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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菜都上齐了。

杜局长举杯说起了官话,先是感谢裴霆禹对女儿的救命之恩,又是拜托在座的多关照他女儿等,然后为表诚意先干为敬。

裴霆禹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回以淡然一笑后,就开始专心投喂媳妇儿了。

司央喜欢吃什么,他都很了解。

桌上的菜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往她碗里夹上一筷子。

“咿咿呀呀呀……”小聿宝在爸爸怀里,一会儿抢筷子,一会儿抓饭碗,裴霆禹防不胜防。

司央见状,给他拿了一小块儿她专门给他做的山药蒸糕,这才让他安分下来。

小聿宝肉嘟嘟的小爪子抓着山药糕往小嘴里塞,好几次差点塞进鼻子里去了。

杜月见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团长太太果然懒惰又自私,让男人抱着孩子吃饭,她就只顾自己享受。

她压下心头嫉愤,尽量放软语气道:“团长太太,孩子还小不能这样让他自己抓着东西吃吧?万一噎着怎么办呢?你要是实在没空,要不我来抱他喂吧,裴团长一个男同志抱孩子吃饭也不方便。”

司央何其聪明,杜月这茶气熏天的发言不就是在一边讽刺她不贤惠,一边彰显杜月自己善良贤淑吗?

她慢慢放下筷子,用桌边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后才笑着道:“杜月同志年纪还小,对科学育儿缺乏常识是情理之中,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我听说杜家是搞教育工作的,应该早已经摒弃旧社会那套男尊女卑的封建教条了吧?怎么在你看来让男同志抱着孩子吃顿饭就成了女人的不贤惠了?”

司央话音一落,桌边都安静了,杜月明显面色一僵,她没料到司央居然会直接拆穿她的用意,而且还顺带指责了她家的教育失败!

一时间,父女俩都很尴尬,杜父正想开口替女儿解释一下,就听裴霆禹开口了:

“杜月同志不了解别人家的情况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抚育孩子是夫妻共同的义务,并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我家的规矩就是让媳妇儿先吃,我乐意,我儿子也乐意这就够了。”

小聿宝听到爸爸在说话,吧嗒着小嘴,仰起小脑袋去瞅了他两眼后,又欢快地摇着一双小脚丫,转头看向身边的妈妈。小聿宝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是在认可爸爸的话。

杜月看着一家三口互动的眼神,只觉更加难堪。

杜父暗自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些,少自讨没趣丢人现眼。

“裴团长说得对,照顾孩子本就不是妇女们的专利,当父亲的自然也应该担负起责任来才是,孩子有了父母双方的共同照顾才能成长得更好。”

裴霆禹朝杜父举了举杯,“杜局不愧是搞教育工作的,说得好。”

杜月暗暗憋着一口气,既然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她就换其它办法拆穿这个自私虚荣的女人。

“团长太太,刚才是我得罪了,对不起!我敬你一杯向你赔罪。”杜月起身往司央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红酒。

可司央还没表态,酒就被裴霆禹拿走了,“我媳妇儿要给孩子喂奶,所以不能喝酒,这杯我代她喝。”

裴霆禹说完,就以一种豪迈的方式,直接把半杯红酒喝完了。

杜月愣了一下,她本来是想把司央灌醉,然后引导她暴露本性的,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她忘了司央还在哺乳期。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再换其他法子让司央显形了。

“团长太太你的手好白净呀,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牌子的雪花膏,给我介绍一下呗,我自从参了军手就糙得不行了。”杜月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一双满是伤痕的手,可怜巴巴地凑到了司央手边。

司央淡淡瞥她一眼,“就是最常见那款海城牌儿的,你可以试试。”

杜月故作惊讶,“怎么可能呢?我用的就是那一款啊,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呢?”

一旁的女战友听后,没有多想就接过了话头:“我们用了没效果也正常,谁让我们整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跟泥猴似的呢?想把手保养得像团长太太那样漂亮,除非十指不摘阳春水,在家当资本家太太。”

“小麦,你怎么说话呢?团长太太只是因为有人心疼,所以才不用自己干活,你怎么能说人家是资本家太太呢?”杜月不等战友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就给她扣了顶妄言的帽子。

叫小麦的女兵看向面色不悦的裴霆禹,赶忙辩解她不是那个意思,可杜月才不会放弃这么好的踩踏司央的机会。

“不过我是真羡慕团长太太有这么好的皮肤,平时保养起来一定也是很辛苦的吧?”

司央终于吃饱喝足,一会儿就是掀桌子她也不吃亏了。

她看向杜月,勾唇笑了笑,开始正面回应她的挑衅,“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能在军营里畅快接受洗礼和锻炼,听说快到你们新兵连接受考核的日子了,看你这双手和脸上这些光荣的印记,你的成绩一定非常不错吧?”

“我……”杜月一噎,她没想到司央会提起她的考核成绩。

这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吗?

可恨!

“呵~”裴霆禹轻笑出声。

司央故作惊疑:“你笑什么?难道杜月同志的训练成绩不理想?不至于呀,新兵连的训练项目并不难,连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都能过关,她会觉得有难度?”

杜月一听司央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团长太太这话是说真的吗?你拿过枪、打过靶子吗?你知道瞄准靶子有多难吗?就说这种话?”

司央毫不谦虚道:“那我还真打过,而且就那些死靶子有什么难的?杜月同志觉得难,应该是把心思用到了别处吧?”

杜家父女都一阵心虚,杜月立刻开口推波助澜:“既然团长太太说打死靶子简单,那能不能让裴团长带你去打靶场给我们开开眼啊?也好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明眼人一看司央这手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拿过枪?

既然她敢说大话,那自然要让她当众丢脸了!

司央笑不达眼底,“好啊!让你们团长把我带进去,既然杜月同志觉得难,也许是他们不会教呢?我来教你……”做人!

司央这话一出,不光杜月面露惊讶,连裴霆禹都暗吃一惊。

他还从没见过她媳妇儿打靶呢!竟然有点期待和兴奋是怎么回事?

“你真要去试试?”

“为什么不呢?”

“好,那我来安排……”

一场饭局终于结束,杜父送走其他客人后,当场对杜月发了火。

他当即命令女儿断了对裴霆禹的心思,家里是万不会同意她和一个有妇之夫扯上关系的,何况人家夫妻和睦,她的这种插足行为令人不齿。

可杜月却已然对裴霆禹着了魔,她偏执得认为司央配不上他,她一定要让自己心里的英雄获得真正的幸福。

杜父被她气得差点厥过去,却又无可奈何!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 新兵连正在训练,裴霆禹如约带着司央来了打靶场。

这两天里,杜月早已经把司央要来打靶场让他们这些新兵开眼的消息,添油加醋地放了出去。

目的无非是要激起新兵们对司央的不满,也让她没有反悔的机会。

那些新兵见裴霆禹带着个女人,就已经猜到是那位‘目中无人’的团长太太来了。

新兵连百来号人,都已经在等着要看司央被自己说的大话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