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行？”安雪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发了语音给杨婕：“小婕，联系这个区域的警察，让他们帮忙去银行调查一下，看每次给万彪账户打款的是什么人。另外，查万彪的手机通话记录。”
杨婕很快就把查到的信息发给了安雪：师姐，万彪的手机只有电话，没有别的任何信息，这显然有问题！
——通话记录呢？
安雪发信息询问。
——是太空号，没办法查到机主身份。
杨婕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果然，所谓的做回正行，只是个幌子。其实万彪一直都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安雪看了一下万彪和那个太空号每次的通话日期，都是在打给钱到他账户的前三天，而且通话时间不会超过3分钟。
这就意味着万彪和这个打钱给他的人，其实是有着某种默契的。又或者说，是他俩默认的规矩。
安雪查看了其他的电话号码，发语音问道：“另外的号码是谁的？”
杨婕同样的用语音回复，说：“除了一些娱乐场所的广告电话，另外就是周浩，刘同和齐田的电话。”
“那就把周浩，刘同和齐田的电话一起查了。”
“已经查过了。”杨婕直接回答道：“除了周浩之外，另外两个人的情况跟万彪差不多。还有，刘同和齐田每个月也都有一笔钱，是和万彪同一个存取款机打入的，账单已经发送给你。”
安雪点开图片，看了一下，发现刘同和齐田收到的钱，相对要少很多，一般是2000到3000块。不过，这笔钱加上他们两个日常工作的费用，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刘同和齐田是有固定工作的？”
“对。”
杨婕继续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安雪：“刘同和齐田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不同的是，刘同是货运司机，齐田则是接单和开单的业务员。至于周浩，他有家庭，也有稳定的工作，是职业培训公司的老师。”
“那周浩的银行账单，有没有额外的进账？”
“有。”杨婕把周浩的账单截图给了安雪，说：“每个月固定3000。”
安雪看着手机上所有的账单截图，道：“把周浩、齐田和刘同的公司地址和家庭地址发给我。”
“OK，已经发送。”
杨婕毕竟是和安雪一起长大的，其中的默契，不言而喻。
安雪看了手机上的地址，立刻对着邱云道：“邱姐，我们走！”
“是！”
邱云立刻就跟着安雪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万彪的房子，尤其是看到房子的旁边，就是隔壁医院的太平间，只觉得瘆得慌。
上车后，她浑身不自在地说道：“安队，你说这个万彪，他把简易房搭建在医院的太平间旁边，不觉得晦气吗？”
“就他的情况，自己就是个邪祟，当然不会怕了。”
安雪虽然还不知道万彪暗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但是心里很清楚，一定是见不得光的坏事。
“也对。”邱云认同地点了点头，说：“不过像万彪这样大奸大恶的人，竟然也会成为一具尸体，这个凶手也太有能耐了。”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安雪开车，往货运公司驶去。
很快的，两人到了“鹏程物流”，安雪来到他们的门市大厅，直接向前台出示了证件：“麻烦，把你们的负责人请出来。”
前台文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先是吓得愣了片刻，等回神后立刻就跑进里面的办公室，把门店经理请了出来。
“两位警察同志，我是这里的经理孙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要找我？”门店经理说着，就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你别紧张，我们是来找刘同和齐田的。”
“哦，”孙烨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刘同和齐田一周前就辞职了，所以来我们这里是找不到他们的。”
“辞职了？”安雪拧着眉，问道：“几号的事情？”
“6月9号吧。”孙烨转头询问前台小文员，道，“查一下电话记录，是不是9号那天？”
“对，是9号。”小文员点头。
安雪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期，小声道：“今天17号，也就是8天前辞职的。”
“对。”
“是刘同和齐田一起辞职的吗？”
“是的。”孙烨点了点头，说：“两个人一起打电话回来辞职的，之后就再没来过公司了。”
“你们公司能够电话辞职的吗？”
“当然不能了。”孙烨连忙解释道，“我们公司辞职，也是要走流程的，必须提前半个月递交辞职报告。可是，刘同和齐田直接说，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向人事部提交了两人离职的报告书。”
“也就是说，9号的时候，刘同和齐田打电话回公司，一定要辞职，之后就再没有跟你们联系过？”
“对。”孙烨给出肯定的回答，说：“当时电话里面，听着好像很急切，我想多问几句，就被他们挂断了电话。”
安雪脸色转沉，立刻对着孙烨道：“孙经理，如果他们再次打电话回公司，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孙烨。
孙烨明白的点了点头，“是，我一定做到。”
“那先谢谢了。”安雪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邱云道：“邱姐，我们走！”
“是！”
邱云连忙跟着安雪离开了物流公司。
回到车上，邱云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安队，9号的电话，不会是凶手逼着刘同和齐田打的吧？”
“如果说在银杏林的尸体是刘同和齐田其中之一，时间就对上了。苏法医的验尸报告明确指出银杏林的尸体，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了。”安雪一边说，一边开车往周浩工作地点驶去。
路上，她接通了杨婕的电话：“小婕，你联系一下银杏林附近的巡逻警员，让他们以银杏林发现尸体的地点为中心，扩展开去搜查！”
“啊，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可能附近还有一具尸体！”
安雪在听到物流公司的经理说刘同和齐田是一起辞职的，就感觉大事不妙了。
“哦，好，我现在就联系那个区域的巡逻警。”杨婕挂了电话，就按照安雪的吩咐，联系地方片警。
安雪和邱云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周浩所在的培训公司。
两人下车后，直接走进一栋商务写字楼。
这栋大楼里面，大概有十几间公司。
安雪和邱云看了墙上的标识之后，知道周浩的公司在17楼。
两人立刻乘电梯上楼。
很快的，她们走进了“育才培训公司”的前厅。
前台文员一看到两人，便微笑地问道：“两位小姐，是想要报名什么培训课程呢？”
“警察。”
“啊？”文员一下子就懵了，略显慌张地问道：“警，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安雪拿出了周浩的照片，问道：“周浩在吗？”
“周老师，在呢。”文员点了点头，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说：“就在里面。”
安雪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示意她带路。
文员也是一脸莫名，领着两人到了周浩的办公室门口。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就听到室内传来周浩的声音：
“请进。”
“周老师，这两位警察同志，有事找你。”文员把安雪和邱云带到周浩面前。
