她的性子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被人威胁的,而且越是被威胁,她的反弹其实越大。再说,不管咔荣父女说的是不是真的,颜瑾瑜父子俩说白了都是可怜人,凤倾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人,要是连这一点开明人性都没有了那也就不是她了。

更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颜瑾瑜会轻易相信了他们父女的话,但是凤倾瞧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南疆王的反应。

对了,就是南疆王的反应不对!

方才颜洛与咔荣的对话,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就是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其实,若是方才颜冥沁没有拉住咔荣,说不定她还能听他在最后疯狂的时候爆出一两句真相来,可惜了。

但即便如此,他不说,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对于颜冥沁的威胁,顾宛音只留了一个冷眼过去。

然后正眼也没看她一眼,而是看向了颜洛,十分郑重的询问:“南疆王,本王就问你一句,方才你的王君说的,可是实情?”

颜洛自从听了方才咔荣那一番话,就一直有些出神,眼睛更是时不时落到床边那个人身上,眼神中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恍惚,清明的时候,眼神中情绪万千,十分复杂,才会不时陷入恍惚中。

那样的神情,分明有着惶恐有着愧疚有着以外有着伤心和满满的不敢置信。

而这些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这时候被凤倾这么一问到,才像是猛地被惊醒了一般,恍恍惚惚抬眼看向凤倾。

明明除了眼睛,凤倾和眼前那个瞎眼的残疾人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了,可是她却再没有最开始看到凤倾时候的激动了,甚至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去,一双眼睛恍恍惚惚仍旧是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只需一眼,只需一个反应,凤倾心里就落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了,颜洛看的不再是那张脸,而单纯是那个人,只是那个人而已。

这一点,或许颜洛已经意识到了,或许没有。

但是身体的反应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放在这里,也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凤倾看得清清楚楚,那样的复杂,即便是演戏,凤倾相信,一个可以说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也不用这么对着一个瞎眼的残疾人这么用心这么辛苦地演戏。

所以凤倾才会坚信,她的预感是没错的,这里面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颜洛最先跟颜瑾瑜的父亲在一起,是不是把他当作了替身,到现在来看,都绝对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替身那么轻易的一回事儿了。

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难以管理的,就是自己的心。“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便如是。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铭心刻骨,也有日久生情的细水长流。

然而不论是多么铭心刻骨惊天动地,再美的一见钟情都会随着记忆渐渐消散,留给人的,或许也不过就只会是一场回忆起来的黄粱美梦,虽美却如同空中楼阁,短暂飘渺,经不起时间的打磨。

而细水长流则不一般,一点一点润透心肺,渗入骨髓,或许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但却犹如千丝网,一丝一缕缚人心。这样的感情,就犹如酿酒,不仅不会随着时间消散,反而会因为时间流逝世间变化而越来越浓烈,发酵,最终成为一坛醇香的老酒。

如果说,像她的父君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于颜洛来说是一场难以忘怀午夜梦回还犹念的一见钟情,那么,谁又知道颜瑾瑜的父亲是不是那个日久生情?朱砂痣白月光虽然能让人一辈子记忆犹新,但是对于如同茶饭一样普通习惯了的人,那样的细水长流,又怎么会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呢?

如果这还不够,当失去的时候,就越发能感受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因为这世间最痛苦的从来不是未得到,而是已失去。

得不到,本来就从未拥有,所以再念念不忘实际上也不会有多么深刻的哀思,这世界上未得到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哪一个就因为未得到而伤心欲绝的。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哪怕到最后,也不会有悲伤,最多是遗憾罢了。

然而若是得到了,在尝过了所有的甜蜜美好幸福快乐之后,却一夕之间突然失去,那种疼痛,才是深入骨髓,让人悲痛欲绝的。

所以才说这世间之人一定要惜福,那首诗是怎么说来的?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惜福,莫过于怜取眼前人。

一个是未得到,一个是已失去。

看着颜洛的眼神,凤倾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果是这般的话,这事情看来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办和复杂。

说实话,如果颜洛真的是把颜瑾瑜的父亲当成替身,那颜瑾瑜呢?他作为一个替身的儿子,他又置于何地呢?这样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悲?别说凤倾恶心不恶心的问题了,她心里只会觉得同情和不平。

当然不会有愧疚,毕竟这件事情上,说实话她也不过是个旁观者。

顶多是以后看到颜瑾瑜会觉得尴尬罢了。

毕竟她心里不计较,但说不准颜瑾瑜会不会计较呢?

想来换成是自己的话,凤倾打了个寒颤,恐怕都很难不记恨呢!

如果是之前的颜瑾瑜还好说,凤倾还有一两分把握,毕竟那样的颜瑾瑜是温润如玉的,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能放在他身上,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春天的花,夏天的风。那样干净清爽的一个人,为人处事也永远是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谁能料想的到他近日这样的变化呢?

