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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仙门补天录 > 第156章 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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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从西线落霞山传来刘青伤重不治,溘然去逝的消息,刘梧大恸,刘青之妻带着幼子亲去落霞山接回其灵柩,跟着回来的,还有洛洪川与元勇父女等人,元锦儿已经形销骨立,双眼红肿,目中无神,形容憔悴不堪。

当初被烧伤的杜习武也一并归来了,他双脚有伤,还难以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

刺使府中一片缟素,血袍铁骑中旧人一片痛哭之声,尤其乘风盛童这些跟刘青自小相识的,更是彻夜无眠。

而在所有红袍旧人里面,似乎只有云诚的情绪并未有太大的起伏,就他脸上那点悲戚之色,也显得不甚真切。

当国师招揽红袍军入京的消息渐渐在军营传开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集结起来找到云诚,质问他消息是不是真的。

云诚也没在意,毕竟去京城也是为国效力,但落在兵士们眼里,认为他是借势高攀。

终于有人悲道:“要不是你不听少将军的话,误救奸人,少将军就不会中贺德伍奸计,也就不会死!”

如是有人开始吞吞吐吐地问云诚,是否想借红袍军为底子,攀权附贵,搏取功名。

其时以军功入京取功名的风气并不少见,也无不妥,但红袍军是刘青一手创建,比较独立,那些旧人并不想为他人所用,加上有风传云诚为夺主将之位,引敌害了刘青的谣言,这些同袍虽然并不相信,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总有人心中存下了一根刺,隐隐作痛。

乘风忙过来相劝:“你们不要这样,少将军为国捐躯,云诚也跟你一样伤心啊!”

同军袍泽尚有疑心,何况他人,云诚情知灵柩中并不是真正的刘青,却苦于不能说出来,只得沉默以对。

李宇这时揭帘进来道:“刚得到消息,因为萧宝奇追击燕军失利,沿江郡驻军已无力渡河,燕军又推进到了鸿河北岸,一切都恢复到了战前的态势。”

众人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仍是气愤不已,破口大骂萧宝奇无用。

凭吊之日,国师也来到灵堂祭拜,众军士轮翻凭吊,刘青之妻一身缟素,跪在一旁回礼,一直低着头,直到云诚在上香磕头之际,才看到她微微抬一抬头,眼神中充满怨恨,云诚心中一懔,低下头退了开去。

凭吊之际,众人忽闻圣旨来到,接着两个黄门在一众侍卫护送下直入灵堂,众人赶忙摆案接旨,原来却是皇上惜刘青之亡,亲下悼词,追赐刘青伯爵之位,封号忠勇。

当夜,国师下榻的驿馆之中,一员武将跪在国师前面。

国师恨恨道:“宝奇啊,本来还指望你追击燕国败军,收回几座城池,也好到皇上面前给你邀功,你呀,太不争气了!”

萧宝奇道:“末将无能,请国师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皇上面前,我自有说法,看来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力量还是太小了,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要在江洲善战的武将中选一个去京都留用,我选了那个能力杀亢龙的将领,明天启程回京,过一阵圣旨就会颁下,你以后帮我多拉拢拉拢他。”

“明天就回,如此仓促!完全没时间了解那个将领的为人啊,万一是刘梧的亲信,留在身边岂不是……”

国师道:“当初接到圣旨换军追击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的埋怨,我也调查过,他是三年前才投笔从戎参的军,时间不长,战前一直是个小队长,所以,跟刘梧的关系应该不会太深,没办法,太尉势大,没时间让我们仔细斟酌了。”

当初江洲军准备渡河追击敌军,到接旨换军后,身边将领的那些谈话,居然一字不落地传入国师的耳朵,萧宝奇了然,国师的情报工作做的不错,军中必有他的耳目。

刘青的头七过后,刺使别驾开始依例巡察江洲六郡,安抚民生,刺使衙门也开始了战后的论功行赏,功曹负责统计各部军队的战功,事关前程,将领们把功曹属衙的门槛都踏破了,吵吵嚷嚷十余天后,才由治中制定功勋薄,交刺使上报朝廷。

