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黑色的女裤，就是那种西装裤的料子。”
宋春花把具体的衣料说了一下。
安雪记录之后，说：“好，我们会去调查，如果你还能想出什么事情，再告诉我们。”
“嗯。”
宋春花看着安雪要离开，连忙道：“安队！”
“还有什么事？”
“我可以见一见萌萌吗？我非常担心她的情况。”宋春花小声请求。
安雪沉默了片刻，道，“可以，我等会儿带她来见你。”
“谢谢。”
她礼貌地道了声谢，看着安雪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安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快12点了。
想起之前答应周萌萌和她一起吃午饭的，便对着杨婕说：“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先去吃午饭吧。”
“嗯，好。”
杨婕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问道：“师姐，一起吧。”
“好啊，不过，我要去法证中心，把萌萌带上。”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杨婕说着，就挽着安雪的手臂，和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走进法证中心大楼。
前台一看到她们两人，立刻挥手打招呼：“安队，小杨，来找姜老师吗？”
“不是，来找刚才邱姐带来的一个小女孩。”
“哦，在楼上呢。”
“那我们上去了。”
安雪说着就和杨婕一起往楼上走去。
很快的，两人看到了周萌萌。
只见，她满是好奇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里面正在做实验的姜鑫。
安雪来到邱云身旁，指了指萌萌，问道：“她在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对各种实验都充满了兴趣，姜老师还说吃完午饭，要请她进化验室参观呢。”
邱云小声地把情况告诉安雪。
安雪听完之后，表情略微有点惊讶：“姜老师也带她进化验室？”
“对啊。”邱云用力点了点头，说：“你是不知道，刚才法证的同事，有个很复杂的算术题，萌萌竟然很快就说出了答案，真的是把大家都惊到了。”
“她的数学确实很好。”
安雪看向周萌萌，说：“她幼儿园的老师也说过的，萌萌的数学非常好，之前她拿了小学六年级的题目给萌萌计算，她竟然能够算出来，而且是正确答案。”
“哇，这么厉害，我儿子现在就是小学，看着那些数学题，总觉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哪有这么夸张。”安雪忍不住笑了。
“真的呀！”
邱云也不怕被笑话，非常坦诚的说道：“安队，你是不知道，我本身文化课成绩很糟糕的，全是因为我是轻量级的散打冠军，才破格被录取的。”
“那你儿子现在的功课，你能教吗？”
“勉勉强强可以，但是再过两年，我感觉就不行了。”邱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挺丢人的。
“没事，以后如果是你不会的题目，发给我和小婕，我们帮你解。”
“好啊！那我以后可不客气了。”
“别，数学还是让我师姐教吧，电脑和外语方面的功课，找我还行。”
杨婕可不想教数学，因为她上学的时候，也偏科厉害，数学就是比较糟糕的那门学科。
安雪被她惊恐的表情逗乐了。
却不想，三个人聊天的声音过大，惊动了窗前的萌萌和化验室里的姜鑫。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安雪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萌萌连忙跑到安雪面前，拉着她的手，问道：“警察姐姐，我们是要去吃午饭了吗？”
“是啊。”
安雪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头上的两条羊角辫，说：“萌萌想吃什么？”
“我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你想带谁一起啊？”
安雪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姜哥哥。”
萌萌看向身后的化验室，就见姜鑫从里面走出来。
他摘下口罩和手套，来到安雪面前。
“来找萌萌吃午饭吗？”
“嗯。”安雪点了点头，说：“萌萌说要带你一起。”
“是吗。”姜鑫低头看着周萌萌，询问她实情。
“对。”周萌萌用力点了点头，想要去拉姜鑫的手。
姜鑫却收回了手，解释道：“等我洗了手，再来牵你的手。”
说完，朝着盥洗室走去。
周萌萌看着姜鑫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果然，帅哥在哪个年龄段的女生面前，都是受欢迎的。
正在等待姜鑫的时候，安雪的手机响了。
是白旭打来电话。
她连忙接听道：“喂，白白？”
“老婆，吃午饭了。”
“嗯，我在法证中心这里呢，今天答应了萌萌，要陪她一起吃午饭的。”
“那带上我吧！我也和你们一起。”
白旭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快。
