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血肉心脏的疼痛，李母觉得，精神上心脏的疼痛感，足以让她忽略此刻的惨状。
“不是，不是我干的啊，我就是，我就是……”
看着李母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的样子，李嘉人手中拿着拿把刀子，有些呆愣的喊着。
她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她只是看到李母将刀子向自己这边递过来，所以她将其推回去而已，可是她没想过刺伤李母啊，而且还是心脏的位置。
她杀人了？她又杀人了？
和杀了李佳人那次不同，那一次她是有恃无恐，而这一次，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鲜血，让她的脑袋瞬间无法思考。
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那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自己的脸上时散发出来的腥甜气味。
“嘉人……”
边上，杨和洲的喉结在滚动，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地上的李母，一时也是有些失措。
只是好歹他是一个医生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尸体也见多了，他就只是，没有亲自杀人而已。
“我……”
“啊！”
杨和洲刚想说什么，就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是这个时候，电梯里面刚好又出来一个人，看到了那倒在地上，身下血液蔓延的李母，直接喊了出来。
“来人啊，杀人了啊！”
此话一出，李嘉人直接脸色惨败起来。
她丢下手中的刀，往后退了好几步，早已经慌神。
而杨和洲眼神中也是有些惊慌，他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李母的伤口。
以他医生的眼力判断，的确是心脏所在，可具体的伤势，还需要做检查才行。
只是这出血量，似乎并不是直接刺透了心脏。
“喊救护车。”
哽着脖子说了一句，杨和洲捂住了李母的伤口所在。
邻居的尖叫声还在响起，而在一个小时后，医院病房外面，李父看着那被人推出来，暂时没有苏醒的妻子，一时无言。
妻子知道了他的事情，更是跟踪在他的身后找到了他大女儿住的地方。
而后，自己的大女儿差点杀了自己的妻子。
“手术结束了，情况还算乐观，只是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观察。”
医生简单的说了几句后，病床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面，站在外面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妻子，李父缓缓蹲在地上，抱住了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想要保护住自己现在还拥有的东西，可是到最后，却是好像什么都留不住了。
警局中，李嘉人面对警察的询问，似乎有些缓过来，她也终于看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是她先拿出刀子想要刺你，然后你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将那刀子推回去自卫，结果那刀子不知道怎么的刺伤了她对吧？”
是个女警，说话的方式还算平和，只是看着李嘉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一家子关系真复杂啊。
父亲的女儿差点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那妻子不是这个女儿的母亲。
同父异母，关键是，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几个月前因为意外事故去世，而这意外事故的肇事者也是她。
这情况联系起来，似乎已经足够拍成一部狗血大剧了。
不过她是警察，按照事实说话。
“是。”
情况的确如此，她就是下意识的反抗了回去，毕竟一个普通人面对那刀子都害怕啊。
哪里知道，那刀子忽然就插进了对方的身体里面。
她是真的没有想要杀了李母的，甚至那动作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想法。
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肘，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记错了什么，当时好像有一个力道推了自己一下，导致了那事情的发生。
关键是，被推的胳膊方向，并没有人，和洲他在自己的另外一侧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李嘉人像是再次受到惊吓一样猛地看向四周想要找到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女警问着，也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的同事，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
抿嘴，李嘉人无法说出口，她怀疑自己被一个死人陷害了。
“行，证据正在调查，刀子上的指纹也在做检验了，另外，刚刚传来消息，受害人手术成功了，但是还需要观察，没有度过危险期。”
说了句后的女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今日李嘉人怕是暂时无法从这里离开了。
而警察局的另外一个房间中，同样接受审问的杨和洲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当时她忽然从包里面拿出一把刀想要刺向嘉人，我想阻止，但是嘉人更快一步，挡住了那刀子，然后便是在那过程中，刀子被推回去了。”
“那只是人体自卫的本能反应，对方拿刀了，这种反应应该也不算过度吧。”
他所见的的确就是这样，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何那刀子就刺回去了。
“过不过度我们自会进行公正的判断。”
警察的态度倒是冷漠的很，又问了几句话后，询问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在警察局待了几个小时的李嘉人，看到了几个人走过来，那些人表情冷漠，更是有些不屑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是不是已经证明我是无辜的了？”
她仰着头问着，隔着栏杆，有些期待的看着那些人。
“检验结果出来了，那刀子上只有你的指纹。”
从证据上来说，李嘉人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另外，刀子上指纹的方向说明，是你自己持刀刺向受害者的。”
这是定论，他们相信检查的结果。
若那刀子当真是受害人带过去的，且主动拿出来的，不管拿的什么部位，必定留有指纹或者DNA，但是都没有。
“那把刀子，是你厨房里面套具里面的一把。”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说你就是杀人凶手了。
“不可能，不可能，真的不是我，不可能是我的啊。”
她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不是她干的啊。
“我们相信证据。”
公正公办的态度冷漠无比。
被带走的李嘉人在这过程中，看到不远处同样表情惊讶似乎不理解为何结局是这样子的杨和洲。
她张嘴，有些绝望的想要呐喊些什么。
在扭头的一瞬间，却是忽然的看到，自己的前方，有那么一个人，不，一个鬼，笑盈盈的依靠着墙壁看着自己。
那眼神，带着几分讥笑和冷漠，仿佛在说：“看，你还是遭到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