赏功罚过之后,各级有功将领均有升迁,细心的人发现,这场战争中,功劳颇大的红袍军,除了有加赏的饷银以外,各级职务却纹丝未动。

这是因为刺使府统辖的人事升迁,只需要自行安排,然后上报朝廷太尉府,由主薄备案即可,但云诚暂领的都尉之职,需由朝庭五兵尚书府的行文书令任免,刺使衙门无权安排。

骆洪川乃朝庭直接任命的戍边将军,有权就此事上书朝庭,为云诚讨要封赏,但云诚的红袍军却又隶属江洲统制,是以骆洪川的提议便卡在了京城,迟迟未有安排。

刘梧本可与骆洪川商议,去掉云诚暂领的职务,以江洲的名义授予其一个杂号将军,也好把这支军队掌握在江洲,但想起国师要调云诚入京,此事也就只好作罢。

大战初歇,战士们辛劳疲累,兵员的更替,征招和抚恤也展开起来,云诚被派遣到吴县,主持当地的民团入伍事宜,他便带着亲兵和兵册,顺便将杜习武等一些伤兵护送回吴县老家。

时已入冬,适逢其子云昭要举行百日宴,云诚趁机得享天伦,这次以统兵将领的身份回家,也算得衣锦还乡了,职位虽然没有正式行文,但比之曾经的指挥使,还是高出了不少。

对于他的屠龙之举,吴县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这一回乡,就成了全县的骄傲,儿子的百日宴上,县承和县尉诸多地方官,指挥使林之荣等,皆来道贺。

旁人看向云母和温雅的眼神,也从当年的嘲讽,转变成了羡慕,云诚真可谓扬眉吐气,在这寒冷的冬日中也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吴县家中待了月余,征兵抚恤等事办完,也到了刘青的七七之日,云诚这才带着新兵回了江洲城。

当天天空飘起了细绒雪花,云诚领着一些红袍旧人去了北郊山岭,那里有个“忠烈园”,本是刘家世代祖坟埋骨之地,江洲殉国不能归家的将领,坟茔也都在此处,青松林碑林之中,“刘青”的墓地,正遥遥对着红袍军在城北的军营。

石栏雕砌,松柏环绕,下面是一圈新土,沾着一层薄薄的细雪,高大的墓碑上书着‘大夏忠勇伯奋威将军刘青之墓’。

众军士摆上香案,上前祭拜,触情生情,有几人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云诚把视线转向一边的刘家坟地,情知刘家拥有神兽血脉的先人,已经回归天界,这群墓之中怕有不少都是空坟吧。

想起年少时第一次与刘青相见,便是在雒州城一群公子哥的诗会之上,刘青武人性情,却也通文墨,与一般纨绔截然不同,云诚身有武人血脉,竟有亲近之感,二人以诗文相识,却以行伍相交。

如今这冢中代替刘青享祭之人,又是谁呢?这应该是谁家的墓,已经无从得知,云诚感慨之下,见墓前草芦中,有文房四宝,即上前端起了砚台,就着檐前消融的雪水磨了起来。

曾经发誓,不恢复父亲的声望就绝不再碰诗书,如今他的声望已经远超父亲,挥毫泼墨也不再欠疚,当即作下一首小词:

谁家墓,谁家园,青松流云占几全,墓中何似闲。

松风流,松风卷,鹰鹞浮云几度穿,人生亦可怜。

望着那大墓默默祝祷:兄弟,不知道你是谁,但一定是我们的袍泽,云某为少将军向你致谢了!

到得第二天,突然有圣旨传到红袍军营,云诚等立即在营中接了旨,黄门使者满面憨笑,宣读了圣旨,说是因为云诚在抵御敌国的战争中,忠勇无双,足智多谋,武世超凡,立下不世功勋,皇帝心下甚慰,特恩旨宣他率部下骑兵入京,为国效力,着春节之后即动身前往京城。

接着使者又把赏赐的黄金五百两,分成两个担子抬入,随后又是锦缎千匹,都送入了营帐之中,最后才拿出一份文书,那是五兵尚书府批发的公文,任命云诚为都尉,授四品衔,领红袍骑兵将军职,乘风,李宇,均为军部司马,授从四品衔,乘风领红袍骑兵副将职,李宇领都统职,这才算扶正了他们的职位。

其时锦缎可以当货币使用,但是不便携带,云诚便拿出一担黄金,盛于木箱之中,回赠使者一行,那黄门使者眉花眼笑,抱着黄金,连连道谢而去。

云诚将余下的黄金锦缎都分了下去,当兵众们知道圣旨终于到了,即将自己守护的江洲,都挤在营中愤愤不已:“这朝庭,如此薄恩,少将军尸骨未寒,便想分我江洲兵力,我不去京城!”