就好像是一把宝剑,终于开锋了,然而却染上了嗜血,从此走上了黑化之路。

由此可见,颜瑾瑜他的身世以及他父亲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到了现在,竟是连一点忍也忍不得了。

好像以前从未见过的,那种仿佛来自炼狱里的气息,阴冷,残暴,在他身上体现无余。

也正是因此,凤倾反倒是有些害怕他留下心结。

不管是出于何种层面,以后两个人之间都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罅隙。

这是凤倾所不愿见到的。

好在的是,现在看颜洛的情况,却并非真的如此。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颜洛的异状,凤倾才没有动怒。

叹了口气,看着屋子里一窝蜂的人马,只觉得这一个夜晚当真是格外的漫长。

“南疆王!”凤倾提高了语气,看着颜洛的眼光绝对是不善的。

也正是这样的声音,才终于把南疆王涣散的心神给勾了回来。

“你,你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咯血的缘故,她现在说话声音有着难掩的沙哑和疲惫,亦或者是,面对着这些现状,她终究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本王问你,你那王君喀氏说的话是否当真?”凤倾语气严厉。

颜洛的眼神晃了一晃,落在咔荣身上,原本平和悠远甚至透着些许死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仇恨的光。

“你,你这个恶夫!不,不是王君,他不是我的王君,这个恶夫,他不配!他这个下摩罗炼狱的人,他不配!”

颜洛伸出了手,指着咔荣,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怕,手骨指节分明,颤巍巍的行将就木,额上青筋更是冒个不停,一双眼睛更是瞪得几乎要突出来,这是一个临死之人最恶毒的诅咒。

咔荣本来因为凤倾方才那样的神色,并不敢造次,但是没想到会听到颜洛这样的诅咒,他先是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那人那样可怖的状态。

在他的记忆中,那人一直是温文尔雅,有礼有节的一个人。因为她行走凤凰大陆,所见识的自然不是一般粗犷的南疆男儿所能比的,她身上那股受过胤凰两国礼仪和文化浸染过的温润气息,更是一直这么多年吸引他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在她身上,咔荣最为迷恋的一点,不然当初也不会宁肯与人共妻,也要一心进入南疆王室。

可惜如今她这副样子,却是全然失去了温润,眸子里的痛恨如同冰水一般,就要凝结成冰剑,就要向着他射击出来。而且,还是这样可怕,这样几乎是声嘶力竭的状态。

咔荣一时间竟有些呆了,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真的是他爱过的那个女人吗?这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人吗?自己真的就为了这样的人,双手沾满鲜血,到如今变成这般,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呢?是不是错了……

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咔荣的执念在心里却早已经发芽生根,即便是方才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惊诧和领悟,却也不足以真的让他醒过来。

没办法,这是他这么多年熬下来唯一的执念。他爱着这个女人,他想要独霸她,所有想要抢走这个女人的,他都要杀死消灭。他也恨着这个女人,他可以接受这个女人有很多男人,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她对着某一个男人真的动心动情。他恨的是这个女人的情与爱给了那位求而不得的人,然后又给了这么一个无知低贱的半兽,却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给了他。

正是这样的爱与恨相互交缠,这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了。

他的执念在于此,除非达成,或者死亡,否则,永不消灭。

看着这样的颜洛,这样狼狈的、可怕的、满是凶狠的她,这样在记忆中永远也没有的神色和模样,他心里不知道是悲哀多一点还是痛快多一点。

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汗来,他才低下脑袋:“恶夫吗?我是恶夫?那你是什么?大王,我的大王,我即便是恶夫,那也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恶夫的!便是要下摩罗炼狱,我也会跟你一起的!跟你一起的!你跑不了,你跑不了……”

那样的咆哮,歇斯底里。

颜冥沁看着不对劲想上前,却被花玲不知不觉间默默扣住了。

而凤倾,却是看着眼前撒泼一般的男人,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想法,这个人,不会是疯了吧?

瞧这疯狂的模样,莫非真的是疯了?

想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看看颜瑾瑜父亲那个身子,就知道当初下手的人是个多么变态的人。

仔细想想也是,作为一个正房原配,妻主却是对他没有一点爱意,而这个人却明显不是一个只要权力的人,他渴望爱情,渴望颜落的爱情,而正是这种渴望却不可得,甚至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你侬我侬,看着对自己只有尊重的人,对着别的男子情深意重,这么多年长长久久下来,不疯也得疯。

而且,他还是那种表面上仍然要端着,仍然要假装的人,这样憋久了在心里成为一种可怕的偏执,未尝不比疯了可怕。

既然这样……

凤倾看着他现在一味癫狂的模样,不由得眼珠子转了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