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寒没有去过一个叫明远的小村落。
也不可能善良的跑到一个小地方去给一个小学捐款。
他更不曾遇到泥石流，也没有救过一个被压在废墟下的小姑娘。
三年前。
秦默寒和道上的人赛车，出了车祸，对方车毁人亡，秦默寒在抢救室躺了一个月，后来住了一年的医院。
所以，他不可能救过她。
“秦默寒，你说眼里有光，就会看到希望。”
“你就是光，照亮我的光。”
少女眼里承载着欢喜，敬仰。
曾经也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秦默寒，可是这是第一次，秦默寒觉得沉重到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语气控制不住的冰冷。
“所以，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喜欢我的？”
白芙想了想，诚恳的点了点头。
“还有，秦默寒，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相信你，会像以前一样的好。”
很好的人？以前？
可哪里来的以前？
秦默寒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之下通体的寒凉。
冰冷到了骨子里，让他瞬间的有些眩晕。
他控制着面上的表情。
他本应该愤怒，质问她怎么可以随意的认错人，他应该会怒吼，喜欢上救命恩人算什么？她怎么能连救了她的人都认错。
可秦默寒如同哑了一样，他说不出口。
少女眼底的光让秦默寒这一刻无比的明白。
如果他说出口了，他告诉她不是他救的。
她一定会离开。
毕竟她虽然很蠢，却也很固执。
少年的面色过分的惨白。
“秦默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女的担忧不假。
秦默寒伸出手，落在眼前人的眉眼上。
“白芙。”他咬牙开口。
所有的情绪涌在心口。
“你这个蠢货。”
命运仿佛开了一场玩笑，她猝不及防的出现，又傻又好欺负，他那时候真的讨厌她啊，可是秦默寒不得不承认。
那个傻子出现的时候，他在高兴。
所以那场惩罚需要表白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了她。
他是喜欢她的。
在他终于承认的这一天。
却告诉他，她认错人了。
何其可笑。
他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好人，他阴暗，偏执，骨子里的恶毒。
所以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秦默寒开口。
“那就记好了，我救了你，你就得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本质上自私，贪婪。
既然成为他的，他又怎么会选择放手。
“当然，秦默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少女扬唇，眸若星辰。
秦默寒微微弯着腰，低头收敛了所有的神色。
她的笑，成了最好的利剑，夹杂着复杂的悲悯，疼痛，难以言说的悲戚，堵在心头，无法翻身，血肉模糊的疼。
在失去最后的光明的时候，秦默寒无法放手，他紧紧的拉着少女的手。
提醒她。
“记住你说的话。”
“是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
“所以，你不可以离开。”
他没有发现，他此刻狼狈的，眼底都犯了红。
少年自小骨子里的凉薄凶残，生来无所畏惧，活的肆意妄为，第一次，有了害怕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