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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际离被关在地牢的时候,似乎遗忘的记忆也在慢慢苏醒,只是这样的记忆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感觉异样,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劫走。

可她明明知道来者是谁,但还是破口而出,“不要伤害他们!”

已经晚了,她晕过去之前,满眼都是鲜红。

马车颠簸的厉害,这群人没日没夜的赶路,连法术都不敢用。际离的伤口更加疼痛,她勉强撑起身子,问身边的侍女,“殿下来了?”

“殿下在边关等您...”

瞧着际离要坐起来,她赶紧去扶,道,“您还是休息一下,身上的伤还没恢复,就先别乱动了。”

际离听话地倚在车厢里,看着面前的侍女,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的名字如蝼蚁,不值得一提。”

“无妨,”际犹勉强扯动嘴角,“只当是陪我解解闷儿。”

不然路途遥远,总觉得有些难捱。

侍女将温好的药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喝下去,笑的开心,“小的名唤清枫。”

际离点点头,称赞,“是个好名字。”

幸得她相伴,这样漫长的路途也过得分外轻松。际离对这个水灵的姑娘分外欢喜,想着等见到了殿下就开口将她调去自己的宫里。

可是下了马车,回头却不见了人。

际离拉住过往的车夫,纳闷地问,“方才那个侍女呢?”

车夫满脸茫然,“夫人,这里的下人实在太多了,小的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

际离刚要再问,便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住,格外熟悉的怀抱。连耳边的低语都这般亲昵,“你终于回来了...”

亭瞳在军中总是一袭墨衣,将过人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明明是狼族人,却完全没有一丝粗莽的感觉,倒有种罕见的男子气。

际离看见他,无数的委屈翻涌,眼底竟然翻出泪意。

亭瞳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连连道,“都是为夫的错,让夫人受苦了。”

“不怪殿下。”际离身子羸弱,没说几句话便气喘吁吁,脸色更加苍白。亭瞳立马将人抱去营帐中。

不知为何,从凉州出来后,越往东的气温便越低,眼下竟然到了需要生起炉火取暖的大雪天。

“还冷吗?”

亭瞳命人去取了斗篷给她戴好,还怕她冷,亲自去将炉火烧得更旺一些,然后抱着她来烤火。

际离现在窝在他怀里,安全的就像是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殿下怎么会在此处,不应该是南方青州吗?”

亭瞳下巴蹭过她蓬松的发顶,声音传来,“为夫故意设下的圈套罢了。东侧的部落才是我们的突破口...来,喝口水。”

际离听见他的话,耳边像是突然被炸开,喃喃道,“圈套...”

亭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扭头看她,“怎么了?”

“没。”

际离捧着杯盏,暖烘烘的,身上的寒意瞬间被驱散大半。暗自腹诽,或许真是在蝶国待得太久了,竟然会产生些不切实际的情愫来,真真是可笑。

记着她身子不好,所以到了这儿亭瞳也带着大夫,好照顾她的身体。

亭瞳过午去了练兵场,没有时间陪着她。除了将士有气势的吼声,就只剩下营帐里燃起的火苗声,“噼里啪啦”。

际离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蝶国同化,从进了这里,她便没有一刻不在回想着那个干净整洁的庭院,还有那位虽然戴着面纱也掩不住冷漠,却总能带给她些熟悉温暖的名昭女帝。

就连她身边的大臣,也令自己足够熟悉。

外头有人进来,抱着一堆柴火,竟然是随她一起回来的女子。

际离开心地冲她扬扬手,“过来。”

清枫将木柴放好,恭敬地行礼,“夫人。”

“不必这样拘束,”际离现在太需要一个能陪着自己说话解闷的人了,立刻招呼她坐下,“陪我聊聊天。”

清枫犹豫片刻,想着是她让自己坐的,便也不客气。

“夫人有何吩咐?”

“只是聊天而已,不必循规蹈矩的。”

际离总觉得她令人感觉亲切,也乐意同她说话,不知不觉聊得多了些,外头的天都黑了。这才回过神来,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竟然这个时辰了,你去帮我打筒洗澡水来。”

清枫退了两步,提醒道,“夫人,小的是柴房的,不负责您....”

“无碍,等殿下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将你调来我这里便好了。”

清枫随即领命而去。

这里毕竟是营帐,条件毕竟不如宫里,但也只能凑活着来。

清枫瞧了眼她背后的伤痕,两侧对称,竟然透露出诡异的美感,于是用最纯真的语气发问,“夫人身上的羽翼痕真漂亮。”

际离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她,“你说什么?”

清枫被她吓到,不知所措地捏着布料,喃喃道,“羽翼...伤痕....”

“这是什么?”

清枫看她冷下来的表情,胆怯地开口,“夫人不知道吗...蝶国的女子在圆房之后会蜕变羽翼,但您在此之前的伤痕还未痊愈,便...所以,留下来这么道疤痕。”

际离的脑袋“哄”地一声炸开,“你,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说本夫人是,是蝶国人。”

她心里也害怕,竟然连话都说不全。

清枫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本就是啊,那日您晕过去,殿下怕您太过想念故乡,所以才叫宫里的人瞒着...”

“出去!你给我出去!”

