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窃取天下
“度云兮？哼，”丑橘叔冷笑一声，“不错，的确是我掳走的。若不掳走她，怎能尽快触发东晟内战，了解赫连寒的实力。”
“这声音……”夜墨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一个早已作古的人，一个自己曾经依赖如父的人。
“很熟悉是么？”丑橘叔索性伸手撕掉了脸上丑陋的人皮，露出了一张清瘦而英俊的面孔，额头上面深刻的几道皱纹显露出他的岁数，但是却无损他仙风道骨般的气质和周正的五官。
“啊？别惹法师！”乌图雅终于喊了出来。
乌图雅是在场之人中除了夜墨染惟一见过别惹法师的人。他们和乌萧木都是别惹法师带大的。别惹法师除了不再光头，已然蓄出长发之外，相貌和几年前并没有多大差别，时光仿佛在他的脸上停止了。
可是，别惹法师不是已经作古了么？
怎么平地窜出来？
“别惹法师？啊？”殿上之人都惊呆了。
虽然从未见过别惹法师，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夜墨染的养父，夜墨染一身绝世武功都是跟他学的。这样的人物居然出现，并且刺杀了夜墨染。
这怎么也令人想不到啊。
逗逗也知道别惹法师是自己的亲生爹爹。在他成长的路上，夜墨染、乌萧木、乌图雅总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可他所知道的亲爹，已经死了，才不是眼前这个亲自手刃夜墨染的凶徒。
“他才不是别惹法师，”小眉头一皱，逗逗指着别惹法师，气愤填膺道，“你是哪来的凶徒？胆敢行刺陛下，来人，你们还等什么？快点杀啊！把他抓起来，这等弑君狂徒还等什么？”
逗逗环顾满殿的侍卫，奇怪大家为什么不立即动手。眼神瞟过去时，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不动手，而是殿外殿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密密麻麻的紫羽黑衣的杀手，以一个拉弓开弦，一个高举弯刀，交差排列的方式，把整个大殿的人包括侍卫们全都包围了起来。
逗逗顾时傻了眼，看来这别惹法师真是有备而来。
夜墨染让乌图雅快速从自己的身上取出厉瑶留下的伤药，敷在了伤口上，尽管知道这伤很深很深，加上方才他用内力震开，已伤及经脉，现在不要说是再运功，就连性命都只在顷刻之间，怕是难以保全。
夜墨染心沉到谷底，聪明如他，开始明白这是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他的养父及恩师，利用他布了一个很大的棋，而他只是其中一颗代替他冲锋陷阵的棋子。他的作用就在于替恩师得到北冥。
他让他快速得到这帝位，然后他再出面窃取，这是何等精妙的安排。
只是，别惹法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夜墨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但还是想问个清楚，“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死前，恳请你给徒儿一个明白。徒儿的命是你救的，没有师父，我也早就死了，如今大仇得报，死而无撼。但是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惹法师勾起薄情的嘴角，冷哼：“你懂得这么想就好。当年的确是我救了你的命，让你多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夺走你的性命，也并不为过。这天下，我志在必得！”
夜墨染苦笑：“你一个出家人，要这天下何用？”
“出家人？”别惹法师冷笑，“那你可知我本家叫何姓名？我叫‘文骞’，我一家人是怎么死的？我是心甘情愿出家的吗？你以为我真是出家人吗？”
“愿闻其详！”夜墨染就是想撑着做个明白鬼，恩师诈死，易容成丑橘叔在狼王府里甘愿为奴多年，绝不会那么简单。他为什么要守护在逗逗身边，是因为在一个小孩身边，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么？
然而，文骞所说出来的真相，更加让夜墨染崩溃。
你以为自己是先帝身边最大的一匹狼，却没有想到自己也养了一匹狼在身边那么多年，那种感觉瞬间击垮了夜墨染所有的骄傲。
“我原本并非孤家寡人，我的父亲是南朝人，母亲是北冥人，原本居住在南朝，在南朝与北冥对战之中，是夜问天亲手杀了我爹，算起来有杀父之仇。南朝皇帝昏庸，错信兵部尚书柳祟之言，诋毁我父亲，以致朝廷追究我父亲战败之罪，之后文家遭受抄家灭门。我只好带着母亲出逃，想要逃到北冥，毕竟这里是娘亲的故乡。可没有想到，逃到半路上就遇到追兵，娘亲惨死，我也被打下悬崖。”
“幸得大难不死，遇到高手施教，教我武功绝学，医治好我的伤。之后，我为了隐姓埋名，就出了家，法号‘别惹法师’，意思就是别来惹我。而后得知夜问天居然当了皇帝，顿时觉得要报仇，仅凭我现有的实力不行，何况，南朝皇帝，柳祟，都在我复仇名单之内。要达到这个目的，除了取得天下，我还能怎么做。我游历四方，访遍高手，学集百家之长，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之后，我就回到了北冥，并且将娘亲的尸骨移葬在家乡。这时侯，我又遇到了一件更加伤心的事情。”
“我发现，我已经定了婚的未婚妻子，竟然被夜问天纳为妃子。她原本也是南朝大家闺秀，是为了来北冥寻找我，从来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千里奔波，来到北冥，却被夜问天瞧见，垂涎美色，占为己有。最可恨的是，夜问天明明喜欢的是裴若兰，却非要因一时好、色拆人姻缘，可不可恨？该不该死？”
说到此处，文骞眼里冒着簇簇鬼火。
夜墨染闭了闭眼，瞬间就通透了，所有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仿佛打通了六脉：“朕明白了，你的未婚妻就是灵妃金灵婵。”
“是的，算你聪明。”文骞冷笑。
大殿上所有的人全都惊讶地发出声音，并且窃窃私语。
夜墨染一字一顿道：“所以，灵妃才会在最近亲自来求朕，求朕务必要释放她和燕王，却原来，是在逃离这危险之地，与你会合。朕只想知道，燕王是你亲生子，还是父皇的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