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包庇
方阔和秦争鸣赶到医院时，正好在医院大厅里撞上了准备回家的胡谦。
“哎，”胡谦原本正在打电话，看见方阔和秦争鸣一前一后急匆匆往里走，很快挂了电话，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的方阔，“你们俩怎么来了？”
方阔正要开口，秦争鸣抢了先：“老师，听说祁嘉述受伤了，我们来看看他。”
说完伸手从后面拽了一下方阔的书包，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呃……”方阔嘴张了张，最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个：“嗯。”
胡谦看了看方阔，压低声音对秦争鸣说：“争鸣，待会儿要是有人问你们祁嘉述在学校的情况，记住千万不要乱说话。”
秦争鸣平静点头：“嗯。”
胡谦重新拨了个号，把手机举到耳边，另一只手往医院里指了指：“祁嘉述和萨爽在305病房。”
“好，谢谢胡老师，老师再见。”
胡谦举着电话出了医院，秦争鸣和方阔目送了他几步，转身往里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方阔不大情愿地问秦争鸣：“咱不是来看萨爽的吗，为啥要说来看祁嘉述。”
“上午你去问的时候，老胡不是说了萨爽没事吗，这说明学校不想让事态扩大，要是你直接说来看萨爽，老胡肯定会把咱们劝回去。”
方阔想不明白：“不是，祁嘉述那货都伤人了，学校还不准披露受害者情况，怎么，学校还想搞包庇那一套啊？”
秦争鸣转头看他：“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待会儿见到爽再详细问她吧。”
说话间，俩人已经上了三楼。
到了305门口，方阔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心说待会儿要是看见萨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话，他非得把祁嘉述这货从病床上拖起来再揍一顿。
推开门，里面有三张病床，只有最里面的一张病床拉着帘子，其它病床都空着。
方阔提着一颗心走进去，视线绕过帘子，首先看到了坐在病床边上的人。
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方阔上前一步，两手扳着萨爽肩膀上下看了看：“你没事吧？”
“没事。”萨爽微微笑了一下，手不自然地背到了身后。
方阔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胳膊绕到萨爽身后把她的手拉到前面，看到萨爽手上缠着纱布，方阔一下变了脸色，指着病床上的祁嘉述问：“这孙子怎么你了？”
“你别激动，”萨爽站起身来，两只手被纱布包着不方便，只能并到一起去夹方阔的胳膊，“就一点小擦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方阔把萨爽的手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包裹着手心的纱布上渗出淡淡的血迹，可以想见里面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绝对不可能只是一点小擦伤，他的愤怒值一下飙到顶点：“都他妈流血了你还说没事！”
回头就要去揪祁嘉述的衣领，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秦争鸣一把攥住，秦争鸣很冷静地盯着他的眼睛：“方阔，你别乱来，这是医院！”
祁嘉述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方阔看他毫发未损全须全尾的模样，再一想到萨爽手上的纱布，心疼和愤怒在心里交织，手上稍一用力就挣脱了秦争鸣的钳制，一把抓上祁嘉述的衣领：“都把人伤成这样了你他妈还睡！给老子起来！”
萨爽急得往前凑了凑，手又不能用，情急之下只好用肩膀去撞方阔：“你别疯，他还昏迷着呢！”
方阔不管她，手紧紧揪着祁嘉述的衣领：“把人弄流血了，你倒是昏迷得快，你他妈还晕血啊？”
秦争鸣一阵头痛，心说中午在校门口的时候，她就该把方阔拦住，省得他怒气一上头就到处咬人，眼下除了死命拦住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待会儿把医生护士招来更麻烦。
她一边用力去掰方阔的手，一边冷声劝他：“方阔，你先听爽说，别碰祁嘉述，他还输着液呢！”
不料掰着掰着，方阔忽然自己松开了手，然后把手放到祁嘉述的脖子上，表情很纳闷：“这货身上怎么这么烫？”
萨爽没好气地瞪他：“废话，他正发着烧呢。”
方阔收回手，慢慢站直身体，心里犯起寻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许跟他说过，祁嘉述身上体温很低，无论冬夏都像冰块一样。
既然是冰块，那这货现在怎么烫得跟个热水袋似的？
萨爽伸着两只不利索的手帮祁嘉述把衣领整了整，表情很是担忧，秦争鸣看在眼里，心里转过一些别的猜想。
顿了顿，她问萨爽：“爽，你嘴都干了，是不是渴了？”
萨爽舔了舔嘴唇：“没事，还行。”
“方阔，你去帮爽买点水，她嘴已经起皮了。”秦争鸣对正发愣的方阔说。
方阔回过神来，视线落到萨爽嘴唇上，看到上面的干皮，心里又是一阵心疼：“行，那我先去买水，你等我一下。”
方阔出去后，秦争鸣走到萨爽身边，声音压得很低：“爽，你老实说，祁嘉述的情况是不是又有变化了？”
萨爽这才反应过来秦争鸣是故意把方阔支走的，她低头看着祁嘉述的脸，慢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祁嘉述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太一样，是什么意思？”秦争鸣问。
萨爽突然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喘着粗气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以前，我只用一点唾液就能让他冷静下来，可这次，完全不管用了。”
秦争鸣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伸手握住萨爽的两只手腕：“爽，你告诉我，这次你是怎么受伤的？”
如果祁嘉述当时已经失控到萨爽也无法控制的地步，那以后祁嘉述的存在对校园里的其他人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其他人的安全。
萨爽没回头看她，视线一直放在祁嘉述身上：“我的手不是祁嘉述弄伤的，当时我不小心摔到地上，手心也不小心摁到了手机碎片上，就破了几个小口子。”
秦争鸣一连听到两个“不小心”，心里既心疼萨爽，又恼恨萨爽太感情用事，狠了狠心，直接推翻了萨爽的说法：“你说不是他弄伤的，难不成你好端端就会摔到地上？如果没摔到地上，你好端端就会把手心摁到手机碎片上？”
萨爽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犹豫。
秦争鸣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爽，你说实话吧，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