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霞光收拢，黑压压无边的天际如慢慢收拢的手，压得人渐渐喘不过气。
柳氏和顾叶青心凉了一瞬。
然而又是深深的震惊。
他们以为两人成亲不久，不会有太深的感情。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顾锦月和靖瑾瑜之间那浓烈的感情。
靖瑾瑜因保护顾锦月而选择离开。
顾锦月因放不下而选择原地不前。
顾叶青眼眶酸涩，又痛又恼，为何他顾家的女儿感情总是这般不顺。
他深深叹息一声，起身将守在门口的侍从等闲杂人遣走，又紧张的左右看了看，才关紧房门回身将顾锦月定定的看了许久。
直到柳氏和顾锦月收拢了心思，也变得专注紧张了起来，顾叶青才极为痛苦的开了口。
“你们可知我们顾伯府门楣平平，而月儿为何一出生便能与金尊纡贵的皇孙结亲？”
柳氏皱眉道：“难道不是因为老爷曾有幸恩予皇家？”
当年为了救当政之人险些丢了性命，这事旁人也是知晓。
顾锦月水眸微敛，真相的背后怕是没那么轻松，否则他的父亲不会那么慎重。再说帝王最是无情，他们顾伯府委实门楣及不上与皇亲国戚结亲。
顾青叶看向柳氏：“夫人可还记得当年月儿出生那日的情景？”
“自然是记得。”
当年怀顾锦月时就异常艰难，胎像不稳，安胎药，补品日日都没断过，因此宫里还派了位有经验的嬷嬷过来指点她们饮食起居。
顾锦月出生那日也是险象环生，发动的那夜乌云密布，狂风造作，接生的产婆赶来时还跌了一脚，弄得整个顾伯府都高悬着一颗心。
不过好在次日清晨，顾锦月顺利来到世上，天边霞光的也是极为绚烂，房梁上还飞来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甚是喜庆。
“夫君为何提及这事？”柳氏怀着满眼的宠溺回忆完，才堪堪记起如今他们谈论的正事。
顾锦月眼皮跳跳，依照古代以往的惯例，出生异象不是大贵便是大凶。但彩霞暖空，喜鹊贺喜该是大贵之像，可原主却万念俱灰的死于一个寒凉的冬夜...
“此事坏就坏在那位宫里的嬷嬷，顾伯府喜得千金嬷嬷回去复命免不了会将当时的情景加以描述一番，正常点还好，就怕添油加醋。”
顾青叶叹息一声，也是多了个心眼，提前和宫里的卦象师打了声招呼，才避免了许多麻烦。
可即便是这样，当年临朝的那位也是不肯放弃，依旧还是给顾锦月指了婚。便是.....即便是要旺什么，贵什么，也需将利益全部给了皇宫。
“这异象可是与当年瑾瑜求娶女儿的缘由有关？”顾锦月心中忐忑，若只是红凤临朝现世什么的，那她如何再去妄想寻了靖瑾瑜，帮助他，救治他？
届时若终需阴阳两隔，她该怎么办？
“是......”房间内熏燃的香炉，薄雾袅袅，遮住了顾叶青极难言说的苦。
有些事情一说出口，后果就不可预测，不可掌控。
良久，顾锦月像是下定决心般，小心翼翼的问：“那女儿是否能影响到靖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