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见到过更多的血液，可是以往都是法医解剖的，从来都没有这么鲜活过。
匕首从手上滑落，顾长欢总算意识到……她杀人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见过很多死人，甚至因为得病了，还总是见到那些幻觉。
但是这是她第一个杀的人，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她却有些茫然。
多么脆弱啊，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下，就可以彻底消失。
顾长欢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不知所措的往楼上跑去。因为太过慌乱，连从是皮肤上慢慢排出来的子弹都没有感觉到。
子弹滚到了男人的眼前，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慌不择路的女孩。
他的动作很慢，牵拉的伤口很痛，但是却还是艰难的将对讲机拿出来。
对讲机那头传来丝丝拉拉的声音，刚接通，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雇佣兵抬起头，瞳孔因为惊讶而急剧的放大。
来人带着很大的帽兜，将整张脸都遮住了：“看来你还记得我。”
“你……她……”未出口的话随着呼吸的停止而消失。
*
顾长欢一个劲的往楼梯上走，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
赶紧上去，躲到电梯顶上，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带着她走的楼梯，教学楼也不过是七层，马上就要到了。
只是，猛然之间，顾长欢停住了脚步。
她的眼前是一把枪，女人身后跟着很多雇佣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顾长欢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屏住呼吸，尽量平静下来。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她就可以成功了。
她刚才杀了他们的人，现在被抓住了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有些不安的看着雇佣兵，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和虐待并没有到来。
女人往前一步，看着顾长欢的脸：“在楼道上的那个人是你处理的？”
顾长欢点头，颤着嗓子回答：“是。”
她其实不想让这些人知道，但是还是不要说谎的好。这是迟早都会知道的事情，一旦此刻自己说谎了，之后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就会立马翻脸，让自己身首异处。
“你杀人了。”女人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什么改变，就连说自己的部下死了都不能掀起半点波澜。
“是，我是杀人了，”她用力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是他先要杀我的。”
她只是在自保而已！
在对方正在杀自己的时候，她进行了反击，这不过是正当防卫。是的，她只是保护自己，顾长欢这样安慰自己。
女人不是很赞同她的话，她早就下了命令，反抗者才会就地诛杀。
眼前的女孩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一定是有别的什么理由。这个理由，她倒是很想知道。
女人用手挑起顾长欢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他为什么要杀你。”
顾长欢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良久平静的开口：“谁知道呢，或许是他见我长得好看，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