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之之往旁边看，能看到隔着纱布那边是西边。
他昏睡着，很安静，满身都是乌青痕迹。
凌之之没有哭，只是眼眶猩红的在他病床前蹲了下去，握紧他修长好看却手背乌青血迹的手，脑袋靠在病床前，嘴里哼着西边最喜欢的歌。
就这样一直唱一直唱……
……
现如今，凌之之再次躺在了病床上，心里依旧的五味杂粮。
坐在椅子上的盛年抬眼看着失神的凌之之，淡声道：“你的左肩有些严重，最近不要提重物，这里开给你的药我看了，可以吃，等果断时间我在给你些药膏你贴在左肩。”
凌之之听到药膏嘴都瘪了，“不是吧北爷，还有贴狗皮膏药啊？”
盛年冷眼睨她，不是很同情的道：“你可以不贴那‘狗皮膏药’，没有人会说你，但如果你的手想要留下残疾的话，那我介意你不贴也没事。”
“……”凌之之：“好嘛好嘛，我也就发发牢骚。”
凌之之突然想要什么，“我打败了他，那我不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什堂主了？”
“听说那个堂主的身份好像很牛逼啊？”凌之之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我好了后是不是又能找人打架练手了！”
凌之之说着，就看到盛年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的看她。
凌之之瞬间灭了，“我开玩笑的嘛……”
“没事，”盛年嘴里咬着糖，眼底含着似笑非笑，“你继续。”
凌之之：“……”
……
*
翌日。
盛年在医堂里陪了凌之之一晚上，盛年在里面睡不着觉，太阳刚升起来来的时候，盛年就缓缓睁开了那双淡漠如冰的眼。
盛年没有去吃早餐，直接走到了萧教练叫集中的地方。
伍牙看到盛年来没敢出声，只是跟她点了下头，他很明显的看出了盛年眼里的红血丝，和烦躁的动作，伍牙想了想今天得老实点，千万不能惹到这樽祖宗。
但好在盛年也是明理的，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将脾气过渡到别人身上，但自找上门的可就不一样了。
程峰刚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盛年打招呼就看到了昨晚一看到盛年就流鼻血的冯为正往盛年面前凑，还乐呵呵的搓着手，一脸猥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峰走近就听到了冯为正邀请盛年一会去吃午饭，还不断的夸奖着盛年的昨天那副“画”。
程峰真是无语了，没看出人家不想跟你说话吗！？
程峰是跟林沉哲一起出发来的，此时林沉哲就站在了程峰的身边。
林沉哲很仔细的观察到女生太阳穴不断凸起的青筋，他眉头一皱，看向仍然不知所谓的冯为，也没有开口只是就这么看着。
看的冯为也不知道怎么了，才收了收脸上那想要泡妞的心思，“编号77，你看我做什么？”
林沉哲很认真的回答他，“你骚扰到人了。”
冯为一脸吃惊的看向林沉哲，“你哪里看出我骚扰人了？我分明就是在跟美女说话聊聊天。”
说完还看向盛年，“是吧美女。”
“闭嘴。”骨节摁的发白的指尖摁着了眉宇间，盛年拧紧着眉冷声道。
盛年的头就像快要炸了，心里狂躁的情绪就像要压不住了，原本这几天都是无事的，从得知陈叔生病后她就一直有按时吃药，只是昨晚凌之之出事，她陪着在医堂呆了一晚眉宇睡着，又没有吃药，此时的情绪很不稳定的上下起伏。
只是冯为还很没有眼色的看向盛年，“美女，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有人来了你还矜持起来了。”
在冯为眼里盛年就是想要泡人，有句话说的好叫欲拒还休。
冯为是把把刚刚盛年的沉默当成默认跟他说话时的欢喜。
林沉哲站在一旁，原本这种事林沉哲向来是不凑热闹的，只是他总觉得面前的女生哪里有点不对。
女生依旧冷淡不近人情，可是平常在不近人情，礼貌二字仍旧可以从她身上看出来，可今天似乎她的脾气不好。
就在他觉得女生像要爆发的那一刻，萧教练喊了大家一声，林沉哲默默的看了她眼，觉得如果不是有萧教练喊的这一声的话，女生应该不会像写着这样压制着什么。
萧教练将大家带到了一个大场地，在100米开外有好几十个射击靶子。
今天的导师是何杏，她依旧高傲着头颅站在高处遥望着学员们，像是故意在给人制造压力。
萧教练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何杏便没有再看，先是点了下人数，确保无误后道：“你们也看到那些靶子了吧，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枪，你们都是大富人家的，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吧。”
“今天测试你们的枪机技术。”萧教练道：“我现在给你们示范一遍如何开枪，都看好了，我只做一遍！”
萧教练从放在场地面前的案桌上拿起一只手枪，上膛瞄准目标，一击发射。
命中目标。
正中红心。
萧教练慢慢放下举着的手，看向学员们，“看清楚了？”
学员们窃窃私语。
“真枪啊！我只在我爸哪里看过，可我也不敢动啊！会死人的玩意呢。”
“我们没有用过，贸然开枪不会射向自己吧。”
学员内的露丽一听到她们说的，嗤笑一声，“傻子都不会朝自己开枪。”
何妙洁被怼当然是不服气的，又有自己的姑姑在场，胆子都不由得打了起来，“怎么，就你碰过啊？你倒是第一个上去开枪啊！”
露丽哪里不知道何杏是她姑姑，在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这个何妙洁这张嘴就没有听过说她姑姑是何杏的事。
何妙洁没有说烦，她都听烦了。
“你能安静吗？”露丽不屑的看了眼还涂着红嘴唇的何妙洁，“我上去，行不行，能安静了不？”
露丽第一个从学员里走出，拿起刚刚萧教练的那只枪，动作熟练的开枪射向靶子。
8点。
露丽不是很满意将枪放下，萧教练看了眼成绩，觉得还不错，至少在一群人还在谈论她就敢站出来了。
萧教练点了点头。
第二个是林沉哲。
正中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