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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单间里,躺坐着一名老妪。

年过六旬。

浑身是血。

自胸口处起,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淋漓,染红地面,与脏污水混合在一块,瞳孔涣散些许,观其虚弱的模样许是受伤好些时辰了。

“一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见门被踢开,躲藏在里头的老妪心生绝望,踉跄着扶起墙壁欲当起身还击。

陈牧丝毫不尊老爱幼,冷不丁就是一脚踹去。

老妪发出一道痛苦的冷哼。

继而撞到背后墙面,顺势再度倒下,牙齿抵住了舌尖,颤声道:“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陈牧眯了眯眼睛。

大可不必。

他本来就没打算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做什么,淡淡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敌人。”

不是?

老妪一愣。

她盯着陈牧仔细打量起来,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你是阎大师派来帮我的?”

“你说的什么阎大师,我并不认识。”

陈牧冷冷道:“我不过是恰好路过而已,你身上发生过何事我也没兴趣知道,现在,我劝你最好是出去换一个地方,要死也别死在这。”

怎么说这里都是小学,万一发生了些什么,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老妪眼中仅存的希冀退散。

“既然如此,老,老身在哪待着,关你一个小辈什么事。”

她惨笑一声,受伤的腹部起伏不断,“这,这里是学校吧,未必还是你家开的不成……”

陈牧深深地看了这老太太一眼。

如今已是筑基期。

神识的笼罩范围更为扩大,整所学校的任何气息都瞒不过他,周遭附近就有感应到好几道气血浑厚的气息,似乎正在排查翻找着什么,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来追杀这个老妪的。

“随便你吧。”

陈牧摇了摇头。

这老太太说得对,公共场合谁都可待,他没那个道理去插手管别人。

只是这样下去。

迟早会被那几道气息给顺藤摸瓜找到,后果如何他懒得多管闲事,好言相劝已经提醒过了,既然是这个老妪选择的,无论会发生什么都由她自己去承担。

说罢,陈牧转身就走。

这老妪体质特殊,受了这么重的伤换做常人早就死翘了,一眼便知身怀古武术。

不过。

已是奄奄一息,全凭一口气吊着。

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坏,心肺一带还被毒性入侵,从这可怖的伤口来判断,多半是遭到刀类利器,从肚子到下腹一刀劈下,划破内脏,且刀刃恐怕还涂了毒。

而能将一位身手不凡的武者,逼到这种地步……

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挣扎过后,发出虚弱的声音:“帮我……”

身处如此绝境,她不得不对外界发出求助。

哪怕。

只有一丝可能性。

不是阎大师派来的帮手,也并非敌人。

也就是说……

或许还真是意外路过的。

可她敢肯定,眼前的年轻人绝非一般人,不然也做不到精准的找到自己的下落,更做不到一脚就轻易踹开单间的门,寻常人见着她这副满身血的场景,早就被吓坏打电话报警、或是寻求120的急救了,哪会如此淡定,一点也不好奇,古怪的很。

陈牧脚步一滞。

回头瞥向她:“我凭什么帮你?”

果然!

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此般反问,更让老妪确信自己心头猜测是正确的。

“我是白驹武馆的当家,荣萍。”

老妪声音微弱喘息,有气无力道:“老身晓得……自己快死了,只求小友能帮我做一件事……”

她摸索腰间,颤颤巍巍掏出一个小本子。

“替我把这个,交给阎大师……”

“转告他。”

“就说,老身愿以此物,换取吴家最后一个命脉的无忧,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阎大师住在江滨北路,最大的那家木质别墅就是,到了那小友就能看到……至于小友的答谢,阎大师也会交付上。”

停放在半空中的册子,陈牧没接。

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妪。

他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这老太太的确救不活了,能撑到现在都只能说是一个奇迹,人终有一死,就连万千修士都逃不过这则定理,何况是凡人之躯,除非陈牧一身修为还在,有足够的极品药材炼制高品丹药,否则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老身家中……还尚存一个孙女未嫁。”

见陈牧迟迟没动静,老妪更为无助,就连说话都残喘上几分焦急:“我那孙女生得水灵,脾气性子也很好……小友若是办成此事,老身愿将小孙女许配给小友。”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亦是托付。

陈牧伸手,接过那一本册子,“话我会带到的,许配就不必了。”

“多谢小友……”

老妪终是欣慰一笑。放下了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武馆……”

“未曾想到了我手里,毁于一旦,没落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有何面目去见吴家的列祖列宗……”

如同回光返照般,老太太笑着笑着,情绪忽地激动起来。

“天要亡我吴家……”

“该来的,迟早还是来了,都是老头子造的孽啊!”

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冷不丁徒然抓住陈牧的手,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苦与愧疚:“告诉老身的小孙女……”

“逃!”

“逃得远远。”

“一辈子都不要再回长阳。”

“记住……逃……”

声音愈发细微无力,到了最后,已是再也留不出任何遗言来。

老人家的瞳孔逐渐涣散,紧抓陈牧手臂的枯手滑落。

断了气息。

陈牧漠然。

仙路崎岖,他见过太多太多的白骨,生老病死早已看得十分淡薄,这事大可没必要掺和一脚,人性使然,他简单的传一句话,对别人家来说或许就是莫大的帮助。

“罢了。”

陈牧叹息一声。

将老妪的眼睛合上,背在身后,随手捏了个水术将单间里的鲜血洗涤冲刷,安抚逝去的灵魂,而后如同蜻蜓点水般,翻过墙,三两下消失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