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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沈燕春脸上露出了一丝又害怕又紧张的情绪,眼神惴惴的在褚飞龙脸上飘过。

看到褚飞龙岿然不动似乎没有一丝反应,似乎对她讲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女人惴惴不安的神情稍微有所缓解。

“不过是三年,你怎么知道那些婴儿都没有长大?”

凤倾的突然提问,女人的眼神又赶紧移了过来,在凤倾的视线之下,女人吞了口口水,眼神却更加坚定起来。

“是,我是没有待几年,但是我却对神龙谷了解甚多……别的女人进去是生孩子的,她们多数文静温润……我不一样,我不是抓进去的,我是自己倒霉闯进去的,我也不温柔,反而能干……我是专门负责做饭的,海上的食物,还有岛上的东西,我是海上的女人,更了解……我哪里都去,什么都了解,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腌臜事……后来才知道只有阴雨天才能出去,而且,如果没有阴雨天,谷里有一种阵法,可以掀风起浪……我就是靠这个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神龙谷在这无望海之上?”这次是玉生烟打断了她的话,眼睛望着飓风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海面,海水如同镜面一样,波光粼粼,风平浪静,光可鉴人。

视野宽阔,一望无际,在这样的空旷里面,怎么可能还藏有什么失落的岛屿呢?

“对,我也曾经诧异,但是确确实实就是在里面……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从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如果想要出去的话,就只有趁着阴雨天或者是催动阵法……”

凤倾和云漠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是若有所思,实际上,如果真的只是一层目障的话,,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可能比较困难的就是这地形有一些大了,所以这地形影响,实施目障还是比较麻烦的,而且,目标范围太大的话,就算实施了目障,还是总会有人闯进去。

“所以说这就是海妖传闻的来由了。”玉生烟自己点头开口解释,他虽然相对于这几个人来说,算得上是知之甚少,但是毕竟是碧珠岛的少主,读过许多的奇闻异志,所以总是有些办法能做到的,再结合之前所说的,马上就能想到了。

沈燕春点点头:“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传闻确实是谷里放出来的,就是不想让人进来……也确实,除了我这样倒霉的少数几个人,也没人那么倒霉进去那里的……”

“自己闯进去…..”玉生烟念了几句,突然间脑袋中灵光一闪,“唉,还有其他人跟你一样是不是?你说那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一样倒霉的进去了?”

“没有什么人…..唉,有,还真有……我记得在我之前就有了,还是一个女人……那姑娘才漂亮,按道理来说在谷里应该说应该是受欢迎的女人,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姑娘誓死不从,把自己脸都划花了……”

“说说那个男人。”云漠开口打断,“还有你们是怎么回事?既然谷里那么严密,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

沈燕春被打断,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而是整肃了一下脸色,脸上不由得僵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自己又讲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事情。

“阿明,阿明是被抓上去的。他比我还去得早,他说他是十三岁的时候被抓进去的……他是原来胤国凤都城的人,还是大家族里的……谁知道不过是出门一趟,就被人抓了,还抓到这地方来了……”

沈燕春语气里不无感慨,实际上,如果不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又怎么可能会与远在北方的凤都城的许未明认识并有如今这一番相识的奇遇呢?

倒是凤倾眉头一皱,许未明…..姓许,凤都城……姓许的大家族……“是长安侯许安林许家?”

本来一脸苍白无话的男人,听到凤倾这句话,无神的双眼渐渐聚起了光芒。

“是,是,是长安侯府,没错,没错,是长安侯府!”许未明抬头,无神的双眼终于聚焦了起来,深深的看着凤倾,就好像要把凤倾看清楚一般,不过,到底已经过去了这么六七年,对于凤都城的记忆已经不再是那么鲜明的了,而且随着人长大很多事情也会变化。

六七年前璟王再怎么作威作福也是养在深宫,在外面来再怎么横行霸道也肯定不像后面这几年可谓是如雷贯耳。

而当时的许未明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男儿,又怎么可能认识凤倾呢?

更不用说凤倾这时候是化过妆易过容的,许未明能认出来就见了鬼了。

“长安侯许安林是你什么人?”

“母亲,是我母亲。我是长安侯府庶出的三公子,父侍娘家行商,每年我都会从凤都城到荼州过冬,直到过年才回去。十三岁那年……我没想到会遇到贼人,更没想到贼人将我们一起带到海上来……”

或许是因为凤倾张口就来了长安侯,青年许未明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虽然脸上仍旧苍白不已,但至少是已经不再闭口不言,无语等死的状态了。

“你是那位三公子?可据我听说,长安侯府那位三公子是死在了当时的争夺之中的……”凤倾说到这里,就看到云漠的眼神轻飘飘的飘了过来。

“你听说,你听说,你听说的倒是挺多啊!”

