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伏昼感觉有什么力量将它禁锢，更像是要把什么从他身上抽取，动作都僵硬了一下。
天上却降下了一条红色的闪电，那是天罚，是驱逐。
比任何时候的威势更加深重，天雷带来的闪光令人们都闭上了眼睛，他们甚至都已经趴在地上。
那股恐怖的力量就在他们头顶，他们就像是蝼蚁，随时会灰飞烟灭。
那种感觉并不好。
林尽眼中映过闪电，动用本源力量，来到伏昼身旁，抬手就抓住了四皇子的手，往下一折，骨裂的声音在阵阵雷声下湮没。
抬掌把人拍开，周蜻已经在这天威中跪下了，她她看到那道红色的闪电已经来临，也看到了被击飞的四皇子。
恐惧攥住她的心脏，她不想死！
雷电劈下来，谅她有两条命都不够的。
林尽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周蜻身上柔和的金色光芒异常耀眼。
伸手抓过伏昼，来到周蜻的身旁，将身上的气息收敛干净。
红色的闪电来到眼前，却被一层屏障给阻挡了一下，但很快碎裂。
伏昼突然感觉到一股厌恶，灵魂深处溢出一股莫名的敌意。
林尽隐约感觉到什么，伸手把人给扯住，“待着。”
又连着放出几个结界，只能勉强挡住短暂的几秒钟，借着气运子，用在蒙蔽这路的规则，但看样子不太可行。
而四皇子那边被劈了一下，又回到林尽这边了。
【宿主你出去，我来解决。】天地号发声。
林尽本也想着挨那么一下。
总归也劈不死，大不了半残状态或者魂体溢出。
怎么这具身体也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
听到如此，把伏昼和周蜻给甩开，随后迎着红雷而去。
带着毁灭的力量，伏昼眼睛睁大，下意识的上前，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过去。
一道透明的空气墙拦住了他，哪怕自己最强的攻击也没能突破。
“师尊！”
红雷落在她的身上，昏暗的天空都亮了一瞬间。
浓重的雷云停留了一会，随后终于散开，天光终于重新出现，而因为天威被迫趴在地上的人们站起来。
就连张清平几人都只能被定在原地，他们看着重要的灰迹，一时间有些静默。
红色天雷，他们从未见过，但记载也有过只言片语，那是用来惩戒极大凶恶，对后世造成补课估计伤害的人。
但红雷是用来劈姜水的，这就让他们有些若有所思了。
张清平则是皱眉了，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个住在姜水身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了。
竟然引得天道降下红雷，那么是否预示着此人会对未来带来灾祸。
好在这个人怕是已被天道绞杀。
“阿弥陀佛。”空蝉垂眸念一句偈语，语气悲悯，又像是微微叹息。
他不多问，也不多想，天道降雷，自有定数，他们都无法去扭转。
这就是天道的力量。
它是世界运行的规则。
他们常说逆天而行，实则是“它”的允许范围之下。
到底是可悲还是幸运，无人说得清楚。
大黑回过神后，则是大吼起来。
它的蛋！
一个疾冲来到天雷劈下的地方，地面已经凹下去一块土坑。
然而比它更快的是伏昼。
土坑里头还带着雷电之力，才靠近就感受到残留的威势，甚至还时不时爆出小电花。
残余雷电的遮挡，伏昼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想也不想就要跳下去。
黑兽则是有些犹豫了，那样的天雷，放给它，它都会死得不能再死，更何况那个人类？
放在她手中的蛋怕也灰飞烟灭了吧。
而周围那些得了自由活动的人都纷纷离开了，这里的好东西都没了，还带在这里干什么。
万一这些大宗师们一个不高兴，那他们来泄愤呢？
伏昼往下跳，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他被一股灵气给捧起来了。
那股灵气不算温和的缠绕在他身边，把人给弄出土坑后，一个人爬了出来。
顺滑的头发都炸开了些，“怎么的，寻死？”
林尽出土坑后，身上的尘土已经用术法给清掉了，头发直接被削到齐耳。
身上的法衣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伏昼挣开缠绕在身上的灵力，拿出自己的外袍给林尽披上。
林尽也不介意，伸手拢了拢。
一般修士早已经离开，剩下的零星几人看到土坑里爬出来的人，都停了下来，眼中带着震惊。
怎么会有人在那样恐怖的天雷活下来？
难不成这姜水还因祸得福飞升了不成？！
然而没等到他们的疑惑得到解答，就被张清平给赶走了。
“无关之人离开此地。”张清平冷漠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里，哪怕在好奇，他们也不敢在稍作停留。
江北羲倒是没有走，而是来到四皇子的身边，半蹲下去感受了一下，对方竟然还活着。
回想到那个时候的场景，天雷并未真正的劈到他的身上，看来还是好运了。
“姜施主的魂相不稳。”空蝉盯着林尽突然说道。
每个人生来魂相就和身体贴合，少有不稳的情况，更何况眼前之人，魂相像是随时会剥离一般。
空蝉隐隐看到一个透明的虚影，他看不清长什么样，但直觉她不是姜水。
“你到底是何物。”张清平发问。
江北羲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谈话，听到张清平没有意思惊讶的话语，意味深长的问：“张道尊早就知道？”
“江北羲，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张清平不答反讽。
江北羲耸肩，空蝉看看两人，随后视线从新落回林尽的身上。
三个大宗师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却没有给对方一丝压力。
“那你们又觉得我是什么？妖魔？”林尽问他们。
“想问天魔首领纵栎最擅长夺舍，三千年前，天魔一族被镇压，首领躯体尽碎，但魂相不散。但那么长时间过去，不妨封印有所松动。”江北羲又开口。
空蝉听闻，回想了一下，提出质疑，“天魔封印之地，我们也从未见过，是否可以认为是虚构。”
佛教自然也有自己的传承，对天魔也有过只言片语，但没有江北羲口中那般详细。
那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魔，成精的妖兽倒是不少。
“打住了，我若是天魔，你们现在就应该躺在地上。”林尽打断他们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