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的话令通过秘法进入镜子中的蒋华情绪异常激动，面目逐渐变得狰狞，与此同时被蒋华踩在脚下的钱大富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但此时的钱大富依旧没有死去，只有无尽的痛苦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是蒋华的报复。
韩平此时似乎才明白，这一次体验的目标是蒋华。
这个逃离了家庭却没有走出阴影的还活着的鬼。
人心有恶比鬼恐怖。
蒋华本是活人，现在却做着令鬼都害怕绝望的事情，
到底是人心险恶，还是鬼更可怕？
韩平现在还没有答案，他看向苟茂，质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化名张旭的蒋华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和苟茂脱不了干系，至于苟茂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韩平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稍后便知分晓。
韩平看向镜子中的蒋华，语气放缓轻声说道：“你母亲是替你顶的罪吧？”
镜子中的蒋华原本狰狞的面容忽然变得冰冷无比，阴沉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死寂。
“那是她应得的。”蒋华咧嘴笑道。
韩平看着蒋华眼中闪过的痛苦的神色，知道他良心未泯，只是在故意隐藏而已，但越是这种人便越棘手。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种人在作恶的时候是保持着理智的，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但却没有人能够劝阻的了。
韩平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说话一些。
蒋华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虽然韩平并不在乎镜子中钱大富的死活，但是蒋华本应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现在沉沦的话太不值得了。
苟茂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他到想看看韩平到底有什么办法劝回蒋华。
这一次苟茂非常肯定自己并未托大，前两次或许小觑了韩平，但这一次他没有小觑韩平，也不曾看轻蒋华。
虽然蒋华能够进入镜子中有他的功劳，但是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插手。
蒋华的事情本就是他顺手为止，如果蒋华有潜力的话他倒也不吝啬推一把。
看现在这个情况，蒋华还是值得他帮一把的。
因为，
蒋华的心中，藏有恶。
当绝望外面的那层衣服被扒下来之后，里面的恶便会冲破桎梏。
那时，
蒋华便真的沉沦于此了。
韩平对苟茂的手段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他一直在提防着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韩平的劝阻对蒋华而言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他已经尽力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使用强硬的手段，
镜子中传出一声哀嚎，钱大富被拔了舌头，只能痛苦的惨叫。
这几个人都不值得同情，但韩平却不能不管。
终于，
他还是将手伸进了书包里。
一张符纸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到这，苟茂顿时来了兴趣，
上次韩平在豪坤工厂便是用这四不像的符重伤了黑大个，现在竟然又拿了出来。
苟茂对韩平还是非常好奇的，一个普通人是如何获得那个神秘的组织青睐的？
苟茂对于那个神秘的组织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甚至比韩平了解的还要多一些，但是他似乎也因为某种限制而不能说出任何有关那个组织的事情，这种限制似乎是来自于他自己所在的那个势力。
韩平已经将符纸贴在了镜子上，不过这一次他画出来的符纸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甚至于···就是一张废纸。
但是韩平并未有任何失望。
情理之中。
韩平面不改色的将那张贴在镜子上的符纸重新装了起来，至少不能浪费。
然后又开始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想要以此来感化蒋华，不过蒋华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钱大富已经只剩下一张破碎的脸了，身体已经被蒋华吞掉。
韩平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再次拿出符纸，
这一次他手腕上的表中闪过一抹绿光，当那张符纸贴在镜子上的时候，有一缕缕的黑气从镜子中冒出来。
而处于镜子中的蒋华的嘴巴瞬间咧到耳后根，一口将钱大富吞了下去。
吞下钱大富的蒋华虽然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但是那双逐渐变得漆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快感与邪恶。
“是时候了。”站在远处看戏的苟茂忽然喃喃道。
猛然间，那面小镜子从韩平的手中挣脱，一股黑烟从镜子中钻了出来。
黑色雾气为身体的蒋华，只留一张脸在外面，身体早已经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内心已经打开了，里面关押着的东西跑出来了，你说是什么情况？”苟茂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仿佛是看着自己得意的作品一样。
没错，
蒋华就是他的一件作品。
顺手做的一件精美的物品。
蒋华的两只眼睛彻底变成了黑洞，其内黑雾弥漫。
蒋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现在内心中充满了杀戮最后一丝人性也已经被泯灭了。
苟茂很早之前就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现在是开花结果的时候。
韩平的手伸进包里，将那一叠符纸全都掏了出来。
这个时候楼顶发生的事情若是被下面的人看到定然会引发更多的事情，所以韩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蒋华解决掉。
在韩平的心中其实并不想和蒋华为敌，只是想要让蒋华再次变成一个正常人，他应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蒋华化身黑雾朝着韩平冲了过来，似乎想要一口吞掉韩平。
韩平自然不会如其所愿，手中符纸扔出，当然也只是为了自保不被丧失了意识的蒋华伤害到。
苟茂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从远处开始默念咒语。
就在苟茂念起咒语的同时，蒋华那唯一保持着人形的脸上再次露出痛苦的神色，紧接着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在他的脸上展现出来。
韩平看到蒋华身下的黑雾似乎愈发浓郁了。
“那黑雾的来源是什么？”韩平的眼睛盯着蒋华已经雾化的身体想到，“这几次与鬼物打交道，这些鬼怪似乎都是以雾化的形态存在，即便可以化为人形也只有鬼母那样的，但是若与之战斗的时候，依旧是雾化形态。”
“这黑雾难道就是他们心中的恶念？”
韩平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点什么，如果这些黑雾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那自己所需要做的便是化解他们心中戾气。
这和体验计划的初衷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