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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盗墓水中棺 > 第七章 关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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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身黑放下了啤酒罐子,又去寻摸路人脸准备好的卤菜。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行为却漫不经心。

“在买到那个匣子之前,你确实只是个无辜的路人。”我总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但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可在那之后,你就会成为漩涡的中心。”

“只要你没死。”他又添了一句。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知道一切的重点不在那个匣子,而在于那把刀。但我其实并没有搞懂它真正蕴含的意思……

可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似乎搞错了什么。但我想不明白我是在什么地方搞错了。这很重要。如果我搞错的是某种前提的话,那依托着这个前提所做的一切推论都是离谱的,不可信的。

为了搞明白我到底弄错了什么,我只能一个个去梳理那些违和的地方。首当其冲的,就是路人脸的话。

为什么路人脸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死呢?我确实是被那把刀伤到了……可就算那把刀上有毒,也不该有这么长的潜伏期才对啊?更何况,保险起见我昨天还去大医院做了个血检,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啊?

难不成那把刀是某些小说里描写的涉及因果的既死之刃?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唯物世界!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提起那把刀的力量了。但我没有想过深问这方面的事情。

“你说你不想掺和进我们的事情里?”一身黑略过卤菜,就着花生米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你想让我们放了你?你以为我们放了你,你就能重新变成路人了吗?”

“你之前的表现很老实。”一身黑的话里有着不能忽略的东西,我连忙退出当前的思考,去分辨这部分的信息,“你很配合我们,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配合。”

这话听起来似乎带着点儿侮辱的意味,但在我而言,能听到这种说法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安心的事情。

能让他们觉得配合,也就意味着我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证。

“但你搞错了一件事情。你不是粘板上的鱼肉,而是被群狼环伺的羔羊。”一身黑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接着用空出的筷子指了指我,“会对你造成威胁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厨师,还有四周环伺的群狼。”

“就算没有我们,也还会有其他人找上你。”一身黑运筷如飞,吃的很是香甜,可看着这一幕的我却没有半点食欲。

我确实搞错了。

我没有将其他的势力也纳入考虑范围,之前的所有思考都是建立在对手只有一身黑他们这一伙人的前提下的。

我早该想到的,明明都已经被两伙人折腾过了……是了,虽然告诫过自己,但其实我还是抱持有侥幸心理。

不是‘说不定能做到’的那种,而是以一种更难以察觉的方式存在着的。具体的表现就在于我想要达成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脱离他们的控制,重新回到我原来的生活轨迹。

可事情能如我所愿吗?

很显然不能!

如果只是用逃跑之类的方式脱离这些人的控制,我是绝对没办法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的。只要我对他们而言还有价值,只要我有把他们置于险地的可能性,他们都会找到我……除非他们都死了。

更别提这是一个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的漩涡,牵扯到这里面的势力不知道有多少。我和这些人产生了交集,就像被卷入了一团乱麻里,永无安宁之日!

而这一切都因那把刀而起,但我却从没有产生过要问他们关于那把刀的事情的想法。在听到一身黑的这一番话之前,我甚至没有觉得这不对劲儿。

直到此时我才有所察觉。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以为我能冷静的和他们斗智斗勇。但其实这些都只是恐惧之下的应激反应!

我需要能够对抗恐惧的心灵支撑,于是我有了回归原有生活轨迹的这个目标,我需要可以对抗恐慌的筹码,所以我选择了冷静的构筑一张看上去靠谱的底牌……

但这其实只是一场演给我自己看的独角戏。冷静其实和我根本不沾边儿,这一路我都是在恐慌里度过的。

我只是一个没经过什么风浪的网络作家,哪里来那么大的心脏?

人心确实是会变得,但没可能变得这么快。如果一顿殴打就能让人脱胎换骨,那我早在我父亲的棍棒下考进清华了……

“除非你死了。”在我心生动摇的时候,一身黑给我的命运下了断言,“否则你绝无可能逃离这个漩涡。”

“我……”我很想骂人。这一次,我对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也或许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控制它。

我拿来支撑自己的目标在这一刻成为了泡影,连带着我准备用来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也没了存在的意义。我失去了继续构筑这张底牌的心思。

胸口有一口气堵着,憋闷得就像被路人脸的脚踩着一样。失去目标的感觉像沉在水里一样令人窒息。某一刻,我甚至想过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他妈的!”我还是骂了出来。这发泄式的咒骂刚刚出口,我便被人一脚踹翻了过去!

“闭嘴!”路人脸扼着我的喉咙,半跪着把我压在地上,冷着一张脸如是警告我。

换做以往任何时候,我应该都会选择从心吧。但这一次,我或许是被愤怒和希望落空的失落冲昏了头脑,就算被掐住了脖子也完全没有要屈服的意思,“你……杀了我……吧!”

“现在……被你掐死……是死,盗墓被抓住……也是死!”我的眼睛有些酸痛,应该是充了血,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窒息,“左右……都是死!没……什么两样!”

路人脸似乎被我激怒了。我能感觉到,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掌加大了力度。我再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余地,只能发出像是被攥住脖子的鸭鹅的声音。下意识的,我抓住了路人脸的手,想要掰开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指。

可无论我是抠还是抓还是挠,他的手指都纹丝不动。

渐渐的,我的眼前冒出了白光,脑袋嗡嗡的响,开始循环播放一些看不清楚的画面……那是走马灯吗?

我没有被掐死。

应该是一身黑叫了停。

我缓过气来的时候,路人脸已经不在了,只有一身黑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能听清楚我说话了吗?”

他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眨了眨眼睛算作回应,他就俯下身来,笑眯眯的在极近的距离看着我,“你刚才说,‘左右都是死,没什么两样’,是吧?”

“有什么错吗?”我梗着脖子,完全不打算示弱。

“你再好好想一想。”一身黑摇了摇头,拿手掌拍了拍我的脸,“冷静的想一想,想一想我们的身份,想一想我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等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吧。”他拿指节堵住了我的嘴唇,把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堵了回去,“关鸠。”

他叫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像是在大冬天里被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到脚都战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