乘风叹道:“急是急了些,不过好歹皇上也亲自下诏,追封了将军。”

连武定远也摇头道:“我们到了京都,只怕成了别人争权的筹码”

不少人坚持遵从刘青的遗愿,要成为战无不胜,光复天下的队伍,宁愿留在江洲,哪也不去。

云诚又何偿不想完成刘青的遗愿!可朝庭有命,身不由己。

最后乘风道:“为免少将军的心血被人一口吞下,我建议留一部分人在江洲发展,如何?”

众军士也纷纷赞同,红袍军本来是由刘青抽调江洲士兵组建,云诚也不好强留,看了一圈众兵士道:“有红袍旧人愿意跟乘风将军留下的,原黑森林驻军愿意跟李宇将军回去的,但凭自愿……”。

李宇打断道:“你不用考虑我,不跟着你不放心!”

商议已定,乘风便着手处理分兵事宜,待得众人散去之后,只有李宇留在云诚帐中。

沉默良久,李宇才道:“云诚,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云诚疑惑地看向他,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然,李宇顿了顿才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无论在江洲还是在朝庭,都是为国效力,并无区别?”

“不是这样吗?”

“那天在沿江郡,接旨换军渡河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今日,当时那么多人都气愤于朝庭不顾大局,争功夺权,可你却以为都是夏国兵,并无区别。”

云诚一愣之后,方想起当日传旨换兵追敌之时,所有将士都义愤填膺,自己确实随口同意了一句。

李宇道:“夏国人和夏国人之间,也是可以要命的,红袍军太冒尖了,以前是刺使之子率领,朝庭不可能夺兵,如今换了你,朝庭立即出手,刺使也没办法,云诚啊,朝庭对刘刺使的忌惮,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啦!”

云诚浑身一颤:“朝庭……想除掉刘刺使?”

李宇点点头:“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是因为在骆将军麾下才看得清楚,因为骆将军仁厚,才一直拖着,没有给朝庭下手的机会,我们这次去得京城,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

云诚只觉头脑‘嗡’地一声炸开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此事别说你我,就是刘刺使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说了又有何用?”

当乘风将分兵的结果统计之后,愿意跟乘风留下的红袍军,几乎全是那些旧人,这些人以后还是留在这片营地;而愿意跟云诚走的,多是当初从吴县加入的人马,和李宇的人马。

云诚手下便只剩得半数,这一千多人马,陈飞龙带亲兵队,李宇自领一支,其它的暂以武家兄弟为候骑,各自统领。

到得晚间,云诚正在大营歇息,门帘一掀,进来一人,却是刺使刘梧,这位权倾一时,雄霸一方的刺使神色显得有些疲惫,云诚不曾想刘梧会在这时候过来,一腾身站了起来。

刘梧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这才道:“国师坚持要你带血袍骑兵进京,是因为他如今在朝中争权,无将可用。此事我也难以左右。云诚啊,京畿之地鱼龙混杂,热闹繁华,望你日后切勿被富贵迷惑,能够不改初心,要记得权力的核心地是杀人不见血的,你自己一切要小心!”

听了刘梧这翻话,见他此刻仍不忘殷殷叮嘱自己,不由得差点热泪上涌,跪在他脚下道:“云诚一定谨记大人的嘱咐!”。

刘梧轻抚他的头,叹道:“我与你父谋面虽少,然相知数十年,你与青儿,都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如今青儿……唉,你又要入虎狼之地,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什么,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半晌,刘梧缓缓呤道:“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殆辱近耻,林皋幸即,两疏见机,解组谁逼,诚儿,日后若能全身而退,就不要留恋权势。”

第一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