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在后台听着这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宝月从台上下来时，她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转身上了台。
底下稀稀拉拉地响着几片掌声，前排的几个低声说着什么，后排的人肆无忌惮地拿着手机低头看着。
孙菲菲郁闷，脚下跳错了几个拍子，匆匆结束时，听到台下并不热情的掌声，恼得牙根生疼。
T吧又炸了一次，一刷新，整页都是宝月表演的视频。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秦宝月来告诉你校花的基本素养：首先你要长的美；其次你还要考年级第二；最后，希望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炸了炸了！实名表白我校花！”
……
陆寄洲往下翻着，照片点进去一一保存下来。他没忍住，等翻到宝月是被人“陷害”时，额头上爆出青筋。可过后，心里的雀跃疯狂滋长着。
陆寄洲抿着嘴轻轻笑着，眼底生出温柔。陆芳菲下楼，看到在客厅里坐着的陆寄洲，沉下脸来。
吃过饭，陆明仲去了公司，苏荷待在楼上休息。陆芳菲看到陆寄洲，一晚上不痛快。
陆寄洲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动静，没抬头，垂着眼看着手机屏。
陆芳菲走过去，瞥了一眼陆寄洲的手机，她走到桌子旁：“金嫂，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拿去丢掉，以后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不要往家里带。”
金嫂过去看了一眼，那里放了个编织袋，袋子里装着老家里拿来的菜。老金走得急，把菜放下没来得及和她说金嫂赶紧把袋子拎到厨房去。
陆芳菲拧开瓶可乐，斜着眼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陆寄洲。她心里不痛快，走过去把电视机打开，一个台一个台地换着。
陆芳菲看着正播放着的动物界里的父母，顿了顿，伸手调大了音量。
陆寄洲垂着眼，电视机里的广播腔正感慨自然界伟大的母爱，他的手指划过屏幕时顿了顿。陆寄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陆芳菲。
金嫂端出两杯热牛奶，陆芳菲接过，示意她看电视：“金嫂你看，连动物都知道反哺，更何况人呢？”
金嫂收了盘子扭头看了一眼，想起昨天看的伦理剧：“是啊，真作孽啊。”
陆芳菲闻了闻牛奶，放去一边：“金嫂明天回家跟家里人一起过节，肯定很开心吧？”
陆芳菲咬重“家里人”这三个字，拿眼斜着陆寄洲。
金嫂在一旁呵呵笑着不说话。
陆寄洲不看她，把手机关上起身回了屋，金嫂默默地收拾完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有陆芳菲在沙发上瞪着陆寄洲的背影，满心的郁气。她说了这么多，陆寄洲连个表情都没有，她就像一拳打进一团棉花，满心的不痛快发泄不出来。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黑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前的亮着光，陆寄洲坐在椅子上，屋子里暖气足，可他觉得周围冰冷没有一丝人气。
家里人？多情的桃花眼在暗夜里发出寒冷的光，陆寄洲手里攥着手机，酒吧的群里，老来正发着红包，底下一群人聊的火热。
陆寄洲点开相册，看着一张张的照片，长舒了一口气。他伸手从兜里拿出个荷包，边上有了些磨损，陆寄洲轻轻捏着，眼睫毛轻颤。
他发了疯般想见到她，不是隔着屏幕，隔着人群，他想真真正正触碰到她。想到自己离开后，宝月会柔柔地冲着别人笑，陆寄洲嫉妒地要疯掉。
第二天一早，陆家老宅。
陆盛拿着花洒摆弄桌子上的花，江媛在一旁听贺嫂说着准备的菜品，时不时问一两句。
陆千行进门，把大衣一扔，凑近前去：“老爷子干嘛呢？”
陆盛用布轻轻擦着茎叶，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继续摆弄着：“听小赵说你又找他支了钱，家里的不够花了？”
“老爷子瞧您说的，我爸那不是最近看我不顺眼么，我的卡又被冻结了。想着请朋友吃顿饭，看看有什么项目能拉我一把。”陆千行扯着皮子。
陆盛抬手让人把花搬走，陆千行拿来热毛巾让他擦手。
陆盛接过来，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个朋友啊，一顿饭能吃十几万？”
陆千行嬉皮笑脸地笑着含糊过去，江媛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你跟你爸最近忙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来看看。”
“这不是想着先做出的成绩来，让老爷子跟您一块高兴高兴么。”
江媛喝口茶，抬眼看了眼陆盛：“公司最近忙吗？你二叔手底下那么多项目，你爸要是闲着就去帮帮，别让你二叔一个人顶着。一家人就要齐心协力，不能总想着坐享其成。”
陆千行点点头笑道：“奶奶您放心，只是二叔一向认真谨慎，凡事亲力亲为，我爸去了也怕二叔不放心。”
江媛又说了几句，陆盛拿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未发一言。江媛跟陆千行对视一眼，陆千行岔开话题，说了几件趣事。
陆芳菲挽着苏荷，跟在陆明仲身后进了门。
陆明仲脱掉大衣折好，递给阿大，走上前：“爸，小妈。”
江媛急忙起身让人去倒茶：“明仲，苏荷，快坐下吧。千行啊，去催催你爸，你二叔都来了，他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陆明仲在陆盛旁边坐下，阿大送上一个纸盒子放在桌子上。
陆盛支起身看了两眼：“你带的什么？”
陆明仲笑笑：“之前去出差看到的，路上怕碰坏了，今天才让人拿来。”
陆千行打完电话，看着桌子上不起眼的纸盒子，嘴角勾起来。
陆寄洲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垂着眼睛，陆千行坐在旁边跟陆芳菲说着话。
陆明伯带人进来，笑呵呵地上前：“爸，妈。”
陆明伯把一个盒子递上来：“爸，缅甸玉的棋子。您不是喜欢下棋么，我特意去买了原石让人给做的，待会让千行好好陪您下一盘。”
陆千行笑道：“行，老爷子不嫌弃我招数臭就行。”
陆盛拿过来看看，点点头让江媛收起来，他拿过小刀，小心地划开纸箱子，入目一株带着土的干巴枝子。
陆明伯笑了一声，凑上前：“二弟，还是你实在，怪不得爸疼你。不过以后这过节的日子，你还是送点喜庆的吧。这花都枯死了，你这不是触霉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