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尝尝这茶的味道?
宝月睁着一双水波盈盈的柳叶眼,尝尝?喝杯子底吗?
陆寄洲凑过去,侧过头吻上她的唇。
后脑勺被轻轻托住,宝月有些紧张,她闻到一股清爽的香气,跟她身上的味道慢慢融合。
外面下着雨,雨势转急,大有一股疯狂肆虐的气势。二楼窗前的花被激烈的雨点击打,有些摇摇欲坠。
宝月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
两具身躯滚烫,分不清是谁点燃了谁的温度。
外面雨渐渐停了,花朵停止了颤动。陆寄洲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了口气,开口时声线低沉微哑:“这姜茶味辣不辣?”
宝月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搂着他的脖子不想说话。
伸手抱住她,一只手轻轻地顺着她的长发。陆寄洲掂了掂她,又问道:“喜不喜欢这茶的味道?”
宝月有些羞恼,张口咬住他的肩。
他的胸膛处传来愉悦的闷笑,震的宝月心肝微颤。
“饿不饿?雨停了,我们去吃饭。”
陆寄洲抱着宝月起身,走到鞋架旁蹲下,拿起鞋子帮她穿好。
外面凉风习习,雨后的街道湿答答的,古城安静静谧。铺子里亮着明灯,墨蓝色的夜空被照亮。
两人吃了饭在街上慢悠悠走着消食,墨蓝色的天空碧盈盈的,好似下一刻就要流动。
街上行人渐多,踏着青石路嘀嘀哒哒。两个人并着肩,十指相扣。
街边有卖花的婆婆,几个篮子里装满了馥郁的花香,红的白的粉的黄的。
“买枝花送给身旁漂亮的姑娘吧。”婆婆眯着眼笑,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笑得满面慈祥。
陆寄洲拉着宝月的手蹲下,她挑了几枝,婆婆拿泛黄的旧报纸包了起来。
递给宝月时,婆婆看了眼她的长发,笑道:“养得一头好长发,来,坐这儿,给你簪个花。”说着,拿出了一个板凳放在身前。
宝月有些不好拒绝,陆寄洲松开她,看她在板凳上坐下。婆婆拿木梳梳着她的长发,嘴里轻轻哼着一首年代久远的粤语歌。
“天地里妒花风雨停风息雨日重晴
人像花经得起风雨踏破崎岖路渐平
伴花同看万点星伴花同看圆月明
但得鲜花可解语共守子夜黎明
繁花齐放祝太平……”
宝月头发长,婆婆拿几枝花给她盘了起来,又在小篮子里捡了几朵花簪在她的发间。
“姑娘,好了。”
宝月回身道了谢,陆寄洲把两张钱递给她,轻声道:“婆婆谢谢您,零钱不用找了。”
宝月走过去,摸了摸头发:“好看吗?”
她背着光,身上罩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头发用花枝盘了起来,发间还簪了几朵小花。整个人美得像个仙子。
陆寄洲拉着她:“好看。”
宝月捂住嘴轻笑,柳叶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她拿起一朵花,回身帮婆婆簪在发间。
婆婆摸着银发间的红花,笑着看他们走远。
“今世簪花,来世卖花。阿婆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宝月抱着一束花,拉着陆寄洲的手指往回走。
街上几个女孩子看了他们好几眼,终于忍不住走过来。
“美女你好,请问你这头发在哪儿盘的?”
宝月给她们指了路,一个女孩扬了扬手里的相机,道:“你真好看,我可以给你和你男朋友拍张照片吗?你留个地址,到时候洗出来寄给你。”
陆寄洲揽过宝月来,两个人站在古城的街道上,头顶着墨蓝的天,周围是最热烈的人间灯火。
照片说不出地好看。宝月留了茶馆二楼的地址,跟陆寄洲走了。
回到二楼,宝月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有些舍不得拿掉。伸手抽出花枝子,长发散开,铺了满背。
照片很快寄了过来,宝月打开信封,倒出里面的照片来。她穿着白色的长袖棉裙,陆寄洲着白衣黑裤,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美好。
宝月忍不住笑,这么一看,她跟陆寄洲还挺般配的呢。她在桌前坐下来,提笔写了一段感谢的话,订了一束干花,随着信回寄过去。
照片两人一人一张,宝月去夜摊上买了古旧的相框,把照片装了进去。陆寄洲则买来照片膜贴好,随身带着。
正是旅游旺季,陆寄洲来的时间渐少,有时半夜宝月正睡着,陆寄洲才换完岗回来,带了一身的夜露。
每每这时,他总有一万个理由把宝月留在沙发上。
宝月困极,后背上一只手轻柔地拍着她,她窝在温暖的毛毯里,闭眼安稳睡去。
六月底,宝月要回云城。陈教授催了她好几次,要不是宝月之前交的论文质量过关,他简直想亲自过来把人捉回去。
宝月洗漱完,陆寄洲还没回来,她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打开外间的电视机。
临近十二点钟,陆寄洲轻轻打开门,外间里亮着盏灯,电视机里放着老掉牙的剧。
他走过去,把电视机关掉。洗漱完,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来看着宝月的睡颜。陆寄洲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在她额间亲一口。
宝月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这边凑了凑。
“回来了?累不累?”宝月眯着眼,她都睡了一觉了,陆寄洲才回来。
关掉灯,只留了墙上一盏橘色的小灯。陆寄洲躺回去,把人捞进怀里。
“不累,睡吧。”
宝月往他怀里拱了拱,手放在他的胸前。
第二天,陆寄洲休息,两人在楼下吃过早饭,一起去机场。临近安检口,陆寄洲拉着她,看着时间上的数字慢慢跳动。
“还有十分钟了,你回去吧。”
“……嗯。”
宝月站在他面前不动,低头看了看他牢牢横在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