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来时，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手心有些湿，她舒了几口气，身旁的孙玉梅看她一眼。
“小雨，好好写，妈妈相信你的实力。”
杜雨撇开头，手指不断捻着衣摆。
罗红梅在外面等着，时不时地起身望一望。
赵福山被她晃的眼晕：“还有半个小时呢，不用急，到点就出来了。”
罗红梅坐下来，打开杯子喝着水：“说是放平心态，真到这个时候，心里也还是七上八下的。就担心她一直顺风顺水的，不受压。”
赵福山安慰她：“没事，秦宝月的心态还是挺不错的。”
三个小时过去，馆内有了动静，声音渐渐变大变杂，宝月避开人群，等差不多了慢慢动身往前走。
“哎，最后没兜住，跑了题。”
“得了，三个小时来憋了泡尿，憋得我头昏眼花的。”
罗红梅没见宝月人影，站在门口一直往里瞧。
“宝月，这儿！”
宝月走上前，接过罗红梅递给她的水杯喝了口水，抬起头朝着罗红梅笑笑。
赵福山过来说了几句，带着人先走了。罗红梅领着宝月去坐车，忍不住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等结果出来吧。”
罗红梅带她回学校，上完课说了几句：“也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你只要尽力了，去感受了，结果怎么样不用太在意。接下来的时间，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吧。”
最近不时有人来问宝月，林霜霜抬头看一眼，慢悠悠道：“结果还没出来呢，你问宝月，她也不会掐指算啊，等一个月后结果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宝月抬头笑笑，那人没趣地走开。
林霜霜放下笔，严肃地交待宝月：“结果没出来之前，不用跟她们多说。有人嘴上说的好听，转头不定怎么在背后编排人。”
宝月老老实实地点头，沈青也来说过，说很多人盯着她，说她肯定能得奖之类的。
沈青开始听着挺高兴，渐渐地觉出不对劲来。结果还没出来，就这样大肆宣扬，万一宝月没得奖，那要宝月怎么收场？
沈青看着那些人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心里滋火。
高三教室后排，老赖探过头去问夏旻：“哥，你没问秦宝月那大赛怎么样了？结果快出了吧。”
夏旻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笔在纸上写写算算，闻言抬头看他一眼：“你看我很闲？”
老赖嘿嘿笑着：“哥，这不关心下我们的小嫂子么。”
夏旻冷哼：“我看你很闲。”
杜雨回过身来看着夏旻，阳光下的少年眉眼间蕴着一股妖冶。
杜雨心颤了颤，她控制不住地迷恋夏旻身上的痞气，迷恋他眼中流露出的漫不经心。杜雨捧着脸，想着这么冷情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精致多情的眉眼。
杜雨下了课，看见夏旻倚在栏杆上微眯着眼，她揽了揽头发，慢慢走过去。
杜雨看着并不理会她的夏旻，轻轻唤他：“夏旻。”
夏旻没动，阳光真舒服，晒得他浑身发懒。
他懒洋洋地发了个鼻音：“嗯。”
杜雨看着夏旻的侧脸，心跳的有些快：“夏旻，你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
夏旻的呼吸有些轻，他恍惚想起那人的学校，不自觉地扬了个笑。
杜雨眼睛睁大，她着迷地看着夏旻脸上轻浅的笑，笑意虽淡，却足够真诚。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嘭”，“嘭”，“嘭”。
夏旻睁开眼，懒懒地瞥一眼杜雨，说道：“随便。”
杜雨轻咬着唇，眼中点点波光，她小声说着：“我可以和你考一个学校吗？”
夏旻觉得无聊，磨磨唧唧的没完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旻看着对面打完水的宝月往这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貌似还叹了口气。
夏旻哼笑，秦宝月上辈子是饮水机吗？怎么每次都能被她碰见。夏旻没再看面色涨红的杜雨，转身走回教室。
杜雨扶着栏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夏旻对着秦宝月笑得真诚又温柔，整颗心像是被浸入苦水中，又苦又涩。
杜雨红着眼，阴沉地盯着对面，又是秦宝月……
进入复赛的名单出来了，林霜霜看着名单找到自己的名字跟宝月的名字，笑眯眯地指着给宝月看。
“光我们学校就将近二十个人呢。”
林霜霜看了看进入复赛的要求，笑着把通知折起来：“还要去临城，来回就得四五天，也真够耗时耗力的。”
宝月问她：“你怎么打算的？”
林霜霜翻着书，摇了摇头：“不准备去。”
宝月放学时，看见夏旻放学提着书包在楼梯口倚着，她走过去问：“在等我？”
夏旻站直身子，跟宝月一同走下楼：“进复赛了？”
上午夏旻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听见班里有人叽叽喳喳地跟杜雨说话，说什么恭喜她进入复赛。夏旻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记起秦宝月也参加比赛了。
“嗯，过几天去临城。”
夏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着话，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天色明亮，路边绿意渐浓。
宝月等着公交车，转过头去问夏旻：“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夏旻手插着裤兜，懒懒回道：“嗯。”
宝月忽然想起什么，拉过书包翻了翻，翻出一小串红色三角包的挂件，下面还缀了一枚铜钱。
“给，这是拿去寺里开过光的符，你带好。”
夏旻接过来挑眉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给我这个干嘛？你多少也接受了多年的科学教育，怎么还信这种老封建？”
宝月无奈地瞪他一眼：“夏旻，这种情况下你默默接过，说句‘谢谢’就好。”
车进站，夏旻轻笑着点点头，宝月走上去投完币，坐下时见夏旻把符塞进了书包里。
宝月轻轻笑着，这人可真是别扭。
秦恪礼陪着宝月去了临城。下车时临城下了下雨，宝月撑开伞帮两个人打着，秦恪礼拎着箱子带她进了酒店的电梯。
“爸爸房间就在你旁边，有事打电话，手机放在你包里了，开机就能用。有人敲门不要轻易开，爸爸听见会出去看的，知道吗？”
秦恪礼送宝月进了房间，叮嘱着。宝月听着点点头。
“累不累？进去先休息会，爸爸收拾好带你下去吃饭。”
宝月笑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