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今天我们也去庄苗种业了——刚刚被一顿毒打！”童歆然情绪低落的说。
严薇薇忙抬头仔细看她，见她面容依旧精致，嘿嘿一笑，“没看出来——哪里受伤了。”
小陈这个时候笑嘻嘻的说：“是我们所长挨揍了！”
童歆然推了一把她，“瞧你这个孩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
“看你们这样，你们这个所长不咋地。”严薇薇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说。
童歆然敛了笑容，问道：“你说——这公司会涉黑吗？”
“哼！”严薇薇把资料一摊，“涉黑还好，就怕是大老虎！”
童歆然忙问：“啥是大老虎？”
严薇薇喝了一口养生茶，眯着眼睛说：“大靠山——掌重权的人呗！”
童歆然被她说的一怔，愣了良久，点头说：“太可能！那你——”
“我想先按刑事案件给他们立案，然后在要被诈骗的钱！”
听见严薇薇这么个思路，童歆然点点头。“我们要是能看见账簿，也许会对你们有帮助呢！”
严薇薇一听神情恍惚，托着下巴，凝神思考。童歆然拉开她办公室的百叶窗，看见天空灰突突的一片，“又要下雪——我们先回家了！”
严薇薇看了一眼桌面圆形闹钟，“快五点钟了——我们一起吧！”
“你这是提前离岗——小心领导有意见！”
“嘿嘿，这就是我们职业的便利——想走就走，谁也不知道你干啥去！”严薇薇边说边关电脑，拔电源。
三个人下楼，在门口看见两个人蜷缩在台阶上，童歆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黑色棉服咋那么熟悉呢，正在她纳闷的时候，老郑先开口：“哎呀，严律师你下班了！”
严薇薇愣住了，问道：“你们没有回去，那怎么不上楼呢？”
“我们——没事！”
严薇薇见他们吞吞吐吐，一直斜眼睨着他们，也不说话。
童歆然也想不出来他们为啥蹲在这里，也盯着他们。小郑实在憋不住，涨红了脸说：“我们没有回去的路费了！”
“嗨，我给你们拿一些！”童歆然笑着说，把手伸进包里，拿出钱包。
老郑忙起身，用脚撵灭刚刚吸完的烟蒂，用满是老茧的手抹了一把被冻出来的清鼻涕。“不用了，我就想问问我们还得几天过来，要是时间短，我们就在桥洞底下多付几天。”
听他这么说，严薇薇看向童歆然，脸色凝重，好一会才说：“这个时间说不准，我还要调查一下，你们还是回家等吧！”
童歆然也忙说：“这是冬天，不比夏天，冻死人都有可能——再说要过年了，生病了这一大堆事还等着你们办呢！”
老郑耷拉着脑袋，从棉衣兜里又拿出一盒玉溪，敛出一根，一口接一口的吸，只见青色的烟气从他满是胡茬的嘴巴吐出来，却不见他说话。
小郑则用脚尖不停踢绿化带的雪堆。
严薇薇把童歆然拉到一边，“帮人帮到底吧！”
童歆然困惑的望着她，见她也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一沓现金点了一下，递给童歆然：“给两千元，你那里有多少？”
“也是两千——不用你的钱了！”
严薇薇看着她说：“他们还有别的难处——医院里还有一个要钱的，这一点就是对付一两天。”
童歆然这才想起老郑之前说过——他的女婿还在医院。她不好意看着严薇薇，“这也不能让你搭钱——我先给他们垫付一些，然后等把钱要回来在还给我。”
严薇薇笑着推开她，走到老郑面前，“叔，给——我们两个身上只有这些，你想用着，我现在想给你们募捐一下，联系一个媒体。”
老郑没有接钱，而是低头抽泣起来，“我们能不能有说理的地了——我们能赢吗？”
“一定！”严薇薇拍拍他的肩头，“叔，拿着钱，回家等我的消息！”
老郑敛去眼里的泪水，抬头痴痴的望着她，“叔，不能在要你们的钱！”
“拿着，官司赢了，你要还我们的！”说着指着不远处的自动取款机，一会我在取一些，当你借我们的。
老郑一手拉着童歆然，一手拉着严薇薇，哽咽着说不话来。良久，他突然扑腾一下跪下，“姑娘，谢谢你们！我——我——”他涨红了脸就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童歆然忙把他拉起来，“叔你别这样，这件事咱们一定能解决。”
“一定能，我们再去取一些钱！”严薇薇也说到。
这一跪把童歆然弄的心烦意乱，她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越发憋闷——这账我要去查，必须去查，真是太能欺负人，要是没有猫腻，干嘛三番五次的不让我们看账本。童歆然在心里暗下狠心，想着怎么把账查个明白。
边上一直看热闹的小陈伸手递过五百元钱，“姐，我也拿一点！”
童歆然先是一愣，把她的手推回去，“不用，你哪一点工资！”
“没事，我爸妈每个月还给我零花钱！”
童歆然看着小陈衣服朴素，性格腼腆，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笑着说：“算了，你的心意姐领了！”
看她不接，小陈笑着说：“姐，我爸妈每个月给我五千元零花钱呢——这个你拿着吧！”
童歆然好奇的问：“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爸妈都是销售经理，平时很忙——他（她）们一年都八九十万的年薪，所以我不缺钱！”
见小陈一脸真诚，童歆然接过五百元钱，“小丫头，挺有爱心的吗？”
老郑扭着不收，小陈一把塞进他的口袋。笑呵呵的说：“拿着！”
严薇薇和童歆然又各自支援老郑两万元。老郑接过钱，小心翼翼的放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里嵌着泪水，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两个人。
严薇薇朗声笑道：“我们懂你要说的，快回去吧！”
老郑拉着小郑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人流中。倒是剩下满脸惆怅的童歆然，她长长叹口气，“哎，什么社会！”
“社会是明亮的，但是黑暗面还是有的——行了，回家歇着吧——明天还有新一轮事情。”严薇薇边说边伸手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