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姐姐一直在用自己的修为养它。”
……
难怪绯绮会苍老的这样快。
“何必如此？既然有冥河水的作用……”
泫零摇头：
“这上头没有施加任何咒术，而且是在冥河与忘川接壤的死角处找到的，那儿几乎没有什么灵气了，甚至还有些瘴气在。”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冥河水能给予冥帝的滋养实在是少。
“若非姐姐，司长未必会进步如此神速。”
“绯绮的样子不像是……”
“不像是灵气消耗过大的模样？”
“是。”
“当然不像，姐姐何止被吸走了修为灵气，连生气也被吸去了许多，我们一直拿好东西给她撑着身子骨，但是到底养不了多久了，可是姐姐却还是一意孤行，打算将这石子养到她死为止！”
泫零说到这儿时，满心的怒气已经没有办法掩盖了。
水黛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何苦来哉，人生在世一场不容易，看不开放不下，实在是伤得很。
“所以我觉得不公，为何，为何您怎么也不用费心，只凭曾经的出生就能得到一切，而有的人就算付出了一切，却连一点儿回报也无。”
……
水黛知道他是在说自己：
“这就是你在我身上用那香的原因？”
“自然，在泫零看来，这件事本不该是姐姐做，更何况说是让姐姐去魂飞魄散，你们魂飞魄散还能够重新凝聚，可是姐姐不过是一普通凡人，消散了便真的消散了，更不可能有什么游魂散魄也能护得好自己，没了就是没了。”
水黛能够理解泫零的心思，却无法原谅，虽说命运之不公，但是这也跟人的选择有关。
她想到黛姑娘的身世，就算不是她的转世，她也觉得心疼，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谁又能说黛姑娘的一生令人羡慕呢？
哪怕就是当初在田凤翾梦中看到的那娇女也未必活得快活。
这点之上，人和仙又能有什么分别呢？
绯绮走不出来，难道她顶上了性命，结果就会不同么？
泫零平日里那样大义，在这个时候也会想岔了……
“即便你确定了司长就是冥帝，又如何确定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人呢？更何况你那香都未有产生效果，你还如此笃定？”
“黛姑娘可比冥帝好查得多。”
泫零似乎完全不把水黛的问题放在心上，仿佛这是个笑话，人人都该知道的东西而你不知道，甚至还问了出来，
“黛姑娘在自请坠入轮回之前便已经有许多典籍记载了其功绩，虽然隐去了冥界这一件事，但是她天赋过人，做出的功绩是旁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阁主既然说已经梦到了些东西，那为何就不好奇，为何梦到的不是旁人，却是这个与您从未见过的人呢？”
“不能说未曾见过，曾因凤翾仙子，我对其已有一定了解，凤翾仙子算是她半个徒弟，说不定有什么在那时落入我体内也未必。”
水黛不可能让泫零掌握节奏的，不然的话她还如何掌握主动权，她想要真相，但是不想要暴露某些东西。
对于泫零的主张，她已经相信了八分，这就意味着她和蒋晟竑现在的存在对于天界是必须要保密的，不能够暴露，行事就要更加谨慎了。
“……”
泫零不知还有这关节，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香的失效让他处在被动的状态。
“阁主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我原是想靠着那香，您会想起过往的一切，即便是觉得不真实，但是
也与现在不同一般了。
毕竟黛姑娘的天赋和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倒是您能够为司长、为姐姐做的就不止这些了，虽然修为需要时间沉淀，但是以前已经会的东西，学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可惜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是的。”
“你当初若是再谋划些时日，指不定就成了呢。”
“不可能的。”
泫零低下头去。
水黛倒是意外了下，她只是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故而随口说说，脑子在飞速转着，希望能够消化这个事实，她不免也在想，如果让泫零成了，又是怎样的光景？
自己会突然任督二脉通了，然后大杀四方，统一冥界，继续与天界抗衡？
总不会恢复了天人能力，还缩在一个角落，继续听着冥府调遣，许多事情还得被规矩掣肘？
水黛不禁想到父母之事，那样做什么都要方便许多罢？
“等我能拿到仙器神器之日，姐姐早已魂飞魄散，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我了……”
水黛明白过来，绯绮姑娘的情况……
“东西给我吧。”
“什么？”
“那块冥河石。”
泫零不明白水黛的意图，她什么也没想起来，除了看了一遍别人的一生，能有什么办法加快冥帝苏醒，或者加快她自己苏醒的？
“我能做什么你用得着管么？”
水黛看着他，满目悲悯，
“你从绯绮姑娘那儿拿过这东西，她知道么？”
“自然……是瞒着姐姐的……”
“那你还有勇气拿回去么？”
“……没有。”
泫零当初意识到香炉里的灰烬量不对的时候就打算孤注一掷了，趁着姐姐带着冥河石出来，早就用尽了一切的胆量，现在，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不傻，甚至很聪明，不然也不会被绯绮和蒋晟竑依仗了这么些年，但是这次为了绯绮，确实是慌了神了，
“可是若是不还回去，姐姐……”
若是水黛想起，自然有无数的理由可以让姐姐放心的将石头交给水黛，但是她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蒋晟竑想起来，这……
“让她来找我便是。”
水黛垂眸，
“我要先回去了，这边的事情，想来你们自己足以处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是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吧？”
？
泫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后便知道了：
“双五行大阵以及西阁所有重要的文献，我都会抄录一份，交给主阁。”
他口中的重要文献，自然是记录了西阁所倚仗的那些法术、阵法、咒术……种种……
“很好。”
水黛说道，
“你让绯绮姑娘身子好些之后来找我要吧，至于怎么到我手上的，你自己想个不至于让她生气的理由解释罢，推到我身上也行，不过记得来书通气。”
！
泫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的预想之中水黛绝不是这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