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菲看不上在楼下住着的陆寄洲，觉得家里多了个人浑身不痛快。
自己的妈妈才是爸爸的妻子，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一个小三生出的孩子还敢堂而皇之地住进来？
陆芳菲见每日三餐桌上不见那人身影，问金嫂：“人呢？怎么不见他吃饭？”
金嫂收拾好：“出门了。”
陆芳菲嘴角向上扬，哼，真当自己是正经人家的少爷了？还有脸出门显摆。
陆芳菲明里暗里地挤兑陆寄洲，看见他时眼神轻蔑地扫过。
“晦气。”
陆盛找陆寄洲下过几盘棋，看着跟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像的脾气，隐隐有几分满意。
这次陆明仲来临城出差，临走时陆盛叫住他：“那小子在家还好吗？”
“嗯，挺好的。”
陆盛喝了口茶，挺好的？突然家里多出个儿子来，谁能保证日子都挺好？
“苏荷和菲菲的脾气你也知道，一时半会也不能让她们接受，慢慢来，时间长了，相处下来自然会好的。”
陆明仲嘴角扯了扯，可不是嘛。
“爸，我知道了。”
“这次去临城把他带去吧，陆家的孩子总不该窝在一个地方没见识。”
“好，爸放心。”
陆寄洲看了看棉服上的水珠，皱了眉。这件衣服是宝月前年给他的，幸好是长款，还能穿几次。
几分钟前，齐晴从车里出来时，眼看着周邵阳打着伞自己往前走，她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气鼓鼓地追过去。
陆寄洲从旁边经过，眼看有人就要撞到他，陆寄洲皱了眉，往旁边一侧身子，伞骨被雨水压得有些塌，顺着伞沿泼了那人一身水。
陆寄洲拿出纸来擦干净，撑着伞快步往前走。
宝月跟秦恪礼回了酒店，洗完澡吹干头发，便躺下睡了。
进入复赛场地，杜雨看着排在前面的宝月，垂下眼睛。
孙玉梅在一旁不停地给她打气：“别紧张，妈妈相信你。你只要能拿到二等奖以上，你高考的选择就变多了，最后决赛了，不要让妈妈失望。”
杜雨的手发着抖，她低着头快步进去，眼下一片青痕。
昨晚在酒店，孙玉梅盯着她看书，等孙玉梅睡下后，她睁着眼睛到了凌晨三四点。看着外面天色渐亮，杜雨闭上眼睛，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被孙玉梅叫醒起来看笔记。
“趁着早上记忆力好，多看些，等会儿用得上。妈妈下去给你买早饭，你在这儿好好看。”
杜雨坐在桌子旁，深呼了一口气，手心渐渐潮湿。
秦恪礼在外面等着，看见宝月后快步上前，把保温杯递给她：“喝点水，累不累？想回去休息，还是先去吃午饭？”
宝月摇摇头：“还好，没那么累，去吃饭吧。”
秦恪礼手机响了，老宋打来电话问公司的事，宝月在一旁等他。
秦恪礼挂了电话：“宝月，明天结果出来后，要不要在临城逛逛？”
“不用了，爸爸，早些回去吧。”
秦恪礼倒是觉得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一下也好。宝月看着一路上不停讲电话的秦恪礼，笑了笑默默走着。
周邵阳仰躺在椅子上，打开钱包，看着宝月在桥上的那张照片，看得有些出神。
昨天陆仁嘉说完，周邵阳冲下楼，齐晴沉着脸，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齐晴看着周邵阳一脸的严肃，以为他在担心自己，拉着他的胳膊，埋怨道：“邵阳，你怎么走那么快？”
叶端拉着宋小五赶来，惊喜道：“哎呦，这是专门来迎接我的？周少，有心了啊。”
周邵阳看着后面陆陆续续赶到的人，顿了顿，拨开齐晴又折了回去。
一拨人玩得异常热闹，蛋糕满屋子飞，陆仁嘉跟几个人又唱又跳，叶端喝得迷迷糊糊地靠着宋小五，只有他坐在那，一晚上神思不属。
要是快一点，要是没任由齐晴缠着他，或许他能早到一步见到宝月；也或许陆仁嘉告诉他后，他果断一点，或许下楼也能碰见宝月。
周邵阳有些懊恼，这懊恼在今早醒来时，越发地强烈。周邵阳合上钱包，看着手机上齐晴的名字在不停跳动，周邵阳拿过来关了机，起身躺倒在床上。
周日晚七点钟，杜雨青着眼，跟孙玉梅坐在会场上，听着举办方念完开场白，慢吞吞地举行着一项又一项的仪式。杜雨心跳的很快，胃里有些难受。
三等奖的名字被念出来了。
“全国性创文大赛三等奖的获得者——”
“临城第一中学的廖青梅。”
那女生走到台上，站在一旁，聚光灯打在那人的身上，台下一片掌声。
杜雨抿紧唇凝神听着。二等奖，不是她，杜雨眼前隐隐发黑，她有些期待，又有莫大的恐慌。
“全国性创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
杜雨仿佛静止一般，心跳声在耳边剧烈地响起。周围响起一片急促的呼声，又很快安静下来，不论学生还是家长，皆屏气等着那个挠人心肝的答案。
“云城衡北中学的秦宝月。”
“作品为《吾辈少年赋》。”
宝月站起身，走到台上，接过她的证书和奖杯，回身时，底下起了一阵骚动。
“woc！”
“妈，我要转学，不是请求，是通知。”
“太强了，我要晕了……”
杜雨白了脸，孙玉梅脸色黑了下来。周围全是讨论秦宝月的声音。
秦恪礼举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听见后面“咔嚓、咔嚓”的声音，笑了笑。
“让我们给以获奖者以及在座的各位参赛者热烈的掌声。”
场下鼓掌拍得热烈，主持人等了一会儿，打趣道：“这将是今晚乃至所有大赛中，掌声最热烈的一次，让我们记住这个时刻。”
等宝月下来时，场下小小地欢呼，秦恪礼甚至听见前几排往回看的人，喊着他“岳父”。
秦恪礼：！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雨耳边一片嘈杂，她发着抖回了酒店，孙玉梅一路没说话，回到酒店背对着她躺在床上。杜雨盯着窗外，两眼空洞。
等回了云城，林芸看着厚重的证书，再看一眼奖杯，嘴角咧着笑个不停。
“宝月可真厉害，那么多人里拿了第一。”
林悦薇凑上前看着，啧啧了两声。林芸忙着端详，没心思管她。
宝月有些累，喝了水便上楼歇着了。林芸在下面一边跟人发消息，一边催着林悦薇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