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方便了？”沈若不太理解地问他。
“到底是在南楚皇的地盘儿上，我探听这些事情也不过是随手而为，难保不会被南楚皇得了点风声，这右相府又是皇上的人，南楚皇若是误会点什么，将柳倾婉塞给我，那我不是倒了霉了？”萧霁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怕怕的模样。
这话说得也对，南楚皇原本便瞧中了萧霁，想嫁个公主过去和亲，只不过萧霁不肯配合，此事便作了罢。
若在萧霁预离开南楚的当口被南楚皇知道了他在打听的柳倾婉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定顺水推舟将柳倾婉推过去。
蔡然然的父亲户部尚书一向是个不站队的，而右相却一向是个对南楚皇言听计从的，因此右相的女儿原本倒真是可以一试的和亲人选。
“柳倾婉可是南楚鼎鼎有名的大才女、大美人儿，多少京中才俊理想中的婚配之人，你还瞧不上？”沈若一副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神色。
“谁瞧得上谁去吧，总之我是瞧不上的，才女、美人儿？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至少在萧霁看来，论才、论貌柳倾婉都是远远及不上沈若的。
沈若嗤笑道，“就算你瞧上了，皇上有心将柳倾婉推给你，她也未必肯呢，人一早有了心仪之人。”
只要柳倾婉自个儿不愿，沈若觉得以南楚皇的性子也是不会逼迫她的，况且就算逼迫去了，这和亲之事也发挥不了他理想中的效用，岂不白白让右相同他生了隔阂？
“柳倾婉的心仪之人？你是说凌太子？”萧霁大约也知道些。
“你连这个都知道？”沈若倒是并不介意旁人知道这个，横竖凌哥哥心仪的人是她，纵使再多人心仪哥哥那也是徒劳，于是她只是有些惊叹道，“您老人家真是可以封神了！”
萧霁明知道沈若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话儿的，却还是好奇，“什么神？”
“八卦之神！厉害厉害！”沈若想着在长安城萧霁都能将这些事儿探听到了这个程度，若是在西黎，该不会连西黎皇宫哪个宫女心仪哪个侍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好吧，”八卦之神就八卦之神吧，萧霁又道，“不过柳倾婉心仪凌太子这回事儿还真不是我故意去打听的，只是上回中秋宫宴时，柳倾婉不是也在宴上弹奏了一曲么？当时她极小心的偷偷去瞥凌太子正好被我瞧见罢了。”
这边儿萧霁和沈若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又回去了大队伍中，略作休息便继续启程前往淮水城落宿。
……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城，姬延凌也几乎在沈若一行人落宿淮水城的同一时刻得到了她离京的消息。
自姬延凌他们一行人到边城后，才发现这里的战事确实惨烈，沈若的兄长沈渝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俨然只剩下一口气的模样，而沈若的父亲定国将军以五十万大军强对北齐更加身强体壮的八十万大军也是勉力支撑，受了些伤疲惫不堪。
边城有两道关，这也是沈若的父亲当初到边城后根据边城的地势下令建造的，姬延凌到边城的时候，第一道关也就是名副其实的边关已经失守，定国将军率士兵退回第二道关，若是第二道关再破，边城便是实打实的失守了。
好在这个时候姬延凌率援军赶到了，也算给定国将军一个喘息的时候。
只是姬延凌率援军到达边城后，北齐大军只是缓下进攻猛势头十几日后，便开始小规模的突袭试探，再过了些时日后便又开始了比原本更为猛烈的进攻。
其实这倒也是在姬延凌预料之中，毕竟北齐虽说兵力是三国中最强的那个，可是经济确实三国中最弱的，势必耗不起持久战，若是将战线拉得过长，粮草、兵器都是个问题，于是这边南楚援军刚到时，他们便停下来打探消息，摸清虚实，几次后，认定尚且有些胜算，便想在最短的时日内攻下边城。
傅承礼收到隐卫传书后，将消息一五一十地禀给了姬延凌，只是目前他们还尚未接到萧霁也离开了长安城的消息。
傅承礼也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听得了消息后，周身的气息越发强烈了起来，几乎想让人打个寒颤。
“是父皇下令让沈若去的锦西？”姬延凌脸色不大好看。
锦西城虽与边城只隔了一城，但因为战事着紧，让姬延凌无暇顾忌旁处，他手下的人也多将重心放在了边城、北齐和长安城这三处地方，因此虽然离得近，锦西城疫病爆发封城的消息他也并未比他父皇得到的早些。
只是在粮草绕了几城，延迟送达边城会，才引起姬延凌警觉，原本得了消息后，便想亲自去锦西城看看，只是北齐又发起了新一轮攻城，让他实在抽不开身，两军实力相差悬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北齐士兵的身体素质较之南楚要好上许多，如此境况，只能智取，若是这边儿战事落败，南楚才更是危矣，这样姬延凌也只能暂缓去锦西城，专心战事。
傅承礼点头，“是，皇上大约是觉得沈若出身于晋国公府，由她去晋国公府更能安抚民心吧？毕竟在南楚‘晋国公府’四个字代表的是希望和平安。”
南楚皇的心思也不难猜，傅承礼稍微想想便能想到，说实话他是能理解皇上的做法的，只是……姬延凌显然不会这么想。
“父皇怎么能让沈若去疫城！？”姬延凌面带急色，“她这样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这一刻，傅承礼觉得姬延凌在对阵北齐八十万大军时都未曾露出过这样的神色，看来软肋这种东西果真是碰不得的。
傅承礼赶紧劝慰道，“殿下，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虽说是皇上提议让沈若带人去锦西城救疫，但也并未强迫，沈若既然答应了下来，便说明她定然是将此事考虑好了的，国公大人未出手阻拦便说明他老人家也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