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苏鲤动作迟缓的褪掉鞋子，运动让她精疲力竭。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虚脱了一样，眼皮半阖，没有骨头似地瘫软在沙发上。
“俯卧撑我做的，怎么你一副没命活了的表情？”
他说着，径直往厨房走，凉水壶里的白开水倒了两杯，其中一杯拿给苏鲤，“补充水分。”
苏鲤莫名困顿，举着杯子颤颤巍巍往嘴边送，像是行动退化的老阿婆。
“痴呆了？”
“哼。”苏鲤听到废话立刻睁眼，瞪向时济的眸子充满怨念。
“今天下午哪去了？”，时济在她身边坐下，屁股下的沙发凹下去一部分，他放下水杯，指尖缠绕着她鬓角的碎发，“老实交代。”
最后一句很稳，让苏鲤沉了沉肩，歪头避开他瘙痒一样的手指。
“林威带我去了姜贤的秘密实验室。”
“两个人？”他尾音上挑，摸不清情绪。
“嗯。”苏鲤乖巧点头，重新抱住茶杯喝了一小口水。
时济站起来，往书房走去，桌子上东西不多，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从中抽了几页无关紧要的信息捏在了手里，剩下的放回原处。
彷佛是不放心，这次他落了锁。
苏鲤目光追随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里是关于姜贤实验室的一些其他资料。”
苏鲤接过，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翻阅，“你一早就知道，他进行人体实验？”
“这是闵文桥拿来的资料。”时济道。
她不解，“他为什么会给你？”
“你威胁他了？”
他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嘛，时济不满意自己在她心目当中的形象，眸色暗了些。
苏鲤毫无察觉，只顾翻阅手中的资料。
“姜贤的实验室建立时间，好像是泽仁集团破产的时候，会是巧合吗？”苏鲤的声音细细的。
“你相信吗？”他对上她的眸子，眼底亮晶晶的。
苏鲤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姜贤为什么这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成功研制液态芯片？”
“芯片是将人用另一种放式保存了下来，除却肉身，只保留了意识。”，苏鲤认真道：“这种意识是非常强大的，而且作用于新世界，似乎能得到许多特权和扭转乾坤的金手指。”
“金手指......”，时济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个得到法？”
“就是完成芯片给予的任务，从而赚得积分，并在兑换商城兑换你想要的一切。”
时济目光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那你兑换了什么？”
“兑换过一次救兵和一瓶药水。”
时济顿时黑人问号，那又是什么玩意儿？
“是那次我和周泫被困在楼梯间，我请求小勺子的帮助，让它搬救兵，结果你们打开门就把周泫救走了，我在后面呆着出不去，那时候积分已经消耗完了，不能再搬第二次救兵了。”
“你确定我们去开楼梯间的门，是因为小勺子？”
“那是因为什么？”
“周泫是我锁在那里的，你知道吗？”，时济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天我带她上游艇是因为她的百般哀求，我救过她，索性便答应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但她僭越了。”，时济眯起眼睛，“我便着人将她扔进了仓库，不守我的规矩，是要被惩罚的。”
“然后呢？”
“她被关在仓库，我自是要前去查看，走电梯太显眼，就从人少的楼梯间出发，结果我一开门，周泫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下子扑到了你的怀里？”苏鲤紧接着脑补。
“......”时济脸色黑了，看来被她讲中了，所以说女孩子的花招也不多，信手拈来。
苏鲤：“所以到底是不是小勺子的作用？”
时济：“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算存在自我意识，它也逃不出芯片的束缚，除非它一开始便收集了新世界所有的数据，像电脑一样，将新世界建模，把我们都变成沙盘里蝼蚁，从上往下俯瞰。”
苏鲤想想都觉得这是场浩瀚的工程，时济继续追问：“那药水是什么？”
苏鲤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是......”，憋了半天也就这一个字，有些窘迫。
“说啊。”时济焦急。
“是有一次惹你生气，我觉得你要暴走，所以购买的止痛药水，小勺子说只要用这个药水，一个小时之内，不管收到任何外力击打，都不有丝毫感觉。”
时济往后挪了挪身子，神色不悦，“你怕我？”
“我...不是...那时候不还不是很了解你吗？”苏鲤绷直脊梁，慌忙解释，生怕他误会出什么来。
时济：“还有呢？”
苏鲤：“没了，基本就这些了。”
她心虚的眨了眨眼，没提买周泫的黑化消除药水，这种奇奇怪怪的设定要她怎么当着一个正常人的面儿说出口呢，光是想想就觉得空气中的氧气分子都是尴尬的。
时济背对着他，不知是因为刚刚的药水生闷气，还是在总结思考她刚刚陈述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半响，苏鲤抱着枕头，等待的几乎昏昏欲睡。
时济换了个坐姿，眉清目明，直视苏鲤，“其实你发现没有，你根本就不知道小勺子告诉你的这些花里胡哨的虚晃子，到底有用没用？”
“嗯？”
“药水你就算用了，我也不会对你动手，至于救兵，这种东西太抽象，不好举例，但是不管是你还是周泫，或者说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发现然后救出去，因为船上除客人和船长外，还有多数船员，他们为了方便都会走步梯。”
时济继续道：“所以你这两个条件都不能确认小勺子就是金手指这个猜想，另外，就是你能证明的点实在是太少了，不足以总结出规律来。”
苏鲤点头，“如果芯片没有这个功能，他要芯片干什么用？抵御一次绝命伤害？”
时济点点头，手指摩梭着下巴，微微的胡茬在他掌心划过，留下微痒的感觉，“也不是不可能，你想，有个二次活命的机会，谁会不想要呢？”
“但现在是和谐社会，黑帮都被大力打击成商人了，又不是缅甸北部，用得着这么谨慎？”
“芯片可还有其他功能？”
“能受益的大概就是这两个了，还有就是脑子里有个人的话会不孤单，并且会觉得神奇。”
“......”
时济又思考了一会儿，将资料拿去书房，细细的研究。
苏鲤敲了敲他的房门，趴在门缝里道：“你知道姜贤到底用了多少活人做实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