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了阮书宁。
宝月看着她身旁的两个小娃娃,还有追上了的陆千行,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有些难以接受,但宝月还记得要跟阮书宁打招呼:“阮小姐,好巧。”
两个男人站在她们身后,木着张脸不说话。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情,陆寄洲和陆千行,连寒暄都懒得走流程了。
阮书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宝月。她回了一个笑:“秦小姐,陆先生。”
“哥哥,小白,跟阿姨问好。”她低头,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轻轻晃了晃。
“妈妈不是哦,是婶婶~”阮小白仰着头,纠正阮书宁。
宝月笑着,看两个小娃娃围着阮书宁叽叽喳喳。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着孩子回去了。”阮书宁跟宝月道别。
宝月点头:“再见。”她看着陆千行跟在三人身后,没了之前嚣张叛逆的气焰,倒像是个小跟班。
这一对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们走远,宝月才拉着陆寄洲,一脸惊讶地跟他分享:“陆千行竟然喜欢阮书宁!”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宝月印象中的阮书宁,是个内心坚韧,思想有深度的女子。这样的女人,绝不会看得上陆千行那种公子哥。
“我觉得陆千行没可能。”
陆寄洲赞同地点头。
另一旁的陆千行默默地跟着走了一段路,陪着阮书宁三人等出租车。车子许久不见一辆,阮小白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妈妈,你抱抱我。”
阮书宁看一眼阮墨:“哥哥困不困?不困的话,妈妈要抱一会儿小白了。”
从上一次,阮墨指责她偏心阮小白,阮书宁便开始注意对待两个人的方式了。
“抱吧。”阮墨小大人似的点头,很是慷慨。阮书宁摸了摸他的脑袋,弯腰抱起小姑娘。
陆千行摸了摸鼻子:“我送你们回去吧,这里不太好打车。”
不等阮书宁表态,她怀里的阮小白不乐意了:“不要,妈妈,不要坐他的车车!”
她连困都不困了,猛地起身瞪着陆千行,手紧紧搂住阮书宁。
“好,我不坐,”阮书宁拍了拍她,跟陆千行说道,“陆先生,不用送了,请回吧。”
陆千行被嫌弃得憋屈,他现在有点后悔,之前没给两个小娃娃留下好印象。
“那,我陪你等车来。”他一点火气也没有。
阮书宁无所谓,抱着阮小白跟她说话,尽量不让她睡过去。陆千行在一旁看着,心情郁闷。
晚上住在了陆家,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陆寄洲闭着眼,在宝月翻身时,把她往怀里塞了塞。
“你还没睡着?”宝月小声问他。
“嗯。”他把人捞过来亲了亲。
宝月想去拿手机,陆寄洲摁住她,睁眼看她:“做什么去?”
“我想看看几点了。”
拿过手机来看一眼,陆寄洲躺回去:“快十二点了。”
宝月凑过去,小声道:“我想上厕所。”
“嗯,害怕?我陪你去。”他刚想起身,被宝月一把摁回去。
“不行,零点不能去厕所,再等等。”
陆寄洲看着手机,在零点零一分时,起身下床:“走吧,过了零点了。”
宝月洗着手,看了眼洗漱间的镜子,忍不住跟陆寄洲说起了,关于零点不能照镜子的事。
陆寄洲安慰她:“没关系,现在已经过零点了。”
回去的路上,宝月又想了一个半夜的小知识:“陆寄洲,半夜有人喊你的名字,不能回头。”
“回头会怎样?”陆寄洲也不知道宝月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这么奇奇怪怪的小知识也有。
“回头会看见不好的东西。”宝月抱紧他的胳膊。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睡觉时身边的小姑娘紧紧抱着他,被子拉到了下巴。
陆寄洲哭笑不得,这哪是分享小知识,明明是自己在吓自己。
……
五月眨眼便到。婚礼在一个海岛上举行。结婚的前一晚,宝月跟赵兰君睡在一个房间。
赵兰君拉着她,嘱咐了她好些事,末了看着她笑了笑:“真快,你都要嫁人了,祖婆还总觉得你是个小孩子。最近做梦,也总梦到以前的事。”
宝月搂着她撒娇:“不论什么时候,我在祖婆面前,都是小孩子。祖婆,你搬来这边跟我住一段时间吧。”
“这像什么话,孩子大了总要离巢的,舍不得也要舍。”赵兰君拍着她的胳膊,拍得宝月心里难受。
赵兰君问她:“何家没跟你联系?”
“没有。”
她不再问了,轻轻拍着宝月:“快睡吧。”
一夜无梦。婚礼在傍晚举行,暮色将至时,宝月换上婚纱,化完妆戴好头纱,在花门后,静静等着秦恪礼来。
阳光柔和,云霞绚烂,铺满了整片天空。海面蔚蓝,浪花卷着贝壳吹到沙滩上。风儿轻柔,吹来了无数的花瓣和飞鸟。
地毯上撒着玫瑰花瓣,他们的家人和好友就坐在不远处。场地不大,依着宝月的意思,婚礼只有至亲的家人和朋友受邀参加。
她不想要多么盛大豪华的婚礼,只想有家人和三五好友的见证,嫁给今生最爱的男人。
秦恪礼看着宝月穿婚纱的样子,眼泪忍不住盈了眶,他的宝贝女儿要嫁人了啊。
花门打开,水晶拱形桥的上方,挂着一个又一个的竹篮,竹篮里盛满了花瓣。
地毯的尽头,站着她盛装的新郎。
海风吹着宝月的头纱、裙摆,她就像是踩着云飞来的仙子,背后是漫天的云霞。
秦恪礼带着宝月走在地毯上,竹篮里的鲜花悠悠落下,落了她满身。陆寄洲在地毯尽头,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宝月,压抑住冲过去抱起她的冲动。
太阳完完全全地沉入海平面以下,暮色降临,天边被湛蓝的海衬得蓝了几分。
水晶上的星星亮了,像一颗颗星子点缀在头顶。秦恪礼牵着宝月来到陆寄洲面前,把她的手放在陆寄洲伸过来的手上。
“宝月交给你了,以后,就拜托你了。”秦恪礼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说出口的那瞬间还是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