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交换条件
文骞得意道：“那不是很容易么？你不是我说已经蓄谋多年了吗？没错！我确实已经蓄谋二十年了。这二十年，这么漫长的日子，又有金灵婵在宫里做内应，你说，我就不能通过一次一次让自己人去考取宫中侍卫，考入龙骧军，考入鹰卫、狼卫、燕卫么？特别是燕卫，几乎就是我的人。”
“就连狼卫也有？”夜墨染狠狠锁眉，不寒而栗，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狼卫堡建立，不正是用来张开天罗地网，往各个地方安插细作的。而现在，却被告知，早在柳絮儿没来北冥之前，文骞已经往他狼王府里塞人，往朝廷塞人，那是一种什么恐怖的感觉。
随着狼卫堡派往各地各国的细作的增加，这些人当中，或许也有文骞的人。这样为他人作嫁衣裳，真是作得十分彻底。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现在懊恼后悔都没有用了。
不过，可以想见的是，连龙骧军、狼卫、鹰卫、燕卫都有文骞的人，那在这种摊牌的场合里面，势必会倾巢而出，为了制服他，至少冥都内是如此，紫羽玄衣装束，倒令夜墨染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派往各地的狼卫，是否还有文骞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哈——”文骞纵声仰天狂笑，“那是当然！狼卫堡里多的是我的人。就是你在寄雪涯下的天狼洞里暗藏奇兵，不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吗？早先，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利于替我取得天下，我自然替你隐瞒。但是现在——”
“哼，”文骞挑了眉，面露凶光地盯住夜墨染，“现在天狼洞已不再是秘密了。天狼洞通往狼王府的暗道反而可以为我所用。此时此刻，狼王府里有我的人，天狼洞里也有我的人，冥都城楼上也有我的人，你想一想，那些被自己的同伴暗中下手迷晕的天狼军，还会是天狼军么？此刻都比兔子还要乖顺了吧，哈哈哈——”
夜墨染咬了牙，环顾四周，思考着对策。
眼下若是要反抗的话，势必伤亡惨重。更重要的是，大殿之内，文武百官有百余人，这些人当中，有一半以上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却又个个是国家栋梁，无论如何是要保全的。
此刻再也别无他法了。
他的刀伤已伤及心脉，再也没有办法用力。若是再度发力，必定心肺俱毁，回天乏力，当场就要与柳絮儿天人永隔了。
权衡之下，夜墨染低下头，附在逗逗耳畔道：“你若是有心，保我与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周全，就与你爹谈判，让他放我及文武百官出城，这皇帝让他做。我只要狼王府里的人、文武百官及来兮客栈里的人平安就是。”
逗逗立刻回道：“放心，皇帝哥哥，你在我心里才是如父如兄，他不是我爹。现在回想，才知道他是利用我和焦叔，害死了你好多新娘子，想想就后怕。”
夜墨染叹道：“没有想到，他却有一个好儿子。”
逗逗抬眸盯着文骞道：“丑橘叔，不管怎么说，你对我再好，从小，在我心里眼里，你就是丑橘叔的形象。我虽然也很感激丑橘叔，依赖丑橘叔，却没有办法一下子转变心境，拿你当父亲看待。但是在我心里，狼王却是如兄如父的照顾我长大，对他有很深的亲情。你一下子露出真面目，一点时间都不给我，就让我接受你，我真的没有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文骞听出了逗逗话里的铺垫，他又不瞎，方才也见到逗逗与夜墨染交头接耳，心里瞥着一股火。
逗逗咬牙道：“你若想让我认你是亲爹，就放走狼王哥哥，以及这大殿里的文武百官，还有狼王府和来兮客栈的人。你已经控制了皇宫内外，甚至整个冥都，这帝位已经是你的了。你用自己的人来治理北冥，实现你的抱负不好么？这些人都让他跟着狼王哥哥走。那我就留下来，当你的好儿子。”
“哼，”文骞苦涩地冷笑，“的确是我的好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放狼王走，不是等于纵虎归山吗？文武百官全都走了，那我要这空壳皇帝还有何用？”
夜墨染讽刺道：“你不是说，整座冥都城内外都是你的人了么？怎么会是空壳皇帝？至少这天狼军里有半数会向你俯首称臣，高呼万岁。一朝天子一朝臣，让他们都跟我走，你用自己的人，不是更安心。以免重蹈我用人不明的覆辙。当然，文武百官里面倘若有愿意留下，保住饭碗的，我也不会勉强。不愿意跟我走的人，也可以留下归你。”
“笑话！”文骞嘴一撇，“我答应了么？可以斩草除根的时侯，我为什么要纵虎归山？”
逗逗立刻从腰际里抽出一把匕首，抵住脖子道：“你不答应，我就血测当场。反正，你是要灭了狼王府里的人，我也是狼王府里的人，你就杀了我吧！”
“你——”文骞气得抚住胸口，痛苦道，“为什么你这么不懂事？我拼下了江山，将来还不是你和墨雨的？”
逗逗嚷道：“我才不需要你的江山！那把龙椅有什么好？天天要提防别人谋权篡位，天天要提防后妃跟别人好跟别人生孩子，天天要批阅那么多奏章，我当我的逍遥小王爷不行，非要什么江山？我人再大，也不可能睡广厦千顷；我胃再大，也不可能吃一天百顿。我需要那把龙椅做什么？”
这番话，稚气得非常有道理，倒令某些人听得笑出了声。
文骞无奈地摇头：“你啊，孺子不可教也。你这是要气死老子。”
逗逗又理直气壮地嚷道：“你何尝不是在气死我？莫名其妙从丑橘叔变成是我爹，还非要我立刻认你。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死在这里。你这么冷血，可能觉得我死了不要紧，小心我的娘亲找你算帐！”
最后这句话彻底触到了文骞的软肋。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可以让他百依百顺，那就非金灵婵莫属了。
若是逗逗死了，那金灵婵还不得找他拼命。
原本，她就为了这个小儿子一直不在自己身边而怪罪文骞，现在若他有个什么好歹，那他要这江山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