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妃跪地磕头，“嫡姐赎罪，妹妹身子不适，实在精神不济，想稍微休养一段时日。”
皇后冷笑，“你只管修养你的，只是本宫的计划你要记得，今晚皇上来时，你切莫避而不见。”
“是。”
“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既不能生育，就莫要再浪费皇上雨露，只有本宫生下皇上的嫡子，咱们林家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襄妃死死攥紧拳头，忍下心中的愤恨和羞辱。
“嫡姐说得是，妹妹照搬就是了。”
皇后蔑视着她，用鞋尖挑起她的下颌，“别忘了，你只是低贱外室生下的贱骨头，能有幸被父亲重用，得皇上雨露之恩，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能被本宫看中利用，是你的机缘，明白吗？”
“明白，嫡姐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妹妹拜服。”
“你知道就好。还有，那个秦玉珠太过碍眼，你想想办法，把她给我除了，别脏了本宫的手就是了。”
襄妃低垂眼睑，好半天，才抬起满是杀意的眸子。
“是，皇后娘娘，嫔妾一定照办。”
“放心，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本宫到时候会让皇上给你个贵妃之位，你我姐妹在宫中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好？”
“是，嫔妾明白。”
-
暂时“失宠”的乔洛洛，整日无事，每天只要晨昏定省之后，便没了别的事情。
下午，午睡醒来，她在床上拿着手机玩单机小游戏，热火朝天。
她可机灵着呢，从前在现代位面的时候就用手机和平板电脑，下载了很多可以离线玩的小游戏。
还下载了无数的电视剧，小说。
就是预备着啥时候穿越到了古代位面，无聊的时候可以看。
悄悄，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她玩得入迷，以至于差点都没听到太监高喊“襄妃娘娘驾到”。
襄妃都推门而入了，她才意识到来人了。
下意识将手里的手机塞进空间，这才抬起头。
见到眼前人，先是愣了一下。
是小鹿不假，但是她变了。
再也不是从前平和从容的襄妃，而是一个明显怨念深重的妒妇。
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妆容也变了，就连素日朴素的着装，也换成了火龙果色绣金线芍药的宫装。
乔洛洛起身，下拜。
小鹿没有像从前那样，伸手将她拉起来。
而是施施然从她身边走过，坐在了不远处的座椅上，看着她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乔洛洛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的，但当它真的来了，该疼还是疼。
许久的沉默后，小鹿终于说，“起来吧。”
乔洛洛起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鹿冷笑，“果然，皇上不在，晴贵人的身子好了不少，也能站稳了，不会东摇西摆地打晃了。”
“娘娘来探望嫔妾，嫔妾身子自然好多了。”
“晴贵人真是会说话，听得本宫心里舒坦。”
她抬眼看着乔洛洛，淡淡地说，“乔洛洛，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乔洛洛不动声色，回道，“娘娘认错人了，嫔妾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乔洛洛，秦玉珠。”
襄妃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秦玉珠啊，好，你最好是秦玉珠，这样本宫杀你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心痛了。”
乔洛洛微微捏了捏拳头，疑惑道，“嫔妾做了什么让娘娘生气的事情了吗？如果惹怒娘娘，那嫔妾给娘娘赔礼道歉。”
说着，就又要下拜，却被襄妃一把拦住。
她说，“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你的心意。”
乔洛洛深吸一口气，说，“嫔妾名唤秦玉珠。”
襄妃原本残留了一丝温柔的眼神倏地变冷，彻底被冰封住。
她微笑着，烈焰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好，本宫知道了。”
她修长的纯金护甲轻轻划过乔洛洛细嫩的脸颊，转身拂袖而去。
乔洛洛站在原地无声垂泪。
她很想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很想告诉她，自己就是乔洛洛，自己在保护她。
为了她，乔洛洛第一次在爱人面前屈膝下跪，求他放小鹿一条性命。
而他舍不得拒绝乔洛洛的任何请求，哪怕是让他放过敌国奸细。
放过他裴家的血海仇敌之女！
裴溯为了断绝天命之女的谣言，为了挑拨皇后与襄妃姐妹俩之间的关系。
故意在勺子上下了药。
所以，襄妃无论吃什么糕点，最后她都会失去生育能力。
豆花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太监送过来的勺子。
襄妃怀疑乔洛洛，但她又何尝没有怀疑过皇后娘娘？
晴贵人爱吃豆花人尽皆知，她不吃芫荽，皇后也是知道的。
毕竟一同家宴的时候，各个妃嫔的饮食习惯，菜品名单，皇后都会亲自过目确保无虞。
可是为什么偏偏送来的豆花上面会有芫荽？
她知道晴贵人不吃，却依然放了。
除了恶心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可能——
她想让除了乔洛洛之外的人吃到。
而探望六宫生病妃嫔的任务，是皇后早上特地嘱咐襄妃的，说自己病弱，璟妃忙着料理六宫事务。
只能由襄妃代劳。
这之间的密切关联，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再加上，向来目无下尘的林家侯府嫡女，怎么能允许一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外室女，比自己先生下孩子？
若真的让襄妃生下孩子，恐怕，也会是杀母夺子的下场。
因此，本就不同心同德的两姐妹更是彻底离心。
皇上之所以选择在乔洛洛面前动手，就是为了嫁祸乔洛洛。
没错，就是嫁祸。
乔洛洛一开始想不明白，但后来，她懂了。
裴溯这是一箭双雕。
第一，让乔洛洛跟襄妃反目成仇，让全后宫都知道她俩视对方为死敌。
襄妃和皇后的身世早晚要被揭穿。
若乔洛洛持续跟襄妃交好，将来就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她跟通敌之人关系密切，对她的名声大大不利。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第一点。