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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沈青把小说压到了箱子里,宝月把一些笔记拿给她看。沈青有时看着宝月不紧不慢地学习,心里又羡慕又有些安心。

老李见宝月老神在在的样子,翻了翻几次考试成绩,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宝月每天踏着铃声进来,踏着铃声出去,老李也不多管,只让其他人再加紧一下。

陆寄洲算着中考时间,神情有些蔫儿,宝月到了高中,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三年,又三年,继续这样下去,宝月会不会和自己渐行渐远?

陆寄洲心里乱的很,见到宝月也不敢让她分心,只强撑着笑着。

学校里的梧桐开始疯狂抽芽,宝月的抽屉里天天能拿出一摞纸条。知道宝月不打开看,个个都直接写在纸上晾着,能多显眼有多显眼。

宝月看着加油打气的纸条,笑了笑放在箱子里摆好。

陆寄洲看着宝月同往常一样说着话,心里也有些急。

宝月看着明显憋了话的陆寄洲,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陆寄洲,好好学习,不要觉得姐姐考了高中,就管不了你了。告诉你,你要敢学坏,我去哪都能逮到你。”

陆寄洲抿着嘴,轻轻地点点头。

宝月跟以前一样,不慌不忙。秦恪礼有时被问起宝月是不是要考高中,他想了想家里一切如常,笑着说还早呢。

等宝月考完试,秦恪礼看着客厅的一摞书,还没有回过神来。

呜呜,宝月,爸爸对不起你!

周末宋云致碰见她,笑着同她聊了会儿天,走时对她说:“那开学学校见。”

宝月一个人在家有些无聊,她看了看时间,换了身长裙往外走。

大院里的树把阳光严严实实地挡住,爬山虎发了疯似的长着,满院墙都是一片绿。

宝月晃悠悠地走到学校门口,学校看门的大爷认出宝月来,问她考得怎么样,又问是来接弟弟的么。

宝月一一答了。

进去后去见了宋慧芬,宋慧芬笑眯眯地拉着她问了几句。宝月走时,宋慧芬送她出门:“宝月啊,以后有空去老师家玩啊。”

宝月笑着应道:“好。”

下午操场上有活动课,宝月溜达了一会儿,坐在长椅上望着小学部的门口,时不时有学生往这边看着。

陆寄洲放学时,背着书包低头走着,浑身提不起劲来。

范霖拉了拉他,陆寄洲不想理,自顾走着。

范霖又扯了扯他,陆寄洲有些烦,不声不响地理他远了点。

范霖:……行,陆寄洲,自己闷着吧,活该你不能跟宝月姐一起回家。

“陆寄洲。”

陆寄洲听到熟悉的声音惊了一惊,回头看到宝月时,满脸的呆滞。

宝月走上前问他:“陆寄洲,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寄洲张了张口,开口道:“没……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走吧。”

宝月跟他并肩走着,太阳晃晃地有些燥热。陆寄洲看到宝月等在门口时,像是在梦里一般,恍惚得不真实。

宝月看着陆寄洲眼神似水,嘴角挂笑,她顺着望过去,看着前方竖着的冰激凌广告牌,有些了然。今天是挺热的。

宝月翻了翻口袋,拿出几枚硬币来,高兴地对陆寄洲说:“走,姐姐带你去吃冰激凌。”

刚回过神来的陆寄洲,下意识地看了眼前方的广告牌,看一眼宝月脸上的笑,轻声应道:“好。”

宝月买回来,举着吃一口,满足地笑笑;再吃一口,再笑一笑。

陆寄洲偷偷地看着她,觉得嘴里的味道全是甜的。

过了几天,宝月跟着秦恪礼回了老宅。院里新栽了棵玉兰树。赵兰君立在廊下和丹青说着什么,姚阿春在廊下拿罐子煮着汤,抬头看见宝月,两人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赵兰君揽着宝月往楼上走,问她:“累不累?先去休息会,做好饭叫你。”

宝月累极,随便冲了冲澡,躺在床上睡得安稳。赵兰君上来看她,轻轻地把纱帐放了下来。

后院小厨房里煮了老鸭汤,旁边案板上放了切好的火腿,姚阿春捞出豆芽菜沥着水,又拿出些笋子来切着收进盘里。

水缸里放了条乌江鱼,花海前两天拿来的。姚阿春拎出来一棒子敲晕,收拾干净后,锅里倒油烧热,取了块五花肉切了,一并放进去炸了会儿,添上水,放进豆豉酱辣椒酱开始煮。

又翻出娃娃菜来洗净剥开放进竹篮子里,切了些豆腐、茄子,想着昨天刚收来的菇,拿来泡好倒进锅里。

锅里冒着热气,姚阿春端着面盆开始往锅里贴玉米饼子。

丹青剁完猪肉馅,放了料子腌着,姚阿春嘱咐她看着火,开始和面准备烙肉饼。

宝月醒时,拉开门,闻着院里的香味,肚子有些饿。

赵兰君在厅里看见她下来,对着姚阿春笑道:“宝月的鼻子灵的很,到了饭点都不用叫的。”

等秦恪礼收拾好下来时,宝月落了座,喝了些老鸭汤。姚阿春给她盛了鱼,宝月吃了块饼子,喝了口鱼汤,舒服得眯了眼。

赵兰君看着她吃得好,提醒她:“少吃些,厨房里还烙着肉饼。”

姚阿春每天变着花样往宝月碗里添菜。每逢下雨天时,小厨房更是一天不断火地烧着。

有时蒸了糕,烙了饼,宝月同花枝一人提着个篮子,去给赵铭兼送去。

宝月看着花枝眼睛不断飘向立在柜台后的泉生哥,笑了笑对着赵铭兼说道:“阿公啊,姚阿婆烙的饼可香了,送给你们尝尝。”

送生大哥从侧门进来,看着篮子里的饼子笑道:“看来今天有口福了,这饼子烙的又香又脆,馅儿调得也好。”

赵铭兼瞪着眼睛道:“你对厨艺这么有研究,干脆别在药铺子里了,赶明收拾收拾去做厨子吧。”

宝月捂嘴轻笑,送生大哥笑笑拎过篮子,偷偷地朝她眨了眨眼。

宝月拎过篮子,走上前问着:“姚阿婆的失眠总不见好,蜜酒已经不管用啦,阿公想想办法吧。”

赵铭兼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回吧。”

宝月抿嘴笑着,跟着没说上话的花枝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