际离突然发狂喊叫,惊起的水花溅的四周全部都是。清枫不知自己那句话惹怒了她,赶紧拿着东西退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际离呆呆地坐在那处,无数记忆都慢慢浮现出来,她背后的羽翼猛地张开。际离像是看见什么令她足够恐惧的东西,抱住脑袋,歇斯底里的尖叫...

亭瞳听见这阵声音立马冲进来,看见那对羽翼的瞬间,指尖捻了结界将想要一同跟进来的将士堵在了外头。

好不容易缓了缓神,闷声道,“无事,都退下吧。”

然后向际离靠近,轻轻抚上她的手臂,道,“怎么了?”

却没想到她猛地甩开自己的手,眼里全是恨意,看的亭瞳心里一震。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她想起来了。

可眼下大战在即,绝对不能在她身上出差错。

亭瞳脸上盛满笑意,“是哪里让娘子不...”

话还没说完,便猛地被际离推开,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际离扶着墙壁站起来,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彻底醒悟过来,冷笑道,“狼族小殿下亭瞳喊我娘子,是不是弄错了辈分?!”

尽管变了张脸,她身上的气质却完全没变,跟她那可恶的女帝姐姐一样,都是让人恨之入骨的自满高傲。

亭瞳忍了忍,看在她那张脸上努力压制住怒火,“你都记起来了。”

“当然,不然你打算瞒本公主多久?!”

际离对他还是有情,但却完全不足以支撑她原谅自己受他指使下做出的错事,于是恨意超过了爱意。她背后还未收起的羽翼渐渐染上猩红色,怒气扑面而来。

尽管是虚弱到站都不稳的情况下,还能这样威胁自己。

亭瞳就差为她拍掌,“你们蝶族女子还真是一个模样,刻到骨子里的爱逞强。想当初蝶国女皇这么高傲,不还是倒在了我父亲的剑下。如今她的后辈更是可笑,一个跟自己的参相纠缠不清,一个为了敌国殿下改头换面,甚至不惜盗取作战图,亲手奉上。”

亭瞳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笑地开怀,“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你对本尊如此衷心,念及往日情分,便饶你一命。”

“呵。”

际离不屑,“你大可直接处决了我。”

“那可不行,”亭瞳歪歪头,懒散地靠在一旁,“毕竟当时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杀了我的新娘,夺了她的容貌...”

说到这儿,亭瞳眼睛里终于蒙上了一层恨意,“这笔账,就算是灭了蝶国,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际离现在身子羸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气得浑身发抖。

亭瞳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可笑,“曾经高高在上的蝶国公主,竟然沦落成现在的样子,勾结敌国还企图保留自己的忠诚。真是可笑。”

说罢,便设下结界将她困在方圆之地,笑,“明日便要出征,本尊定要亲自摘下城主的脑袋给你瞧瞧。”

际离一拳砸在结界上,震的手臂生疼。却无能为力地眼看着他招摇离去……

02.

都说小殿下营帐里出了事情,半夜突然戒严。

栖止甚是不解,拉住过往的将士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将士摇头,“属下不知。看小殿下的脸色不好,估计是因为夫人罢。”

栖止想了下,倒也是。小殿下重情重义,恨不得全身心的放在自己夫人身上,这次她被蝶国重伤,还不得翻天。

这会儿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说是温暖的南荒,竟然比北方大地还要冷。

栖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进营帐烤火去了。

里头的将军们饮酒作乐,好不痛快!

栖止向来不爱这样的热闹,独自一人坐在旁边饮酒,有好事儿的凑过来打听,“真的不见将军去马厩了?”

此话一出,四周皆是哄笑。

他将素卿带回去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当时陛下想要借此责罚他,多亏了小殿下站出来替他辩解,说是未过门的夫人,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看笑话,栖止虽然知道素卿心不在这里,自己也做好了她随时要走的准备,可那天真正来临时,心里还是难免失望了一阵儿。

栖止从没碰上过这种情况,自己不会调节情绪,别随着他们堕落了一段时间,结果这群人倒好,竟然拿着这事当把柄,笑到现在了还不肯放过他。

栖止郁闷的将酒一饮而尽,喊道,“别在这儿烦我,一边去!”

那人识相的走远了。

栖止吩咐旁边伺候的人,“去,再拿一壶酒来。”

侍女答应着,退了出去。

外头的雪已经下得足够大,脚印踩上去,下一瞬便能被遮住。清枫抱着酒壶出来,果不其然被门口的将士拦住了,“做什么去?!”

“给将军们带酒。”

这才被放行。

出了营帐,她立刻拐进林子,这个地方清枫太熟悉了,没一会儿便找到了林子深处的那片空地,按照约定,果然有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在这里等她。

晏君卿看见有人过来,对了暗号,两人接放下心。

“这么大的风雪,劳烦姑娘了。”

“无碍,当年名昭女帝帮过我许多,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清枫从袖中掏出张图纸递过去,道,“我在营帐中待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只能画个大概。”

晏君卿拿过来仔细瞧了番,脸上浮现出惊喜之意,“足够了。”

“今夜营帐中戒严,想必是公主的记忆已经恢复。明日狼族攻城,若是突袭,还请诸位加紧速度。”

晏君卿应着,打算让人亲自送她去凡间。却被清枫拦下,“本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就此道别,各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