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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最繁荣的街头,离云诚只有两条街区,刘仲达在街头商铺摊贩那里翻看着小孩玩具,少夫人生了,他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刘仲达突然间感觉到一个眼神正钉着自己。

刘仲达一转头,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男衫,头戴纱顶四方冠,唇上两撇小胡子,正时不时瞟他一眼。

“姚姬姑娘”刘仲达立即迎了上去,低低打个招呼,女扮男装的姚姬看见刘仲达过来,眼中一阵慌乱。

刘仲达又是嘿嘿一笑:“你这两撇小胡子太突兀,不好看。”

姚姬立马捂住嘴,此时一脸窘迫,瞪着他,憋出一句:“你怎么认出我的?”

“啊?这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刘仲达低眼扫过她饱满的胸口,心道:这身材又没变,还能看不出女扮男装?

姚姬一跺脚,伸手把假胡子扯掉,望见街边有卖防尘竹笠的摊子,急急上前拿了一顶,将头上纱冠换掉,放下竹笠防尘纱网遮住面貌,示意刘仲达付钱,转身离开。

这两日云府来看孩子的客人不少,姚姬与刘仲达来到云府,正逢云诚出门送客。

看到二人到来,云诚向姚姬拱手一礼:“这位姑娘,你是……”

姚姬一听,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一听声音,云诚喜道:“啊,原来是姚姬姑娘!”

姚姬气结道:“好不容易遮住相貌,都让你们一眼就识破了。”

云诚和刘仲达相视一笑,都不好说破。

云诚请姚姬进屋,姚姬一想道:“还是算了,你家人多眼杂,我还是去东郊野外等你吧。”

云母来到门口,只见到姚姬离去的背影,遂问道:“诚儿,那位姑娘,怎么不进来坐会儿啊!”

“她……不方便吧”云诚敷衍了一下。

云母一拉云诚:“你来一下”

进了内堂,旁边没有其它人,云母才问道:“诚儿啊,那晚,有人看见你在后院私会一个姑娘,你……是不是想娶小啊!”

“娘,哪有的事,那就是个朋友,雅儿刚给咱家生了个孩子,我要这么干,这不伤雅儿的心嘛。”

“就是刚才门外那姑娘吧,她可对你有意?”

云诚还没回话,云母道:“娘也不是要拦着你,只是雅儿这孩子不容易,自嫁给你,受人不少白眼,你可不能辜负她!”

这时温雅刚好抱着孩子进来:“妈,说哪里话,相公待我很好”

说着把孩子递给云母,云母知道二人有话说,抱着孩子走了开去。

云诚扶温雅坐下,温雅道:“相公,你不用在意,我在家里好的很,你在外面做大事的,我也陪不了你,要是外头有个姐妹能陪着你,帮衬着你,我心里也欢喜。”

“雅儿,你别多想,就是个普通朋友。”

“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在雅儿心中,你最重要,只要对你有利的,你一定要把握住,以后若真有那缘分,怕委屈了人家,可以住到家里来,不要顾及我,我不介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诚一动念,明白了温雅的意思:哪个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温雅想的,不是吃不吃醋的小事,分明从利用价值的角度为他着想,若对他有利,她就愿意付出。

看温雅坚定的眼神,云诚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自己有时候处事太重感情,而忽略了利益得失,而温雅,却比自己更像个能做大事的人。

吴县东郊野外,多是石头小山,土地贫瘠,少有人烟。

云诚正演试回春舞的进境,姚姬不时出声指点,刘仲达在稍远的马车上准备食物和清水。

这套剑法复杂的身法云诚一时还难以练成,很多招数都只能演个大概。

但接下来的沧海十渡就不同了,滴水枪在手,招招流畅,开山裂石,威力巨大。

姚姬道:“你用沧海十渡的时候,有天地灵气的汇集,以后就来这野外多练吧,等摸透了这汇集之法,应该就能入门了,吸纳天地灵气并非普通武道,急不得,你努力把武技练好。”

云诚点头称是,柱着枪身,已经是气满头大汗,气闯如牛:“我觉着我还能再练一次,这枪法我每天练,总不如第一次练时的威力大,头一回练完是虚脱,后来只是累,不过这内力倒是增强了不少。”

