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
“她怎么样？”
林熙头都没抬一下，直接问道。
只是眼神微微缩了下，捏紧了小丫头的手，不肯放松。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透露着紧张。
怕小丫头真的真的真的就永远看不到了。
“她……没事，就是颅内出血，暂时失明。”
“可以治好吗？”
林熙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是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他从没如此害怕过，除了亲眼目睹他母亲跳楼的那次。
他本来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让他害怕心慌的事或人。
可是，才过几年，这个人就那么偶然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
若是她真的失明了，她会怎么样……
顾宁瞧着陷入沉思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走近了，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只是暂时失明，就我的经验来说，保守治疗可以让她重复光明的，就是视力会下降些。”
“不可以完全恢复吗？颅内出血，消除血块不就行了吗？”
听到她不会永远失明的消息，林熙像是活过来一样。
但是转而又对这个视力下降的结果很不满。
甚至都忘记了，他刚刚还在担心着小丫头会失明。
“没这么简单，即使动手术强行取出凝固后的血块，被压迫的视觉神经究竟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还难说。”
顾宁的语气凝重，这是他想到的冒险的方案。
若不到小丫头吃药无效的时候，这个方案决不能实施。
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太低太低，就算你是幸运儿，手术成功，可能仍然只是勉强视物而已。
也许保险治疗的时间会慢一些，会丧失一部分的视力，会永远恢复不到以前。
但也总比在手术台上丢了命要好的多吧。
“那行，小丫头就拜托舅舅了，拜托您了。”
林熙郑重地朝顾宁鞠了一躬，严肃的表情让顾宁都吃了一惊。
这还是他那个桀骜不驯的侄子吗？
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尊敬了？
开天辟地头一次啊。
顾宁喜笑颜开道：“没问题，没问题，给舅舅两个月，包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OK，门在那边，好走不送了。”
“……”
顾宁脸上的红光变白又变绿，五彩斑斓的。
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过了河就拆桥。
忍了这口气，转身就出了门，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林熙好似有先见之明，先他一步捂住了小丫头的耳朵。
虽说丫头现在还在昏迷中，再大的声音可能也醒不了，但是要是再震坏了丫头的耳膜可怎么办啊。
现在在他的心里，这丫头就是一尊瓷娃娃，他都不敢使劲儿碰她。
生怕自己的力道过大，将她碰坏了。
“唔……好吵……”
出乎意料的，芳菲竟然被声响弄醒了。
“……”
林熙像触电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似乎又是他的间接作用，吵醒了小丫头。
好像每一次小丫头的遭罪，都是有他的间接因素。
他突然很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
明明可以将丫头保护得好好的，却偏偏让她遭了这么多的罪。
“唔……是熙哥哥吗？”
芳菲动弹了两下，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疼痛。
不经意之间，摸到了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