传音入密,顶着云漠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凤倾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同样传音入密回去:“我听说的事情还真是挺多的,毕竟这件事那年闹得可大了,据说长安侯为此还向母请兵剿匪,说是为子报仇。”

这么一说云漠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点,毕竟这许未明说来说去还是个闺阁男儿呢,要真是凤倾对这些闺阁帐帷中的男儿的事情全都一清二楚的话,那才是让人心头不爽。

许未明听了,脸上没有多大的惊诧:“是,是该这样。本来我被掳走,就已经是毁了清白了,母亲不会让家里的兄弟都被我带坏了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我已经死了,死在那场争斗里,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死去,总好过被人掳走成为侯府的污点……”他说的平静,但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带着一丝伤心的,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凤倾,擦了擦眼角,“对了,这位大人既然知道长安侯府,也知道那桩事情,那你可知道我父侍如今怎么样了?当初父侍本来都将我藏好了,只可惜……”

凤倾脸色不变,语气里却多了一层惋惜:“三公子的父侍,应该是那位宋侍人吧?当初三公子的噩耗传回去,是和那位宋侍人一起的,说是宋侍人为了避免受辱,自戕而死,而后纵火,甚至三公子也是这般……其后连尸体都是残缺的,火烧的太大了……”所以后来这还传为了一段佳话呢,是男子,就该如此誓死扞卫自己的贞洁。

“不可能,父侍明明逃了出去的,他都被我敲晕了,怎么可能……”凤倾之后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许未明的一张脸已经是犹如雷劈过一般。

“死了?免遭受辱自戕?纵火?”脸色俱变,原本就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的男人,瞬间就倒了下去。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啊!”趴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雪,整个人像是解脱了一般,眼里又有仇恨的光彩闪过。

“她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

声声泣血,字字含冰。

“噗——”一口吐出血来。

“阿明!阿明!”

沈燕春脸色一变,瞬间扑了过去,将许未明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轻轻摇晃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看着青年放空了的冷寂双眸,简直是整个人都慌了。

“你别伤心啊?反正咱们现在已经出来了不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总有可能!你别想太多了,别想太多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祭奠……”

年轻的渔女虽然海上经验十足,甚至在神龙谷里都能找到方法逃出来,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渔女罢了,对于这里面未说出口的那些弯弯绕绕,还是不懂的多。

倒是凤倾,眉眼动了动,和云漠心照不宣彼此对视一眼。

以前也听说过长安侯是个狠人,之所以封侯就是因为在任临州知府的时候,临水决堤,一泻千里,在临州闸门的时候,眼看着那闸门已经被冲破了,筑堤已经来不及,这个狠人,当机立断就将牢里的死囚犯一个个处死,其中包括之前旱灾引起的的民变农民起义的三万俘虏,当成沙袋一样的尸体丢下去,人肉为墙,硬生生堵住了那快要崩溃的闸口,得以有时间引流泄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正是凤北辰新帝登基,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正是朝中启用新人的时候,兼之国家动荡,凰国趁帝位交接不稳之时屡屡冒犯,凤北辰急需用人,得知那时的临州知府做的事情,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震怒,反而是大喜,说着是大功,一道圣旨就将不过二十出头的许安林封为了长安侯。

这样的风头,简直可以与当时的云飞将军相提并论。

甚至云飞将军只在水匪山匪以及凰国来犯的军队中间闻名,但这个许安林,却是让百姓都闻之色变的一个狠人——毕竟是三万多条人命啊!眼睁睁看着杀死全部扔下去,流的血连临河水都染红了。

无论临水没决堤,救了多少人,但是一想到那个场面,活生生的就让人害怕。

不过,百姓害怕的,却正是天子喜欢的。

新帝即位,四处动荡,她需要一把刀,然后许安林这把刀就来了,而且还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没有威望,没有民心。

也许正是基于这一点,凤北辰用这把刀用的得心应手,显而易见的,长安侯得了圣心,有人巴结,但更多的却是眼红和畏惧。

胤凰两国开国已久,除了皇室,世袭罔替的所有爵位都已经基本上用各种方法弄没了。

剩下的就算还有爵位在身,也只不过徒有虚名,金玉在外罢了。

在这一百年间更是没有什么人封侯晋爵的,这样一个侯爵,就这样抛了出来,能不让人眼红吗?

而这位长安侯也很懂事,知道凤帝为何看重她,独身来往,从来都不拉帮结派,就算是,也是在凤帝的默许之下的。就连房子,也不是在标准的王侯贵族聚居之地九曲巷,而是单独辟府在外,算得上是独来独往。

凤倾对这个长安侯的印象很单薄,除了那些凶名,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了。

甚至要说起来,许未明出事那件事,还被人传闻说是长安侯杀孽太重的报应呢!

凤倾跟云漠说完这些事情,才又想到这许未明身上来。

长安侯对外的解释很完美,但是一切的完美在对上这个还活着的许三公子面前,就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孰真孰假,看许未明还活着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做不过就是做母亲的长安侯为了阖府上下儿子们的名声和婚事,必须得宣布被贼人掳走的三儿子死了,但是生身父亲又如何能舍得?一旦说儿子死了,那肯定是不会再寻找或者就算找回来了也已经没了身份了。总之就是在这其中产生了矛盾,最后长安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杀人灭口。

别说那是夫郎,不过是一个小侍人而已。

这里面的这些腌臜龌龊,就算是沈燕春已经看过了神龙谷里的那些,却仍旧是想不到的。

这时候搂着许未明,脸上的担忧十分急切,还带着一丝丝的不解。

是真的不明白许未明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早该知道的,早就该想到了,早就该想到了。”青年眼里涌出泪花来,“我还以为救了父侍,早知道还不如就让父侍也跟来,至少不会直接就没了命……”

“屁话!”说到这里就是沈燕春能听懂的了,脸上又急又气,不由得在许未明头上就是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