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我、暖警官，侦查队长，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我们三个人蹲在招待室外，因为我和暖警察一个房间，而何小意睡着了，三个男人实在不便呆在那个房间里，而何小意的房间……
呃——
被她关着了。
我也不方便去她身上找钥匙。
有消息，侦察队长也不介意寒风凛冽。
当然他们不介意了，因为是手机被我拿着的，受冻的是我，他们两个都是抄着手抱着臂取暖的。
视频点开之初，我给两位警官打了一个预防针，“那个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你们别大惊小怪。”
接收到视频之后，我想看看王于达发来的什么，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先看了一截。
当时我抱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意志看的，没想到最后惊得我差点丢了手机。
所以我才说王于达的计谋简单又粗暴，对付王祸祸算是投了他的爱好。
视频中，那个满是脏乱的屋子跟之前不一样了，桌子上的那些空的、半罐的啤酒瓶没有了，方便面盒子也丢了……崭新的面貌。
——取而代之的东西是食物残渣，白酒瓶罐子，不用仔细辨认就能看出白酒的品牌。
第一次看视频看到这里时，我心中当即就惊起了千层浪。
他们这是在庆祝“我赚钱了赚钱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花”么，竟然喝起来了茅台。
这到底是谁这么阔绰……还足足买了五瓶茅台。
酒我不知道是谁买的，但饭我知道是谁做的。
王于达此时正坐在王祸祸对面，身上还系着围腰，他还在问王祸祸，“王哥，这饭菜合你胃口吧！”
我此时多想穿过屏幕，抓起盘子一手扣到王于达脸上――他的尊严呢，他的骨气呢！
通过视频，我看王祸祸差不多已经醉意朦胧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翘着二郎腿说：“王兄弟，不错啊，这么多年前在王富贵面前不止练就了开车的技术，还长了一身好厨意的本事啊！”
王祸祸的同伙这个时候已经喝多了，他们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倒在沙发上，而王晓燕她爸，没有出现在视频中，不知道是去休息了，还是在房间里打包快递。
又或者他才是王祸祸小工的主力军，现在估计是在哪个屋子里清点货物。
“厨艺是什么本事啊，王哥你真是见笑，”王于达说，“早就想摆脱他了，只是因为他给我的工资高，就不得不待在那里，现在找份工作真是太难了，像我这种文凭说高不高，说低呢做服务员又觉得憋屈，只能那样了。”
此时暖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各自沉默了。
不管这是不是王于达的心里话，我决定要在我心里记仇的小本子上给他记一笔。
王祸祸此时就像王于达的知心好友一般，他说：“工资高一切都不是问题，你看要是当初他给我多拿那么一点，我也不至于拿他点东西啊！我啊只是那会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还有啊！钱这个东西真的好，你有钱了就是大爷，没钱了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说王祸祸稀里糊涂地活了半辈子，但很多事情他都通透；说他活得明白呢，这半辈子都一事无成……
王于达向王祸祸发出了人生话题：“王哥，你为什么非要去赌呢，你家里的那片桃树位置是我们村最好的，你家的砖房，当初也是我们仙桃村的第一户人家，你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王祸祸咧嘴一笑看着王于达：“头上三千皆愁丝，唯有潇洒解烦忧。”
我咧个去！
我从来都不知道王祸祸竟然还这么有文采。
他还愁丝，还潇洒？
我看他就是心就是被虫蛀了。
“王哥，你是时来运转了，口罩拿货这么难的事情你都能找到，真是厉害。”
我才发现王祸祸说假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他都没怎么夸过我！！
“哈哈，”王祸祸笑着说，“这件事啊，还真的感谢你家王富贵。”
“不不不，跟我没一点关系，”我立即解释，生怕这两位警官误会是我自己自导自演这么一场戏。
显然我是担心有点过于了。
“人啊，这一秒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王祸祸很高兴地说，“就那晚，王树那傻小子狗急跳墙，竟然用棍子敲了王富贵，之后我眼皮子跳的那叫一个厉害，我感觉不对劲，连屋都没回，直接从贾桂家那边走了，你说巧不巧，到城里来的路上，我竟然遇到了一家口罩工厂。”
“真的？”王于达紧追着问，“王哥，在什么地方啊，我能不能见识一下？”
王祸祸喝多了，失去了警觉，点头说：“好，哥哥，明天带你见识见识啊！”
说完这句话后，王祸祸就走出了视频。
而我们这时也看着王于达，跑到手机面前……
这一段视频就这么多。
王于达发过来应该是想告诉警察，工厂地点应该就在渭水村到城里的某个路段上。
“魏骏，”侦查队长问：“你能不能排出疑似工厂的位置？天网能不能看见什么？”
暖警官魏骏说：“不行，这个区域还是太大了，但我通知一下同事，让他们明天去排除一下，还有队长，不瞒你说，乡镇上的天网要不是坏的，要不就是效果不行，可能都排不上用场。”
“尽可能的走访一下，肯定有能被发现的线索。”侦查队长将视频要了过去，然后叫我去休息，说今晚王祸祸喝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显然这件事他们估计错了，我们还没散，王于达又发过来了一些东西。
是通话记录。
记录也是用视频录制发过来的，大约是一周的记录。
“这个记录应该不全，”我道，“晓燕他爸的电话给王祸祸用过。还有，他可能用另外两个同伙的电话打。”
这是个问题……
王于达也想到了，他竟然拍了三份电话通话记录过来。
我最开始以为王于达只是为了让王祸祸酒后吐真言，没想到他是为了酒后好办事。
侦查队长就着之前的视频又看了一遍，好在这回是他自己拿着，我终于可以让我冻僵的手回到温暖的衣兜里了。
突然侦查队长一个激灵，精神振奋地说：“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想到了什么？
反正我不知道他这么激动是为什么。
暖警官也没有跟我解释，而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招待处。
我往回走时，突然一个人影子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我看着何小意问：“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然而何小意答非所问：“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那就回去接着睡吧！”
何小意摇摇头说：“怎么样了，王于达那边还顺利吗？”
“当然，”我不可思议地说“王于达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不蠢，是我一直觉得他脑子不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