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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超越历史的对话(一)

冯宝从后世带来的高效抗生素,数量很少,只有六片,虽然他刻意将其保存在“冰窖”,但毕竟过去很多年,药效怎样?可真只有天知道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冯宝在得到宫里来人通知后,毫不犹豫立刻动身,拿着皇帝允许出城的诏令,以最快速度往“卫岗乡”赶去。

“是药三分毒!”

更何况西药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副作用,所以,冯宝心里非常不安。

冯宝清楚,谢岩儿子得重病,肯定第一时间会找上学堂“医道院”,那么,明崇俨也自然会知晓。如果在这种危急情况下,他想不到自己那些抗生素,那这个徒弟算是白收了。但要是这个药没有效果?又或者明崇俨在剂量上没有把握好,后果难以想象。

在大唐,一个幼儿得这种急热高烧症状的病,九成九都是死路一条,能扛住活下来的,简直是奇迹。把一个孩子的生命交给老天爷,绝对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因此,出了城,冯宝立刻叫来刘长河,以最严肃认真的口气告诉他:“汝骑快马赶去‘谢府’,告知小俨,一片药足够,宁可少,不可多,必须要算清楚体重,根据体重来确定药量,这一点绝对不能错,此外,每次服药间隔四个时辰,最短也不得少于三个时辰,让他切记,切记!”

“喏!”

“行了,快去!”

在冯宝催促声中,刘长河纵马疾驰,直奔“谢府”。

“明兄,汝在作甚?”王勃听下人们说,得知明崇俨去了一趟“冯府”,再回来时,直接进入书房了,所以他特意过来看看。

“子安来的正好。”正在伏案计算的明崇俨,头也不抬地道:“赶紧让人去拿些热水和凉透的冷水,不能是生水。”

王勃不明究里,却依然吩咐门外仆役照做,自己却走到明崇俨近前,见他纸上已经算好,写了个十分之一。

“何意?”王勃不解地问。

“小郎君体重约成人一成,故药物用量同样得减为一成。”

“药?在哪?”王勃看着桌上空空如也,很奇怪问道。

“在此。”明崇俨从袖中取出铝塑包装片剂,用手扬了一下,跟着取过事先备好剪刀,非常轻松将铝箔剪开。

看着那一片极小的圆形白色药片,王勃忍不住问:“此为药?从何而来?”

“不知。”明崇俨实话实说道:“师父曾有交待,若小郡主突发高热不退,可用此药,然小郡主无事,小郎君倒是有此症状,故而取来一用。”

明崇俨说完,即动手开始用小刀切割药片,甚至开始前还不忘用火烧一下刀刃。

“此药看着颇硬,小师弟如何能用?”王勃随即又拿起铝箔包装,左看右看,又问:“此是何物?从未见过。”

“药可化于水,那东西,吾不知也。”明崇俨说完这番话时,已将药物分好,然后将冷热水调匀成温热,而后倒入一小杯,大约成人一口水的分量,最后将一小片抗生素置于其内。

“子安,吾等去见夫人。”

“谢府”嫡子重症垂危,命悬一线的消息,在“卫岗乡”里知者甚众,然因谢岩不在,家中长子年幼,故各家皆为女眷前往探视问候。

女子入后宅,虽无禁忌,但人多了,终归影响医者,因此,罗兰出面在正厅招待,贺兰敏月过于悲伤,仅和众人见了一面。

只不过,当王勃与明明崇俨进入正厅时,意外见到谢家主母贺兰敏月坐上首,双目通红,神色焦急看着身边几位年长医者,其中包括“医道院”主事张士道,以及刚刚进入“谢府”的“太医令”等。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们正在低声说着病情。

“师母,明兄取来冯侯藏药,料定能治愈小师弟。”王勃身份决定了他不需要顾忌太多,基本在“谢府”里可以直言不讳。

“冯侯藏药?可治吾儿?”贺兰敏月听到此话,瞬间眼放光彩,看着明崇俨就问:“药在何处?”

