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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五傻傻道:“啊?为什么啊?这不是送给长公主的吗?”

“不是。”夜寒川瞪了姚五一眼,把他撵的远远的。

莫说舒衍这株红珊瑚,别的礼物也都价值不菲。

他那个,拿出来也只是遭人嘲笑罢了,静姝也肯定不会喜欢。

姚五刚被他撵走,静姝就朝他看了过来,眼神希冀。

舒衍跟着道:“侯爷给殿下准备了什么东西,不如拿出来让我们观赏观赏?”

“我没准备。”

舒衍笑了一声,“长公主一向看重侯爷,怎么她过生日侯爷连一份礼物都舍不得准备?别是不知道长公主的生辰,仓促之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吧。”

夜寒川冷漠的看着舒衍,觉得还是他被范廷安揍成猪头的那段日子看着顺眼。

姚五蹲在一边揣严实了怀里的盒子。

这舒家少东家可真是个乌鸦嘴,侯爷可不就是拿不出手吗?

“本侯自然没有少东家一掷千金的本事。”夜寒川冷冷的说。

“就算银钱不足,怎么也要备一份聊表心意。”范廷安手中托着一卷画走了过来,“范某家无厚财,这幅秋山断桥图乃是我多年收藏,前朝宋大家真迹,贺长公主生辰如意。”

舒衍眯了眯眼睛,威远侯是他的头号情敌,他是想借机损损他,可范廷安是什么东西,他也配过来踩人威远侯一脚?

“长公主生辰,你送个断桥图是什么意思?”舒衍抱胸,面色不善的找茬,“这画寓意不祥,还不如不送呢!”

范廷安刚把画抖落开,闻言对舒衍怒目而视,“你个商人懂什么,这是宋大家的亲笔画,当世也没有几幅!”

这人简直不识好歹,他帮他说威远侯,他倒反咬起他了!

“本侯也没听说过,有人在别人生辰的时候送断桥图的。”夜寒川凉凉道。

场上的局势发展如脱缰的野狗,静姝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夜寒川和舒衍已经一人一句把范廷安说的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

这,不是范廷安过来给舒衍帮腔吗?怎么到最后变成俩人合伙怼范廷安了?

“好了好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她要搞死范廷安,也不能在生辰宴上任由他们仨吵下去。

“本公主确实不大喜欢这东西,既然是范公子珍藏,本公主就不夺人所好了,范公子收回去吧。”

范廷安原本就被那俩人气的不轻,闻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口不择言道:“范某还以为长公主品味高雅,没想到也只看得上那些铜臭之物!”

这话可是把所有送礼的都得罪了个精光!

舒衍眉毛一挑,背着手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夜寒川落座,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静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在心里道一声:

阴险!

这俩合起伙来算计人,就算范廷安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干不过吧!

在座的哪个没点来头,这下范廷安以后在官场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各位能来都是给静姝颜面,礼物无分贵重,静姝心里都记着各位的好。”静姝机智的打了一波圆场,给自己刷了一波好感。

“开宴吧!”

暖阁里,有乐人弹起了轻快的小调,刚刚三个人挑起来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静姝挨桌游荡了一遍,最后在夜寒川跟前磨蹭了格外长的时间。

谢雨嫣坐在谢承运身边,咬着下唇,一脸怨恨的拿筷子杵着碗里的青菜,咕哝道:“三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心里高兴坏了吧,瞧瞧那不要脸的样子,都快贴到威远侯身上去了。”

谢承运斯文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搁下筷子,淡淡道:“闭嘴。”

谢雨嫣不情不愿的闭上嘴,狠狠地磨着牙。

不说就不说!

她倒要看看谢静姝能得意到几时!

这个生辰宴,有她好看的!

还有范廷安,说好了只喜欢她一个人,现在又跑到谢静姝跟前献殷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越想越气,重重用筷子戳了一下碗。

“吃饭。”

头顶传来谢承运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谢雨嫣捏着筷子的手发抖,最后乖乖的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下去,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多做。

二哥说了,这次再坏了他的事,他就不再管她的死活了。

这一桌都是皇子公主,因着姜棠是太子带来的,也跟着坐在了一起。

姜棠小声在谢承宣耳边嘀咕:“我看六公主面色不好,眼里泛红,约莫是肝火旺盛,应该吃点药。”

谢承宣微微一笑,把她喜欢的菜多夹了两筷子,同她窃窃私语道:“是应该吃药,不过你不用管她。”

静姝回来之后,谢承宣给她使了个眼色。

静姝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谢雨嫣要害她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还满世界宣扬去了不成?

静姝落座之后,众人碰了两杯,陈妃不慎碰翻了酒杯,酒液洒到了裙子上。

“妾身失仪。”陈妃窘迫道:“可否请长公主带我进房间换件衣服?”

她已经有些显怀,小腹微微凸起,静姝让锦如扶着她,不冷不热道:“弟妹跟我过来吧。”

尺寸拿捏得很好,看上去就像个仅仅维持了体面的大姑子。

二皇子和太子不和,众人都心知肚明,因而也没什么觉得奇怪的。

“我有几件宽大的衣裳,弟妹换上吧,免得着凉。”静姝说完,拦住了要跟着陈妃进去的侍女,不咸不淡道:“本公主的卧房,一向不喜外人进来,你在外边候着吧。”

她对陈妃也是那样冷淡,侍女只以为长公主这是不待见她们,要下陈妃的面子,也没多想。

“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里间,静姝拿出一套衣裙,递给陈妃。

“长公主!”

陈妃压抑不住地落下两行泪来,在静姝跟前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静姝皱眉。

“若不是长公主提醒,只怕生下孩子之日,就是我命丧之时。”陈妃压抑着哭泣,害怕被外面的侍女听见,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