安雪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问道：“萌萌，我们可以再带一个哥哥吗？”
“是谁？”
周萌萌看着安雪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问道：“是不是警察姐姐的男朋友？”
“嗯。”
“好啊。”周萌萌立刻就答应了，见安雪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就对着话筒道：“哥哥，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行，马上到。”
白旭挂了电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也是这个时候，姜鑫从盥洗室走出来。
他主动向萌萌伸出手。
萌萌开心的拉着他的手，同时也拉着安雪的手。
一时间，三个人的样子，更像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女儿的样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杨婕和邱云，忍不住小声议论。
“你说，等会儿白法医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生气？”
杨婕还是比较了解白旭的，感觉如果他看到这一幕，会很酸。
邱云却觉得这没什么，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毕竟白法医现在是小孩子的心性，不会想得太复杂吧？”
“呸，就是小孩子心性，才会生气。要是以前的白法医，绝对是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生闷气的。”
杨婕小声分析着情况。
说话时，五个人已经走出了法证中心大楼，刚好就遇到了从法医中心走来的白旭。
白旭一眼就看到了安雪和姜鑫的样子，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走上去，热络地打招呼：“嗨，老婆，这就是萌萌吧。”
说完，弯腰，朝着萌萌伸出手。
萌萌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说：“你就是警察姐姐的男朋友吗？”
“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哦。”
白旭纠正了她的说法，因为跟她握了手，所以干脆就不松开手了，直接拉着她的手，问道：“对了萌萌，你想吃什么？哥哥请你吃。”
这举动，看在安雪，姜鑫和身后的杨婕，邱云眼里，都明白了他的用意。
果然如杨婕所料，白旭是非常介意刚才安雪，萌萌和姜鑫手拉手的状态的。
但是萌萌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想吃汉堡包。”说完，朝着身后的姜鑫看了一眼，问道：“姜哥哥，你爱吃吗？”
“我什么都可以，不挑食。”
姜鑫听她这么询问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萌萌在得到了姜鑫的回应之后，对着白旭说道：“那我们吃汉堡包。”
“好，走吧。”
白旭正要拉着她往前走，就被她把手放到安雪的手上：“哥哥，你和警察姐姐一起，我和姜哥哥一起。”
说完，跑到姜鑫面前，主动拉住她的手。
这个举动，让姜鑫有点吃惊。
白旭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姜鑫说：“姜老师的魅力，果然不可小觑。”
……
姜鑫明白他的意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因此而推开萌萌的手，而是主动地握住，温柔地说了一句：“走吧。”
“嗯。”
萌萌很开心，就这样跟着安雪他们走进了警局的餐厅。
安雪他们很快就点了汉堡和炸鸡套餐，端到餐桌上，和众人分享。
没过多久，简晶晶也加入了这个吃货大家庭。
7个人就像是家庭聚餐一样，吃得还挺开心的。
等午饭过后，安雪抱着周萌萌，查看她额头的伤，发现伤口有些渗血，便询问身边的白旭：“白白，萌萌的伤口好像还没有收干，还在渗血，流组织液呢。”
“这伤口有点大，”白旭看了一眼，问道：“医生没有缝合吗？”
“如果缝合的话，会留疤的，所以我才说不缝合了。”
“那上一点云南白药。不过，这药虽然能够很快收干伤口，可是对伤口是比较疼的。”白旭看着萌萌问道：“萌萌怕疼吗？”
“嗯。”
周萌萌点了点头，看向姜鑫，说：“如果是姜哥哥给我上药，我可以忍耐的。”
“那就麻烦姜老师，帮萌萌上药了。”安雪说着，看向白旭，问道：“法医中心有云南白药的外敷药粉吧？”
“有的。”
白旭对着姜鑫说：“现在跟我过去拿药吧。”
“好。”
姜鑫跟着白旭离开了餐厅，朝着法医中心走去。
至于安雪她们，则带着萌萌回了专案组办公室。
安雪告诉她，等上了药之后，就带她去见外婆。
周萌萌的表情有点惊讶，看着安雪问道：“警察姐姐，今天早上，李家豪说我外婆和爸爸都是罪犯，然后妈妈也生气地打我。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李家豪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因为坏人和好人不是能够一句话说明白的。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也不会特别明白。不过，等你长大之后，一定会懂的。”