“夫人,药在杯中,吾以调好,命人喂服小郎君即可。”明崇俨道:“此药极为珍贵,师父曾言,世间仅有六片,绝无可能再有。”

“少郎君,老夫可观此药乎?”张士道很好奇,他认识冯宝和谢岩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药”一事,而且对于一名医者来说,良药的吸引力比什么都大。

“先生,药已化于水中,观之不过一汪清水尔,夫人,小郎君危急,还请莫要耽搁才是。”明崇俨也知道自己突然间拿出一种号称能治病的药太冒失,很难让人相信,但他别无选择。

“师母,弟子亲眼所见明兄将药溶在水里,观之无色,闻之无味,然治病良药,无需苛责。”

其实对贺兰敏月而言,到了眼下这地步,哪里还顾得上药从哪儿来是什么样?只要能救儿子,其他都不重要。可问题是她不懂啊!她怕药物服下,万一……那她真是要感觉天塌了!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自己夫君,有夫君在,一切都有他!

“姐姐,莫有疑虑,冯侯乃夫君同窗,虽有嫌隙,早言明二人之事不涉他人。”

贺兰敏月知道罗兰误会了自己,以为顾虑谢、冯二人如今冷淡关系,却不知真正心情是患得患失,怕!太害怕了!

“不知几位太医以为……该如何是好?”贺兰敏月还是很难下决心,想从旁人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夫人,恕老夫直言,幼童高热之症,历来无良策,唯有等高热退去,方可以药物调之,眼下,实无他法。”太医令叶运泽回道。

这话,贺兰敏月之前听了很多遍,她再不懂医术也知道,实际上就是等,要等孩子挺过去最凶险一关,然后才能治疗。

无论哪个时代的父母,实际上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病魔煎熬,但凡有一丝可能,那也会去尝试。

既然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回答,贺兰敏月毫不犹豫作出决断:“子安,汝陪同明家郎君去后宅。”说完再对罗兰道:“妹妹,烦劳汝走一趟,吾在此等候佳音。”

“姐姐放心,但有好转,必定相禀。”

贺兰敏月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既然有了决定,那剩下来就是等待结果。

一炷香后,有仆役来报:“小郎君已服下药,明家郎君正以冷水擦拭,言曰:物理降温。”

贺兰敏月哪有心思听这些,挥手道:“下去吧。”

仆役刚退出。府内两位管事王三狗和老张头的夫人联袂走进。

“见过夫人。”崔氏、金氏同时行礼。

“可有问过?”贺兰敏月没心思理会繁文缛节,直接就问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回夫人话,妾身问过夫君,他说侯爷当年好似提过冯侯有药一事,奈何时间久远,记不太清,然夫君以为,冯侯懂医乃实情,军中医者所用之法,皆两位侯爷定下。”

“确实如此。”金氏接着道:“夫君也有说,冯侯擅医,世人少知,明少郎君更是天资聪慧,医道一途,前程不可限量。”

听到她们这样说,贺兰敏月一颗忐忑的心终于稍稍安静了些。

王三狗和老张头那都是跟了谢、冯两位侯爷十余年的老人,他们的话,错不了。

很多时候,等待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同样,后宅里,明崇俨与王勃他们,也是在等,只不过,他们更多是期待。

或许是觉得屋子里过于沉闷,明崇俨在用手触摸谢岩之子额头后后,轻轻走出房门。

“明兄,如今怎样?”王勃很出,低声问。

“暂且无碍。”

“依吾之见,高热之症稍缓。”

“哪有,心有所感尔。”明崇俨道:“师父曾提过,‘鸡鸭孵化’需知晓温、湿,需以算学定度衡,奈何玻璃终有瑕疵,若有度衡冷暖器物,当可知小郎君此刻境况,眼下唯手感,不准矣!”

“吾听闻作坊制玻璃有所成,怎地?不可用?”王勃有些诧异。

“嗯,师父说,不够纯净,不够透明,可小用,难堪大用!作坊管事不服,师父着人以玻璃制‘望远镜’,差远矣!”

“冯侯文治武功皆一时之选,然颇痴迷‘格物’,何故?”王勃问出了一个很多人想问而不敢问的事。

明崇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充满疑虑的眼神看了看王勃,继而有所悟,方道:“子安座师谢侯连年在外征战,耳提面命之机甚少,故不知也。子安不妨想想,我华夏传承数千年,朝代更迭,君王轮换,史书留名者寥寥,然却有传承不坠者,如造字之仓颉,治水之大禹、李冰,尝百草之神农,皆以‘格物’之道永存,受万民敬仰,天下信服!纵先贤圣人,恐亦不如也!君王保护万民,功在当代,圣人着书立言,德被后世,‘格物’重实利,却可‘利在千秋’,吾以为,彼此间,各有所重,皆不可或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