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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平安回来的这件事让大家欢喜到睡不着觉。

明明是一个宣布了死讯的人,但在有生之年,大家居然还能重新看见她安然无恙地存活在世上,可真是普天大喜事啊!

秦葟一晚也没睡,从前那种只能与她坟头相见的悲壮被如今失而复得的强烈惊喜更替,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措辞,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统统都转换成了一句:“我好想你。”

他多么感激上苍,还能赐予他重新珍惜的机会,也多么感谢她,感谢她好好爱护着自己的生命,让他重新寻回和她长相厮守的缘分。

尽管,她现在不认识他了。

上官对这个家感到很陌生,对秦葟更是陌生,所以她昨晚是让妈妈陪着睡的,直到今天上午醒来,她也没让秦葟离她太近。

上官朗和卿妈围着女儿,不知道有多开心,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们看看女儿的脸,又摸摸她圆滚滚的肚子,想着她在那边的待遇是真的不差,她人胖了一圈,孩子也还在。刚刚秦母说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她还说了,“不用,我每个月都有做产检的,孩子很健康。”

但是,上官对于这个孩子依然存在疑惑,她小心地问爸妈:“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上官朗爽朗地说:“那当然!你失踪之前就怀孕两个月了,我们还会骗你不成?”他指着站在一旁干看着、过不来的秦葟,又说:“他就是你老公,别人都不是,绑架你的那个男人更不是,我们都不认识他!”

“是啊。你现在不认得他了不要紧,慢慢适应好不好?你们以前的感情很好的。”卿妈大抵是看出来了女儿对秦葟的害怕,便主动安慰她。说着,她给秦葟挪了一个位置,让他过来,“结婚证带来了吗?给她看。”

面对失忆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各种证据了。秦葟没坐,又是蹲在她跟前,拿出两本结婚证,亮给她看,然后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谦卑但充满爱怜。

上官看见了,结婚证的名字还有日期,还有那合照!她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腹部前的秦葟,小声问道:“你真的是我老公?”

“是。”秦葟的眼神充满痴迷,声音竭尽温柔,“你怀的宝宝也是我的,你走了那么久,我好想你。”

他说:我好想你。上官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震撼,她没想到自己在电视里面觉得帅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公!还有,他那么矜贵、严肃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蹲在她跟前对她说话。

她觉得这一切太奇妙了,又问:“那你为什么娶我啊?”

上官的记忆停留在四年前,所以她的性格就是四年前一样,天真、可爱,不懂什么人世情长。她觉得自己和秦葟的差异太大了,秦葟怎可能娶她做老婆?

这个问题让秦葟下意识地看了看岳父岳母,说道:“因为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感情也很好,肯定要结婚的啊。”

“噢。”上官迟疑了一下,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感觉很混乱,等我生了孩子,你能,做一下亲子鉴定吗?”

秦葟的心脏犹如被捅了一刀,但他愿意。他说:“好啊。但是你别怕我哦,你现在回家了,我会保护你的,没人可以把你带走了,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上官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很有气质的阿姨,听说是她的婆婆,那就是秦葟的妈妈了。为此,她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应该注意点,“我很好啊,就是一直呆在家里,都不出门的,然后那里也有保姆给我做饭、买东西......他没虐待过我。”

她最后这句话很小声。

秦葟全神贯注地听着,皱眉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还有,你跟那个男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他说是你老公,然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一旁的上官朗沉默着,心想:男人果然都是在意这些,但是就算有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人平安回来,不就感恩戴德了吗?

卿妈也是一心护着女儿,准备等秦葟说什么的时候,她要反击回去。

但上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算是默认了。

秦母推了推秦葟的手臂,提醒道:“这个时候就先别管这些了,先搞清楚她为什么失忆再说。”

秦葟真的介意了。他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怪他可怜的上官啊,只能怪那个变态的男人!

于是当他和文警官联系的时候,他甚至还产生了弄死李槐安的念头,颐指气使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下午的时候,秦葟他们一大家子人带着上官来到了心理名医黄伯仲这里,想让他看看上官是哪里出了问题。

黄医生过人不忘,一眼就认出了上官是几年前被秦葟带过来看抑郁症的女孩。他看了一眼上官隆起的腹部,想起她上次来的时候,也是怀孕的,便问了问:“二胎了,大的那个呢?”

秦葟神情淡淡,“没保住。”

“啊?”上官一头雾水,“我以前还有过吗?”

“没事没事。”卿妈连忙安抚,“先别管那些,我们来看医生。”

秦葟对黄医生说:“就是这种情况,她说她失去了四年的记忆,记忆点刚好就卡在了四年前,她认得父母,记得四年前所有的事,但就是后面的,包括我,她没有印象。”

黄医生端详了上官好一会儿,微微皱起了眉,想必也是觉着碰到怪事了。

他让上官单独跟他进了诊室,待她坐好,平静以后,他才试着问:“你很怕外面那些人?”

上官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才对这个英俊斯文的医生说:“除了我爸妈,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黄医生轻笑了一声,“可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她的眼神依然带着迷茫,但对他没有防备。黄医生看着她,一手搭着腹部,一手搭着桌子,是个温顺乖巧的人,便继续问她:“你说你失去了四年的记忆,你自己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说有谁告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