又拿过滴水枪,细细摩挲着枪杆喃喃道:“这杆枪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一个多年老友……,练习沧海十渡的时候,也有种前所末有的感觉,一瞬间便能心领神汇,融会贯通,若日后练其它武艺,也能抓到那一瞬的感觉就好了”

姚姬安慰道:“枪法好学,但巧劲难练,这套枪法你只看了一遍,其中巧妙处拿得极是精准,可见你对武道的天赋还是有的,不用当心,沧海十渡我也要摸索,以后我就在你身边,一起研究。”

听到姚姬说“以后我就在你身边”云诚心中一动,又想起妻子说过的话。

姚姬取出一个三寸小盒,将它推开,伸指一挑,里面十张古卷展开飞出,悬在空中。

刘仲达远远瞧眼,叹道:“唉,这变戏法呢”

云诚自从遇见姚姬,已经学会见怪不怪了,细细看去:“这……这好像是失传的上古十阵图吧?”

姚姬点点头:“你倒还有些见识,师傅说现在的战争规模无所不用其极,早超过阵战形式,不过为将者当能以风影雾霭,江川山河为阵,这些交给你,怎么琢磨看你自己。”说罢收下阵图,连盒子一起交给云诚。

云诚拿着盒子直端详:“这……这盒子是个宝贝啊,那么长的卷轴,放进去就成三寸小轴了!”

“是的,这个叫璇玑盒,我师傅的宝贝,你把钢枪放进去就放便携带了,你看我把这么好的宝贝给了你,你可要努力,不能再颓废了哟!”

云诚看她心无诚府,笑道:“不敢不敢,只是现在胸怀大志的人多着呢,你能确定我能平定天下乱世?”

“不能”姚姬回答的倒是干脆:“尽量发挥你的本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好,我以后定当以平定天下,驱除魔族,救万民于水火为已任。”

姚姬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嗯,很好,那么,你的民团什么时候组呢”

“待我击败武定洋……”

“你错了”

云诚一愣:“当日我与他约定……”

“这事我知道,我问你,武定洋是守备管理么?他有权决定你组民团的资格么?”

云诚摇摇头。

“你跟他约定,先击败他,才能组民团,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

“他说的”

“所以你错了”姚姬道:“他单方面要跟你约定,你也没有答应他,干嘛要让他牵着鼻子走?”

“可当时打败了,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面子,不去备案就有面子了吗,面子重要还是组民团重要?打不打得过他是一回事,组民团是另一回事,你第二回去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报备好,一个没有决定权的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姚姬继续道:“就像别人说你父亲不是英雄,你就不承认他是英雄了吗?,别人说你没资格回家,你就不回了?别人说你废物,你就不当兵了?不要在别人给的压力下抬不起头,别人只是一张嘴,不会在乎你,你自己的事得自己决定!”

云诚望着姚姬,就像是一个受教育的小孩,怔了半晌:“你说的对,我要干大事,就得有主见,只要有本事,狂得起就要狂。”

“没本事又如何,你当初与那武玲珑相爱,何必在意他兄长的意思,把她夺过来又如何,别人有本事,再夺过去啊!面对喜欢的人,狂一点又如何?”

姚姬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侧过身去,想起与魏然刚见面的一刻,那魏然居然伸手就来夺人,真是够狂,想到这里不由得一笑走神。

却没有发现,边上的人正凑了过来,待得姚姬再转过身,一张俊脸正等着她转过来,啪,在她脸上飞快一吻。

姚姬俏脸一红,飞退开来,啐道:“你大胆!”

云诚猥琐笑道:“是你说的,面对喜欢的人,狂一点又如何。”

刘仲达刚好把食盒拎过来,看到这一幕,吃吃笑道:“教会徒弟,气死师父。”

姚姬又羞又窘,瞪了他一眼,走了开去。

云诚大声道:“仲达,跟我走一趟”

“去哪?”

“去守备府,备案,组民团!”

“好勒”刘仲达答应着,急急追上姚姬,把食盒塞到她手里:“姑娘,这是我们少夫人专门做的点心,车上还有食物,清水,账篷和银两,你自己看着用啊,我先走啦”

两人两骑,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