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报了B市的D大？”周邵阳听着周家夫人的话，一脸的惊喜。
“行了，我跟赵兰君说了，有空让你去找宝月好好谈谈。”
周家夫人淡淡笑道，看着周邵阳乐得在屋里打转。她也喜欢宝月那姑娘，身世相貌都没得说，这次高考，听说还是省排名第一呢。
吃过晚饭，赵兰君看着宝月，想起周家夫人的话。
“宝月，你周家阿婆说邵阳也是D大的，现在放假回了老宅这边。你要不要去跟他聊聊？”
周邵阳？倒是许久没见过他了。宝月漱了口，点点头：“行，有空约他出来走走。”
周家老宅里，周邵阳得了信，从行李箱里倒出衣服来看着，换了好几身，还是周家夫人看不下去，直接挑了一身休闲风的让他下去换。
天边有些暗，四周已经亮起了灯，巷子里燃着艾蒿丸，几个老阿公坐在藤椅上聊天，收音机咿咿呀呀地放着曲儿。
周邵阳在门口等着，看着穿着一身烟青色衣裙的宝月从门内出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宝月出门：“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周邵阳跟宝月并肩走着，风偶尔吹过，扬着宝月的长发飘到他的肩上。
两个人说着话，街边的人看着他们，认识宝月的便叫住她说一两句话。
“奶奶说你考了省第一，按理说你应该有更好选择才是，怎么会考虑D大？”
宝月避开路面上的积水：“D大中文系挺好的，而且离家也近。”
周邵阳看着宝月娴静的侧脸，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期待。
“很高兴能跟你成为校友，你的聊天账号是多少？加一个我们方便联系。”
宝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我没有账号。要不你把手机号记一下？”
周邵阳看着宝月有些想笑，他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邵阳！”
周邵阳一听这声音，脸上没了笑模样，他转过身看着正快步走来的齐晴，眼里隐隐冒着火光。
落后一步的周邵东看了看周邵阳的脸色，顿了顿，果断朝着宝月走去。
齐晴刚到老宅放下行李箱，便听说周邵阳跟秦宝月一起出门了。齐晴心里着急，拉着还在跟周家夫人说话的周邵东出来找人。
周邵阳闭一闭眼，问周邵东：“你们怎么来了？”
齐晴走到宝月跟周邵阳中间，把他们俩隔开。听见周邵阳问，便说：“我去找你，阿姨说你来了这里，刚好让邵东送我过来。”
周邵阳没了心情，想起宝月还在旁边，压着步子在街上逛着。
齐晴一路上说个不停，周邵阳听得心烦，瞥一眼身后，宝月正在听周邵东说话，时不时看着他笑笑。
周邵阳心里愈发地不痛快，齐晴问他什么，他也没听见，只含糊地应付过去。
“邵阳，阿姨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还有几天就是我爸的生日了。阿姨说趁着这机会，让我们几家聚聚。”
齐晴拉进两个人的距离，话语间有些亲昵。周邵阳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没再说话。
周邵东看着宝月笑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宝月看齐晴防贼一样的眼神，有些好笑。她看着周邵东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打着，忙说：“也逛的差不多了，你们刚下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周邵阳转身歉意地看她一眼：“好，以后我再联系你。”
齐晴见周邵阳对宝月如此耐心，有了脾气：“我不累，我想逛逛再回去。让邵东送她吧，你再跟我走走。”
周邵阳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宝月：“走吧，送你回去。”
宝月急忙摇头：“不用了，就隔一条街。”
周邵阳坚持地看着她，转身往回走，宝月扫一眼齐晴，慢慢地抬步往家里走去。
齐晴站在原地不动，脸色有些难看。周邵东垮下肩，觉得更累了。
“齐晴姐，走吧，我已经困得眼都睁不开了。”
齐晴不说话，眼睛盯着周邵阳的背影，暗恨他在外人面前如此落自己脸面，又恨那个秦宝月不识好歹。
周邵东站在齐晴身边，后脑勺抽疼。他就不该答应大伯母送齐晴来。
接下来的几天，周邵阳没了心情，齐晴见不着人，变本加厉地闹腾。周邵东也没了耐心，直接缩在房间里不出来。
周家夫人这两日被吵得不耐烦，饭桌上齐晴又说起周邵阳什么时候回去的话题。
周邵阳手一顿，抬眼看着周家夫人的脸色。
周家夫人喝了口汤，拿帕子擦擦嘴，慢悠悠道：“既然你爸妈要你早些回去，不如今日就收拾收拾走吧，省得耽误了事。”
周家夫人说完起身回了房，周邵阳筷子一撂，发出好大声响。
“你要想回去随时可以走，我的事不用你帮我决定。”
齐晴看着周邵阳阴沉的脸色，心里涌上一阵委屈：“这是阿姨的意思，你冲我发什么火？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今年你就挑这个时间来这里？”
她想起宝月那张脸，心里被刺了一下，想起周阿姨对自己的态度，又微微放下心来。
周邵阳咬着牙，他妈无非是替齐晴到老宅找个借口，一群大人的商业聚会，他到不到场有什么影响？
周邵阳舒了口气，转身去了二楼，周邵东慢悠悠地吃完饭，回房收拾箱子。
宝月待到八月份，才从老宅回到云城。
秦恪礼下车拎着箱子，大院里的人见了宝月上来跟她说着话，张梅拉着赵小萍过来，笑眯眯地聊了几句。
张梅看着宝月走进楼门，手肘拐了拐赵小萍：“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以后的榜样。你得照着人宝月看齐。”
赵小萍撇撇嘴：“她什么时候不是榜样？”秦宝月简直是整个大院里，父母教育孩子的标杆好嘛。
林芸听见动静开门：“热不热？先上去冲个澡休息会儿，饭好了叫你。”
大院门口，陆寄洲看着那个日思暮想的身影进了院门。陆盛有意带他接触陆家的产业，一个假期带他穿梭在虚情假意的宴会上。
看着那些笑着的表情之后，满满的打量和轻蔑，陆寄洲只觉得无聊。回到陆家，见了陆家的人，他心里满是压不住的戾气。
天色渐暗，陆寄洲看着大院里玩的孩子回了家，树间几只鸟扑棱着翅膀飞回巢中。
没人带他回家，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滞留在这万家灯火之外。
陆寄洲停了片刻，迈着步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