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最好的礼物
廉丰脑子发懵，袁老这时候不在重症抢救，说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这是最后的告别？
站在门口的人听到动静，回头看着两人，眼睛里还有泪光，认出廉丰。
“小丰，你来了。快快快，大家让一下。”
招呼着让廉丰往前走。
人群侧身，让出一个通道。
廉丰却站在原地有些迟疑，近乡情怯。
他不敢。
怕……怕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凝儿看着窗口越来越淡的蓝色气体，顾不得其他，推开廉丰，快步跑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老人形销骨立，两鬓斑白，颧骨很高。
脸上布满皱纹，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有些……眼熟。
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伸手把窗户上快要飘走的蓝色气体吸附在手掌，推到老人的身体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救这位老人，她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不让这些气体流失。
她猜测这或许是老人的“生机”。
手掌覆盖住老人的头和心脏，把身体中的愿力输送给他。
廉丰回过神就看到苏凝儿瞬间完成一系列的操作。
旁边的人看到苏凝儿的动作。
“你……”想要制止。
“她是苏凝儿！”
一个名字让众人停下动作。
能站在这儿的人大都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廉丰把她藏的很深，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对于她的特殊能力大家都心照不宣。
期盼的眼神看着苏凝儿。
袁老的身体情况在医学上已经是穷途末路，玄学上不知道能不能有奇迹。
廉丰脑子里突然想起四个字——“逆天改命”。
他怎么还是这么蠢？
急忙握住苏凝儿的手，“不行，这样你不要命了？快停下来！”
苏凝儿看着旁边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奶奶在擦拭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她打的电话。
“奶奶，您帮我拉住他，我想试一试。”
老人看看苏凝儿，又看看廉丰。
“女娃，他说你会没命的，你……别……别这样。”
“袁老只是身体机能下降，如果补充足够的生机，让他细胞恢复活力，一定可以的。”
“我……我不能害你……”
老人背过身，她心里酸涩难当。
生老病死没有人能够阻挡，能有什么办法？
见劝不动老人，苏凝儿回头劝廉丰，“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让我心里留遗憾行吗？你心里也别留遗憾，况且，我只是试试，求……”
“别——”廉丰阻止苏凝儿说出那句话，“我求你。别勉强自己。”
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五分钟，十分钟，苏凝儿保持这个姿势一刻钟了，额头上的汗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在床单上。
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
苏凝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老爷子的心跳仪显示慢慢成了正常值。
“停下！”
廉丰看不下去，伸手拉住苏凝儿，把她锁在自己怀里。
“你尽力了。再下去你会没命的。”
一句话，苏凝儿瞬间破防。
苏凝儿抱着廉丰的腰，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的人也瞬间红了眼眶。
“哭什么？”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廉丰惊喜的回头，“袁爷爷，您醒了。”
袁老爷子眼睛里恢复了一点光芒，“小丰，你来了。你那边那么多事情怎么还……”
“您不一样。这是苏凝儿，上次去看您，不是说要带她看您的，我带来了。”
廉丰把苏凝儿推到身前介绍。
“这个女娃真漂亮。刚才你救我我能感觉到，谢谢你。”
“不不不，我……对不起……救不了您。”
苏凝儿摆手，还有些手足无措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生老病死本就是常理，我能清醒过来还多亏了你。小丰说的话你要记住。”
“以后这样的能力慎用，不能违背自然规律……”
老人笑的慈祥，不好意思的说道，“年纪大了，说话就有点碎，你别介意。”
苏凝儿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没有，我爱听，您可以多说一些。”
“傻孩子，不用了，说几句话我就走了，最后能这样笑着离开，你们已经给了我最大的体面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战争，经历过贫穷，我给祖国交了满意的答卷，接下来就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来，你们俩过来。”
廉丰和苏凝儿蹲下，老爷子伸出枯槁的手，上面皱纹横埠，是常年劳作的手。
苏凝儿伸手握住，和老人的手对比明显，一个年老一个青葱。
廉丰也伸手。
“真好。”老爷子将两人的手交握，重重的压了一下。
“我想问你们要个礼物可以吗？”
“您说。”
“廉丰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看着成长到这样的。他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凝儿，你帮我照顾他好不好？”
“我……”
苏凝儿抬头看着廉丰，随后看着老人郑重承诺，“爷爷，我会的。您放心。”
“好好好。”
老人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忽然问了一句，“我还有多少时间？”
“……我……”
“直说吧，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人心态好，活的也通透。
苏凝儿求助的看向廉丰。
廉丰握着她的手，“没事，说吧。”
“抱歉……大约两个小时。”
“哈哈哈，够了。”老人笑了，“我跟这些老家伙说说话。”
“好，爷爷再见。”
苏凝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廉丰揽着她离开床边，退到外面。
“我的能力没有办法恢复细胞活性。细胞太复杂，我……不行。”
“我只能屏蔽老爷子的痛觉，恢复他的供血和大脑活跃，器官衰竭……也不行。”
“你做的很好，很好。”
苏凝儿自责。
两人一直守在门口，直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苏凝儿眼泪继续决堤。
“通报消息吧。”
廉丰沉默了一会儿对旁边的廉一说道。
“是。”
苏凝儿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位老人是谁。
“他是……袁爷爷？那位农业学家？我们历史课本上学过的那位？”
“我一直叫他袁爷爷，我以为你……知道。”
“他……去世了？”
“嗯。”
两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