周浩原本正在备课，一听是警察，连忙抬起头，面对安雪和邱云，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周浩？”
安雪认真打量着他，发现眼前这个40岁左右的男人，和发现眼前的男人，和齐田、刘同、万彪相比，截然不同。
只看他的衣着打扮，和气质谈吐，就不会把他跟那些不入流的街头混混联系在一起。
可以说，这个周浩是真的蜕变成正经的文化人了。
“对，我是周浩，不知道两位找我，是什么事？”
“认识这三个人吗？”
安雪把齐田，刘同和万彪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周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十分从容地说道：“认识！20年前，我和他们一起跟着华哥混C区。”
“现在呢？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偶尔会请他们喝酒顿饭，仅此而已。”
周浩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我跟他们不同，我在华哥金盆洗手之后，就去读了夜大，考了文凭，然后做了这个培训公司的老师。前几年，我还娶了老婆，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非常幸福。所以，他们现在做什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你没关系？”那些点开手机截图，问道，“那你每个月账户上额外的3000块钱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给孩子上网课的报酬。”
“网课？”安雪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解释的，微微扬起唇角，笑道：“那你怎么解释，你这笔钱，是从H市的一个银行自动存取机上汇入的。而这个存取机，同样也给万彪，刘同和齐田汇入了不同金额的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学生是H市的，他们的父母会安排一个代表，每个月的10号给我打钱。所以，这3000块钱是我的劳务费！至于，为什么和万彪、齐田、刘同汇钱的是同一台自动存取机，我真的不清楚。可能就是个巧合。”
狡辩！
安雪看出一个文化人过硬的心理素质。
果然这个年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那你知道，万彪、刘同和齐田都出事了吗？”
“啊？出什么事了？”
周浩笑着说道：“警察同志，我以前是不良过一段时间，可是我现在是合法公民。你想用这种吓唬我的方式，来套我的口供，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你觉得我在诈你？”
安雪跟着笑了起来，摇着头，拿出了一张死者万彪的照片，展现在周浩眼前：“知道这是谁吗？”
……
周浩看着巨人观的尸体，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搅，低头恶心干呕起来。
安雪收回了手机照片，继续说道：“他就是你曾经的好兄弟万彪。”
“怎么可能？！”周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谁杀了他？”
“这个问题，我们警方也想知道。到底，你们过去得罪了什么人？才会结下这么深的怨恨？”
闻言，周浩再次回复镇定，冷嗤一声，故意装作听不懂地说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吗？”
安雪再次开口道：“现在除了你之外，齐田和刘同都失踪了。而且是这个月9号就失踪了。”
……
周浩一下子懵了，低头查看手机，不相信地笑了笑，说：“警察同志，你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诓我呢？”
“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试试，不就知道了。”
安雪也不想多做解释。
周浩照做，立刻拨通了齐田的电话，结果电话不在服务区。
接着，他又给刘同打了电话，同样是关机状态。
周浩明白，这两个人就算再忙，也不可能让电话无法接通的。
他心里有点慌了，尤其是想到万彪那张巨人观的死亡照片，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了。
“周浩，这个凶手，很显然是针对你们四个人的。现在，万彪死了，齐田和刘同失踪了，只剩下一个你了！到底，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勾当？”安雪需要他说实话。
周浩迟疑着，就听到手机响了。
他看到是女儿的电话，连忙接听道：“喂，莎莎？”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女儿的声音，而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陌生声音：“周浩，别露出惊讶的表情，否则你女儿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怎么了？想爸爸了？”周浩听完之后，立刻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依照电话那头的指示，不动声色说话。
“很好，你应该知道你的好兄弟万彪，刘同和齐田，都出事了吧。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有事，现在就离开办公室，到幼儿园门口去。之后，我会再给你指示的。”
“嗯，原来是想吃披萨呀，好的，爸爸等会儿就去幼儿园接你，然后去吃披萨。”
周浩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爱了。
“如果你在挂了电话之后，直接报警，或者是警察跟着你到了幼儿园门口，你就等着为你女儿收尸吧！”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周浩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恢复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安雪和邱云道：“抱歉，两位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说什么。至于万彪，齐田和刘同，为什么会遇害和失踪，我同样是一头雾水，根本没办法为两位解答。所以抱歉，你们的问题，我真的无可奉告。”
“周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凶手随时可能对你出手。”
“我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对我出手？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银行账户上，每个月另外的3000块钱，是我给孩子上网络培训课得到劳务费。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或者上网问我的学生。”
说着，他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和网址，交给了安雪。
而后起身道：“抱歉，我答应了女儿，去幼儿园接她吃披萨，失陪了。”
“周浩！”
安雪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浩直接道：“两位，如果你们有证据说我隐瞒了什么事实，可以就把我抓我警局！否则，你们没权利阻止我离开这里！”
对此，安雪真的没有阻拦的资格，只好让开路，看着他离开办公室。
“安队，他显然是知道什么，但是不愿意说出真相。”
安雪正想说跟着他，就接到了杨婕的电话。
“师姐，真的在距离银杏林不远的河沟里，发现了第三具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