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往回避开时，又回头往瑞雪亭看了一眼，萧霁显然是看见了她了，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笑意勾得更大了些变了味道，却又迅速收回了视线往旁处看去，似乎了然沈若心中所想，顺从她的心意不想让姬文音发现她。
沈若领着知秋隐在一座观景石山后边儿，大约等了只等了一刻钟，便瞧见姬文音从另一边往外跑去，一手掩面似乎……是哭了？
“怎么样？看那个坏女人哭是不是很解气啊～”带着三分慵懒三分傲娇的嗓音从沈若身后传来。
回头，果然是萧霁，沈若有些无语地开口，“萧世子，合着把人姑娘家弄哭，你还挺骄傲的？”
“那有什么不能骄傲的？我又没有那些什么不骂女子、不打女子的奇怪原则，她自个儿找上门来的，我还能顺便替你出出气儿，确实还挺骄傲的。”萧霁说这话倒是愈发自得起来。
“四公主找你说什么了？”沈若实在是有些好奇，她知道姬文音心悦萧霁，可是如今皇上已经圣旨赐婚，再要更改只怕是难。
“怎么？你介意？”萧霁这话说得颇有些欠揍的模样。
“爱说说，不说拉倒，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沈若觉得自个儿也不是非要听这个八卦不可。
“行、行，我说，年纪小脾气倒是不小，”萧霁这话说得有几分高兴的样子，似乎很高兴沈若对他有小脾气的样子，“姬文音知道我今日入宫了，便过来堵我，说她不想下嫁到一个小官的府上去，还说她愿意跟我走，做不做世子妃都不介意。”
萧霁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完了，当然了，省去了许多细节。
沈若倒是有些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姬文音喜欢萧霁她在淮水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可是她也至多以为姬文音过来是想要争取萧霁的好感，只要萧霁出面，南楚皇收回圣旨再次促成联姻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沈若也知道萧霁是肯定不会在南楚皇已赐婚的情况下求娶姬文音的，但不妨碍姬文音会这样想、这样打算呀？她还真没想到姬文音会不计名份的想要跟萧霁走，毕竟姬文音有多骄傲，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沈若又想到姬文音方才哭着跑回去了，显然是被萧霁拒绝了，“一国公主愿意无名无份的跟着你，这样你都拒绝了？”
“那是自然，在法佛寺的时候她还差点害死你，这样的蛇蝎美人儿，哦，不对，蛇蝎女子，我觉得怀远王府也供不起。”萧霁这话说得颇有些毒嘴毒舌。
不过这还不算完，萧霁话锋一转又笑嘻嘻道，“更何况你不是不喜欢她么，我总得将那些个可能会引起你不痛快的人和事儿避远些吧？要不你不是更不会考虑我了么～”
萧霁原本以为沈若听了这话要么害羞要么恼怒，没想到她倒是颇为认真看了他一眼，暗含着打量的模样。
萧霁莫名其妙，将脸凑近了些，方便她瞧得更清楚些，语气带着些邪气，“怎么样啊～小壮壮，是不是突然发现我长得还是很能入眼的？”
沈若老实开口，“我是觉着难怪方才你从蛇蝎美人儿改口称了蛇蝎女子，诚然四公主容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清丽美人儿了，不过和你这样艳色独绝的美貌一比，她确实也只能算是个女子了。”
萧霁听沈若拿他和女子比，还说些什么艳色独绝这样形容女子的话也不生气，“那是自然，本世子的容貌岂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
“……”是小女子输了，沈若知道萧霁脸皮厚也懒得再和他贫嘴，直接问他，“你让人叫我出来做什么？”
萧霁也有些好奇，“那你先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叫你出来所以就出来了，还是因为想知道凌太子内伤是如何受得所以才出来了？”
听惯了五皇子这个称呼，突然听他唤哥哥作凌太子，沈若觉得有些新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五子、五殿下听起来更顺耳些。
至于这番话，沈若不明白萧霁纠结这个有何意义，“总之我来了不是么？”
“那如何一样？你若是因为前一个缘由出来出来便是因为我出来的，你若是因为后一个缘由出来的便是因为凌太子出来的。”萧霁解释地很明白，他在意的就是这个。
沈若知道萧霁大约是喜欢她的，可是她觉得她也不明确地表示过自己的意思。
沈若皱了皱眉，“萧霁，我以为我已……”
“行了，别说了，”萧霁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仿若不在意的样子，笑言，“知道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不听也罢，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同时我自己也想向你确认一些事情。”
“成，那你说，我听着呢。”沈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至于你想确认的事情，若是能告诉你的我也不瞒着。”不能告诉你的也不会告诉你。
萧霁开口前看了知秋一眼，对沈若挑了挑眉。
知秋也是个有眼色的，加上本身觉得萧世子对她家小姐确实很好，倒没什么的不放心的，见她家小姐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往边上去做了回避，正好替她家小姐望风。
“沈若，我想知道你心脉受损，真的只是曾经被佟家小姐和姬文音下巴豆粉那一回引起的么？”萧霁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十分认真。
其实萧霁脸上很少会出现这么认真的神色，这么认真的唤她沈若，只是他问出的话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萧霁这是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多少？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既然立场相悖，如果他果真查到了什么自然是他的本事，她却是不会告诉他什么的。
沈若抿了抿唇，“不错，最初的心脉之伤就是那一回受得，后来或许是调理养伤不得到，至使如今也未能完全复原。”
萧霁听了沈若这话突然笑了，笑意有些落寞的样子，“沈若，你还是不相信我，不愿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