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态度没有任何缓和，懒懒打了个哈欠道，“不在不在，你们来晚了，梁大人访亲戚去了。”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似是极不愿意应付眼前这个人。
谢绍疑惑，“访亲戚去了？”
据他所知，梁子荃在河西郡没什么亲戚吧。
又道，“请问梁大人访什么亲戚去了？”
谢绍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看门的小厮如此客气。
小厮看着眼前手将门板挡住的人，更加不耐烦，“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想知道，你问他啊。”
话落，强行将谢绍扣在门板上的手扣下来，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谢绍看着紧闭的门板，努力将心口的火气平息，转身，走向马车，“王爷，梁大人不在。”
陆玖凝眉，“不在？”
谢绍嗯了声。
陆玖，“知道干什么去了吗？”
谢绍答道，“看门的小厮说是访亲戚去了，可据属下调查，梁大人在河西郡境内并没有亲戚。”
陆玖左手摩挲了下右手指尖，高大的身影微动，将不远处娇小的身影遮了个干净，也将春日里有些冷的风挡了个干净。
片刻，出声，“有意思。”
谢绍心道，的确有意思，梁子荃在河西郡并没有亲戚，也就是说小厮在说谎。
给小厮十个胆子也不敢编排堂堂御史大人的是非，哪怕这个御史大人在整个河西郡甚至整个苍国的存在感都为零，但处置一个小厮却是足够了。
陆玖看着紧闭门板，沉声道，“回吧，今日怕是见不到梁大人了。”
谢绍，“是。”
暗影驱动马车。
姜幻也上了车。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比来时用的时间更短，半个时辰不到，因为陆玖看出来，姜幻这个女人似乎很怕冷，小小的身影在微风中立着，一直在打哆嗦。
虽然他很想将自己的披风送给那个女人，但他知道，她一定会拒绝的。
马蹄哒哒声从门口消失，门后，看门的小厮隔着门缝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没再看到那几人的身影，一改刚才倦怠的表情，快步跑向庭院。
院中，立着一中年男子。
从其姣好的面容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美男子。
只是如今饱经风霜，美男子早已失了曾经气度和风华，眉眼间亦染上岁月的痕迹，却更加沉淀出周身那淡淡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梁子荃看着疾步跑来的人，双手背在身后，“人走了吗？”
小厮恭敬道，“回大人，已经走了。”
梁子荃嗯了声，转身朝书房走去。
身侧，邢序飞不解出声，“大人，为何避而不见？”
如果暗影在，肯定能认出此人便是那日周道源家暗中相助他们的黑衣人，可惜，他不在。
梁子荃深深叹口气，“诚然，王爷是你我设局引诱而来，但河西郡的事情……我不得不谨慎。”
邢序飞了然，还是问道，“大人就不怕……”
书房已到，梁子荃唰的一声打开房门，“那也只能怪我眼瞎。”
陆玖是什么样的人梁子荃其实有了解，却从未接触过。
若是连这点小小的闭门羹都吃不了，那也只能怪他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