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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色渐暗,屋内二人还在热络的闲聊,基本以冯婆婆说为主,花月白倒也听的意犹未尽。

花月白正在想着她刚刚的话,只听一名中年妇女走向壁炉,笑容温和,“冯婆婆,咱们年三十儿的饺子做好了,什么时候下锅?”

冯婆婆抬眸看了一眼,笑着说:“现在就煮饺子,咱们早点吃年夜饭,吃完了饭,你们一个都不许跑,陪我玩纸牌。”

中年妇女笑着说:“好、好、好,我们呀就是专门陪您老的。”

这名中年妇女人都称她为刘嫂,约莫40岁左右的年纪,在墨家工作也有几年的时间,平时主要在后厨打下手,张嫂回家后,刘嫂便操持了整个家务。

花月白搀着冯婆婆二人走到餐厅。

饺子煮好后端上桌,至此,一大桌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并着饺子,团圆地组成了一餐年夜饭,除了门口留一个门岗外,其余人等都整齐的站在餐桌旁。

冯婆婆将备好的红包一一派发下去,自然,花月白也收到了一份,她没好意思拒绝,只好手下。

冯婆婆红包派发完,收到了所有人的新年祝福,她倒是高兴,“都有钱了,小心一会儿打牌的时候,我给赢回来。”

刘嫂笑着说:“听听,大伙儿都听听,一年就收冯婆婆一回的钱,她还不让咱们痛痛快快的拿。”

“哈哈”

“哈哈……”

冯婆婆指着她,“小蹄子,就你嘴刁钻,怎么,还不许我说话了?”

刘嫂依旧笑着说:“我们嘴被这年夜饭的饺子堵上了,也不能堵上您老的嘴啊。”

冯婆婆看着花月白,一脸无奈,“花丫头,你听听,我老婆子临老了,老了,还要被这帮小蹄子们消遣。”

花月白也笑着说:“婆婆,今年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了您。”

接着,往冯婆婆身边挪了两步,凑近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一会儿,我把他们的压岁钱全部给您老挣回来,咱不就报了仇了嘛!”

冯婆婆哈哈大笑!

刘嫂依旧笑面春风,“看来啊,今天有给冯婆婆撑腰的人,我们啊,还是小心点身上的钱包,不然啊……不然咱的饺子都凉了。”

刘嫂提醒了吃饭。

冯婆婆拿起筷子,“吃。”

花月白坐在桌前,看着站在身后的人,道:“婆婆,我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您老同意不同意?”

冯婆婆倒是爽快,“你说。”

花月白也不做作,直抒胸臆,“这一大桌子菜,咱们两个人吃着也不热闹,能不能让刘嫂他们都一起吃。”

没等冯婆婆开口,刘嫂抢答道:“那怎么行,不行,不行,我们后厨都留着菜哪。”

冯婆婆眉眼一挑,笑,“好,既然花丫头说了,那你们都坐下吧,一块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花月白笑着说:“刘嫂,快坐下吧。”

刘嫂还是有所顾忌,“我们都坐下了,谁服务啊。”

花月白弯刀眉一挑,眉眼染满笑意,“婆婆,我哪,就是一般老百姓家的孩子,吃饭不习惯让人伺候,还有饺子也不是论个吃的,经常是论盘子、论碗吃的。”

她就是一个粗生野长的丫头,要是大过年的还像几天前一样,一盘一个饺子的吃饭,简直让她无所适从,所以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换了口气,她接着说:“今天晚上,我伺候您老吃饭,您觉得可好?”

冯婆婆“哈哈”大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丫头,痛快,你们都坐下,咱们一块吃,今天就让花丫头伺候我老太太吃饭。”

众人也都哈哈大笑,坐了下来。

花月白坐在冯婆婆下手位置,又是端茶又是夹菜,忙的不亦乐乎。

冯婆婆看着吃了一盘子饺子的花月白,凑到她耳边说:“嗯,这样吃东西我喜欢。”

花月白也喜欢冯婆婆的爽快性格,二人还小酌了两口葡萄酒。

年夜饭后,

刘嫂已经备好了纸牌,几个人一起围坐在壁炉旁软塌上。

花月白不看则以,一看头都炸了,这哪是扑克牌啊,这分明就是麻将啊,只不过是纸质版本的,严格的来说也不能称之为麻将,从刘嫂口中得知它有专属的名称:马吊牌。

花月白本来还觉得斗地主、打升级,哪怕是打麻将,她也马马虎虎凑合,谁承想是这么个牌,听都没听过。

瞬间,有一种抓瞎的感觉。

冯婆婆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闲适的不得了,“花丫头,咱们祖孙俩把他们都打趴下。”

花月白干笑着,因为她实在没有湿笑的料啊!

几局下来,她才弄明白了牌数、牌面以及规则,虽然勉强可以打,但是经常会慢上半拍,几轮庄下来,冯婆婆是赢得最多的。

洗牌间隙,花月白看了看手腕上粉色水钻手表,已经9点20分,又看了看刘嫂,刘嫂会意,道:“今天有些晚了,咱们就到这里吧,不然我们的钱啊,真都长翅膀飞到冯婆婆钱袋子里了。”

冯婆婆一边洗盘,一边责怪,“不行,不行,都不许散,我今天高兴,还没玩尽兴哪!”

“花丫头,你说哪?”

花月白笑着说:“好,既然您老高兴,我们就再玩几局。”

刘嫂看了一眼花月白后,笑着说:“好,那我们再陪着冯婆婆玩几局。”

又过了一会儿,玩着玩着,轮到冯婆婆出牌的时候,只见没了动静,花月白一看,冯婆婆眯着眼睛,好似已经睡着了。

刘嫂悄声地说:“人年纪大了,经常就会这样,我们把她搀进卧房。”

花月白悄悄地抽了冯婆婆手中的牌,她还是醒了,“怎么不玩了。”

花月白故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婆婆,我困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给您拜年哪。”

冯婆婆笑着说:“对,对,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哪。”

冯婆婆回屋后,六嫂和几个佣人也都回房睡了。

就这样,梁家老宅又回复了平静,可依旧能听到远近起伏的炮仗声,花月白站在客房的窗户旁,久久不能平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过年,就在这个半生不熟的墨一升家中过年,跟一群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一同过年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人生就是这样奇妙,说不定偶然遇见的人,在往后的余生里就会成为你重要的人,而那个一直心心念念的所谓重要的人,说不定是再也遇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