安雪帮她把散乱的辫子，重新扎了一下，继续道：“至于你外婆，她应该很快就能回家照顾你的。”
“她现在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吗？”
安雪想了想，解释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她，等她说清楚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哦。”周萌萌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其实本身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安雪，迟疑了几秒钟后，才开口道：“那，我妈妈还会回家吗？”
“你希望妈妈回家吗？”
安雪比较想知道孩子的心思。
周萌萌先是点头，但是很快就摇头，说：“如果她不打我，我希望她回家的。然后，我还希望爸爸也能回家。因为，爸爸在的时候，妈妈不会像现在这样打我。”
“那爸爸在的时候，妈妈打过你吗？”
“嗯。”
周萌萌点了点头，说：“打过的，但是，我没有像现在这样流血。”
正说着，姜鑫拿了药粉来到办公室。
萌萌一看到他，立刻跳下椅子，跑到他面前。
姜鑫把她抱到腿上，给她上了一些药粉。
刺痛的感觉，火辣辣的疼。
萌萌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不过，正如她承诺的那样，只要是姜鑫为她上药，她就不会喊疼。
她确实没有哼一声，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安雪看发到药粉上在伤口上之后，之前流出了的组织液渐渐就干住了。
她松了口气，点了一下萌萌的鼻尖，说道：“好了，现在姐姐带你去见外婆吧。”
“嗯。”
周萌萌跳到地上，拉着安雪的手，往外走了两步。
很快的，她就转过头，对着姜鑫挥了挥手：“姜哥哥，我先去见外婆了，你答应我要的带我进化验室看你工作的，可不能骗我哦。”
“放心，等你见完外婆，我就带你进化验室。”
姜鑫笑着扶了一下眼镜，目送两人离开。
安雪带着萌萌走进侦讯室。
因为觉得是祖孙相见的时间，安雪没有留在房间里，看到宋春花走向周萌萌，就悄悄退出了屋子。
宋春花一看到她，尤其是看到她额头，手臂上和腿上的瘀伤，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萌萌，我的小心肝，是外婆不好，害你受苦了。”
“外婆，你别哭。警察姐姐说，只要你回答完他们的问题，就可以回家了。我会乖乖地在家等你回来的。”
“嗯，好，外婆一定会回家的！为了你，一定会回家的！”
宋春花连连点头，抱着周萌萌，不舍得松手。
尤其是看到她额头的伤口，更是各种舍不得。
她忍不住抱怨起了牛妍丽：“你妈妈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这真是不配做你的妈妈！”
“外婆……”周萌萌听了宋春花的话，心里有点小懵懂，像是明白她的意思，又像是不太明白。
一方面，她是真的非常渴望牛妍丽的母爱。可是另一方面，她也害怕跟牛妍丽相处。
每次，只要牛妍丽打她，或者骂她的时候，她的脑中就会浮现出“如果她能消失就好了”的想法。
这个想法，其实很可怕，说明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记恨自己的母亲了。
现在，宋春花又不停地指责，埋怨牛妍丽，让萌萌的内心更加迷惑了。
宋春花看萌萌不说话，就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衬衣，说：“萌萌，是外婆不好，如果外婆早知道你妈妈是这样的人，外婆一定不会帮她的。如果外婆不帮她，你就不会受伤了。”
说着，她把脸伏在萌萌娇小的肩膀上，不停掉着眼泪。
“外婆不哭，外婆不哭，我不疼了。”周萌萌连忙拍着宋春花的肩膀，安抚道：“姜哥哥和警察姐姐给我上了药，不疼了，真的。”
宋春花捂着嘴，连连点头，想要让自己止住哭声。
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眼泪依然流个不停。
“外婆知道，萌萌最乖了，一切都是外婆的错，是外婆害萌萌受伤的。”
“不，不是的，是妈妈打了萌萌，是妈妈害外婆伤心的，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周萌萌的小手轻抚着宋春花的后背，小声安抚着，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牛妍丽身上。
“萌萌……”
“外婆放心，萌萌会等你回家的！然后，我们再一起等爸爸回家。”周萌萌乖巧地拍着宋春花的后背，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不要妈妈了。萌萌不要妈妈了。因为妈妈会惹外婆和爸爸伤心，还会让萌萌受伤，所以，我们不要妈妈了，不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